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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书产品全面掉线,世界各地的人们才意识到有依赖它和这种依赖多糟糕

纽约时报的雷蒙德·钟于10月5日报道了前一天的脸书服务中断在全世界引起的问题。脸书及其旗下软件Instagram、WhatsApp和Messenger已经在世界许多社会生活中占了主导地位,人们在上面宣传营销,接收订单,以及提供服务,因此脸书的停摆也影响了数亿人的日常生活。

在周一的五个多小时里,全世界都尝到了没有脸书及其应用程序的生活。

许多地方的人们发现,脸书和它的应用程序几乎已经钻进生活的各个层面。

Photo by Thought Catalog on Unsplash 

在墨西哥,政治家们与选民的联系被切断了。在土耳其,店主们无法出售他们的商品。在哥伦比亚,一个使用WhatsApp将性别的暴力受害者与救助服务联系起来的非营利组织发现其工作受到了影响。

Cosas de Mujeres(意为:女性之歌)组织的数字运营总监亚历克斯·贝里希尔(Alex Berryhill)说:“因为我们有一个现场团队,我们能够减轻今天的故障所带来的一些严重风险。但是,对于世界各地的其他数百种热线来说,情况可能就不是这样了。今天是一个巨大的警告,技术只能利用,而不能完全依赖。”

脸书周一的故障,表明其服务对全球很多地方的日常生活是多么重要。脸书、Instagram、WhatsApp和Messenger早已不仅仅是聊天和分享照片的便捷工具,还是做生意、安排医疗服务、开展虚拟课程、开展政治运动、应对紧急情况等等众多关键服务的平台。

对一个单一的公司介入如此多的人类活动而引起的不安,促使人们对脸书进行了大量的审查。

在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对它提起了反垄断诉讼,指控它是一个垄断者,收购Instagram和WhatsApp以确保其主导地位。在举报人弗朗西斯·豪根(Frances Haugen)分享了内部文件,表明公司知道Instagram正在使青少年对自己的身体形象的看法变得更糟。

注:华尔街日报今年9月14日曾发表文章,称很多年轻人,特别是少女,在浏览Instagram上面各种健身的照片以后,对自己身体的看法变得更加病态,甚至影响她们的心理健康,脸书对这一情况完全了解。

媒体报道脸书有一个两级审核系统后(脸书对普通用户和有社会影响力的知名用户使用两套不同的审核标准),这家公司已经受到了公众数周的抨击。

周二,国会将听取豪根关于脸书对年轻用户影响的证词。

最近对脸书的批评大多集中在公司领导人在管理、运营和从其平台上赚钱方面做出的决定,或者说无动于衷的后果。但是,脸书规模的另一个后果是,当出现像它所说的造成周一中断的“技术失误”时,会有更多人受到影响。

在欧盟的中心城市布鲁塞尔,许多政府工作人员因担心脸书的影响力而转向竞争对手的通讯服务Signal进行沟通,而这次故障导致了新一轮对最大科技平台进行更多监督的呼吁。

起草新科技法规的欧盟专员蒂埃里·布雷顿在推特上说:“在全球数字空间,每个人都可能经历一次关闭。欧洲人应该通过监管、公平竞争、更强的连接性和网络安全来获得更好的数字复原力。”

印度班加罗尔一家以技术为重点的非营利组织IT for Change的执行董事帕明德·杰特·辛格说,在印度、巴西等其他国家,WhatsApp对社会的运作已变得太过重要,以至于监管机构应将其视为一种“公用事业”。

在印度和其他亚洲国家,脸书的应用程序很受欢迎,但出现问题时这些国家的人们基本上都在睡梦中,故障是在他们的夜里发生的。但辛格说,这次中断仍然表明,为什么监管机构需要采取行动,减少对互联网巨头的过度依赖。

根据该公司的统计数据,今年6月,全球平均有27.6亿人每天至少使用一种脸书产品。根据数据公司Sensor Tower的估计,脸书在2014年收购的WhatsApp自当年年初以来已被下载近60亿次。

据Sensor Tower称,印度占了这些安装量的约四分之一,而另外四分之一是在拉丁美洲。其中只有4%,即2.38亿次的下载是在美国。

在拉丁美洲,脸书的应用程序实际上已经成为农村地区的生命线,那里的手机服务尚未到达,但仍有互联网可用,在贫困社区,人们买不起移动数据,但可以找到免费的互联网连接。

哥伦比亚的非营利组织Cosas de Mujeres,每月与哥伦比亚妇女和委内瑞拉移民女性进行数百次互动。组织的数字业务主管贝里希尔说,这些女性面临家庭和情感暴力,或者面临被贩卖或性剥削的风险。

