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 Culpan在彭博社发表文章,利用父母的焦虑心理,中国的课后辅导行业正在榨干父母的收入和精力,这不利于中国三胎政策的实施,于是,继科技巨头公司之后,私人教育行业成为中国政府下一个打压目标,这些教育公司可能需要把自己的服务对象从孩子转移到成人才能存活下去。
多种迹象表明,中国对营利性课后教育的打击已经到来。之前很少有人预料到,这个行业会成为中国政府的打击目标。中国用这种方式让整个世界知道,它将儿童教育视为一项政策重点,而不仅仅是一个热门的投资目标。
上周末,政府颁布法令,向学生提供课外教育不能再以盈利为目的,没有融资渠道,也不允许上市。此举可能会摧毁这个1万亿元人民币的产业,这个行业存在的前提是,父母认为孩子需要读书到深夜,周末也不能休息。中国针对商业教育业务采取的措施,与最近几个月打击其他强大行业的方式并不相同。
蚂蚁金服(金融科技)、滴滴出行(运输)、阿里巴巴(电子商务)和腾讯(社交)等公司,因数据隐私和反竞争行为等问题成为监管机构的目标,而大型教育机构则是因为靠教育孩子收费的核心业务而受到抨击。大科技公司可以选择调整路线并支付罚款来解决问题,但是教育辅导的巨头公司,比如好未来教育、新东方和跟谁学等公司,可能会完全失去商业模式。
中国最高领导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早在3月,就提到这个行业正在利用家长的焦虑,并将这种心态比作一种慢性疾病。他说:“一方面,父母希望他们的孩子健康,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另一方面,他们害怕自己的孩子在分数的竞争中输在起跑线上。”
这种对父母和孩子福利的关注远远超出了情感健康的范畴。它切中的是政府对贫富差距的关注,以及中国出生率连续四次下降后修订的人口控制政策的核心。
每年,数以百万计的学生(包括幼儿园的学生)参加了力图使他们领先于同龄人的课后辅导班,但是,几乎所有的同龄人都去参加了这种课程,随着越来越多的孩子加入,家长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们必须付更多钱才能跟上其他人。
一项调查发现,92%的家长送他们的孩子去参加了课外辅导班,超过一半的家长每年花费超过1万元,几乎相当于收入中位数的40%,有些人甚至一年要承担1.6万美元的费用。
即使对于像北京上海这样大城市里的富裕夫妇来说,这些费用也会使他们的预算捉襟见肘。对于中等和低收入家庭,特别是在农村地区,那里的收入比城市低60%,这样的费用根本承受不起。
不平等一直是中国现代领导人关注的问题,中国领导人表示要解决腐败问题,并指出贫富差距是对国家的威胁,私营教育部门的不断扩张不利于国家的发展。
政府的举措与中国决定结束35年的独生子女原则有关。一对夫妻现在可以有三个孩子,然而,大多数人负担不起,正如许多出生率低的国家一样,养育孩子的压力和经济负担才是扩大家庭的最大障碍,而不是政府的规定。
课后辅导已经成为问题的一部分。4月份对欺骗性营销的罚款证实了虚假销售策略的普遍性,例如,课后辅导机构会展示虚高的学费(其实从未按照所谓的原价出售过课程),再在高学费的基础上打折,以此来吸引家长购买所谓的折扣课程。根据一份在线报告,包括新东方、好未来和跟谁学等公司,都“真诚地”支付了罚款,并承诺改变他们的做法。
这种残酷的竞争推动了教育行业多年来两位数的收入增长。这反过来也勾起了投资者的兴趣,两家最大的公司,新东方和好未来,市值在五年里攀升了五倍多。
中国政策的雷厉风行令人印象深刻,中国政府之前对在校课程进行管理,对授课时间、外国老师和教科书的使用都进行了更严格的控制,周末和假期期间的课程也被禁止,因为会减少孩子们在课堂上花费的时间,同时也给私营教育机构提供了额外课程辅导的空间,帮助孩子们在注重死记硬背和大班模式的学校环境中获得优势。
对政府来说,这一改革意味着私人辅导需要为中国和学生服务,而不是为高管和他们的投资者服务。像好未来和新东方这样的机构可能不得不转向成人学习,才有希望继续增长,企业培训和提高技能的市场刚刚兴起,企业和员工都需要持续的职业发展。
从辅导高中数学和物理过度到教会计和编程并不容易。只有那些能够快速适应新项目的公司才能成为这张监管风暴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