她说,“WhatsApp是我们服务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工具,通常我们的电话接线员整天会通过WhatsApp接收女性的信息,但这行不通了,她们无法与我们取得联系。”

哥伦比亚波哥大的51岁委内瑞拉移民玛丽亚·埃莱娜·迪瓦斯,使用WhatsApp接单售卖馅饼等小吃。

迪瓦斯说,“我今天没有卖出任何东西,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这是艰难的一天。”

Photo by bruce mars on Unsplash 

在其他地方,人们说,脸书应用程序的消失在某些方面阻碍了他们的工作,但它也消除了一个分散注意力和噪音的来源,反而使他们感觉更好,更有效率。

詹姆斯·钱伯斯和妻子,在马尼托巴省布兰登市拥有一个面包店Chez Angela,刚开始觉得恐慌。他们通常每天在脸书和Instagram上发布四到五次帖子,以吸引顾客。在这个有4.5万人的社区中,这家面包店在这两个平台上共拥有约1.4万名追随者。

他们在面包店的推特账户上写道:“脸书停摆了,但我们的烤箱是热的。”

其中一段12秒的视频显示了金黄色的糕点,背景中播放着摇滚乐队Foreigner的慢舞名曲“I Want to Know What Love Is”。

但周一的事情让钱伯斯意识到,在脸书上推广可能并不那么重要。

他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实际上发现更多的人来到这里,说断开联系是件好事。”

这是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最有成效的一天。“我们当天的收工时的业绩比我们普通的周一销售高出30%。”

德国喜剧演员扬·布默曼(Jan Böhmermann)在推特上说,他希望脸书、Instagram和WhatsApp永远处于离线状态,他的帖子收到了近3万个赞。

Drogasmil是巴西的一家连锁药店,里约热内卢的Drogasmil药剂师拉斐尔·席尔瓦说,药店现在通过WhatsApp接受许多处方订单。

当天晚上,席尔瓦在柜台后面说,星期一,没有一个人。但是,由于他和他的同事们也不能在WhatsApp上聊天,这一天感觉“更加宁静”。

25岁的洛兰·巴尔博萨是药店的一名收银员,出于习惯,他发现自己在周一反复刷新WhatsApp。他说,即便如此,他也发现这一天更加平静且更有效率。

他说:“我认为这表明我们没有技术也能生活。”

在巴西,调查显示,巴西几乎每部智能手机都安装了WhatsApp,大多数有手机的巴西人每小时至少查看一次这款应用。

在巴西,WhatsApp被称为“zap”,餐馆接受订单,超市协调送货,医生、理发师和清洁工预约服务。在疫情期间,WhatsApp成为教师辅导国内偏远地区学生的一个重要工具,同时,它也一直是传播虚假信息的核心。

在俄罗斯,当局将这次中断视为进一步的证据,表明他们需要进一步监管社交媒体并开发本土的替代方案。

外交部发言人玛丽亚·扎哈罗娃说,这些中断“回答了我们是否需要自己的社交媒体和互联网平台的问题”。

在1月份反政府活动家利用推特和脸书组织抗议活动之后,俄罗斯政府一直在寻求加强对外国社交媒体的控制。

但在其他地方,人们关注的是他们无法使用已成为大众传播和零售的关键工具。

伊斯坦布尔一家销售辣味果酱和酱料的小商店的老板塞伦·巴亚克说,她80%的销售额通常是通过Instagram实现的。她估计,如果Instagram没有瘫痪,她昨天成功销售的数量应该是现状的四倍。

在墨西哥,许多小城镇的报纸承担不起印刷报纸,所以他们在脸书上发布信息。政治顾问阿德里安·帕斯科说,这使得地方政府没有发布重要公告的实体渠道,因此他们也开始使用脸书。

帕斯科正在为一个市政府提供咨询,由于网站瘫痪,市政府无法在周一推出其新服务。他说,尽管周一是脸书流量最多的时刻,但公告将在周三发行。

帕斯科说:“脸书已经成为最强大的沟通方式。当你想要接触大众时,它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Photo by Daria Nepriakhina on Unsplash 

莱昂·大卫·佩雷斯的两家公司,包括提供电子学习课程的Polimatía,都依靠脸书和Instagram来推销他们的产品。客户服务部也在WhatsApp上运行。

大卫说,“企业的工作方式,在过去20年里发生了疯狂的变化。那时,我们没有在线社区。现在,我们的联系变得超强,但我们的一切都依赖几家科技公司。当WhatsApp或脸书瘫痪时,我们都会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