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报道,这些年中国已经收紧了澳门的赌博业,这给了东南亚和周边很多国家机会来吸引中国赌客。但现在,中国领导人也希望阻止中国的豪赌客在国外赌博,尤其是境外的网络赌博网站。
澳大利亚赌场大亨詹姆斯·帕克用一个统计数字说明了他所在行业的最大机会:80%的中国人第一次出国旅行时都会去赌场。
在一个热爱赌博的社会,几十年来,除了中国政府发行的彩票之外,共产党通过禁止赌博来遏制需求。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变得足够富裕,可以去旅行,这种被压抑的需求在亚洲和其他地区爆发了。帕克预测说:“中国的中产阶级将改变世界。”
它已经改变了亚洲的博彩业。东南亚的340家左右的赌场中,大部分都是为了吸引中国赌客而设立的,它们的目的很明确。许多赌场都获得了丰厚的回报:据估计,每年有1万亿元人民币(1440亿美元)的赌资离开中国经济。
亚洲博彩业的增长大部分发生在澳门,澳门在1999年脱离葡萄牙统治后,保持了其作为中国赌博业离岸天堂的地位。但这种增长是宽泛的。博彩咨询公司iGamiX的负责人李忠良回忆起第一批中国的高额赌客旅游者抵达澳大利亚赌场的情景时,似乎有些眼花缭乱。“突然间,就好像来自东南亚的鲸鱼成了无名小卒。”
每个人都想在这个市场分一杯羹。新加坡将赌博合法化,并在2010年开设了两家赌场,赚取了惊人的利润。
2016年,日本解除了对赌场的禁令,尽管它的第一个新赌场要到2020年代下半叶才会开业。甚至俄罗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也制定了计划,要成为中国赌徒的俄罗斯版拉斯维加斯。同时,一些亚洲国家采取措施,保护本国公民免遭为中国游客计划的套子:日本和新加坡出台规则,限制民众进入新的赌博点。
然而,中国的摇钱树看起来越来越岌岌可危,这不仅是因为由于中国的边界仍然封闭,出国旅行的中国人越来越少。除了触犯中国的清规戒律外,赌博还造成了约五分之一的非法资本外逃。因此,在习近平的领导下,中国正越来越积极地尝试将其对赌博的限制扩大到跨境赌博。
习近平已经告诉澳门的赌场要转向购物和会议。他加强了对洗钱的控制,并压缩了帮助赌徒躲避中国严格资本控制的“公费旅游”机构。任何帮助中国公民出国赌博的人都将面临最高十年的监禁。由于中国赌客现在基本销声匿迹,亚洲的赌场正在寻求多样化。皇冠度假村的新老板简浩龙说,它的目标是吸引更多来自日本、韩国和东南亚的赌客。
即便如此,从北京控制亚洲的博彩产业也很难。由于在澳门洗钱变得更加棘手,中国人拥有的赌场已经出现在中国边境以南监管较少的地方。2014年至2019年期间,柬埔寨发放的赌场牌照数量增长了4倍。
老挝北部金三角经济特区的核心是金木棉赌场(Kings Romans Casino),这是一座拥有希腊神像和吊灯的巨大建筑。它的主人是赵伟,一个受美国制裁的中国公民,被指控为跨国犯罪头目。(赵伟否认这一指控,称制裁是“别有用心的霸权主义行为”)。
并非所有的赌场都依赖中国的游客。许多柬埔寨和菲律宾的赌场实际上是网络赌博的制作室,目标是那些从不出门的中国赌徒。
例如,他们可能将百家乐游戏的现场直播卖给数字中间人,后者将其放在香港的网站上。通过不断改变网站地址,这些运营商可以先中国的互联网警察一步。
这样做需要招募一支中国的“电话推销员”大军,他们拿着手机,将最新的网址放入群聊和社交媒体的评论中,并附上赞美之词。超过20万名中国工人在菲律宾从事这一行业,菲律宾在2016年实现了在线游戏合法化。
然而,在这场新冠疫情中,这种进口劳动力的供应已经枯竭。因此,许多柬埔寨的虚拟赌场已经涉足虚拟诈骗:他们以虚假借口从中国以外的国家招募工人,并强迫他们进行网络诈骗。
对亚洲赌场来说,最大的问题不仅仅是中国多久会允许其公民出国旅游,而是中国会在多大程度上阻止他们在国外赌博。
到目前为止,中国已经威胁要将允许中国游客赌博的国家列入黑名单。柬埔寨在2019年停止发放在线赌场的许可证。
9月,菲律宾表示将关闭175家电子赌博业务,并驱逐参与其中的4万名中国工作人员,那里的赌博热潮产生了很少的税收和大量的犯罪。中国的调查人员正地试图抓捕越来越多这些中国侨民,并将其驱逐出境。去年,它在中国逮捕了8万名认为参与跨境赌博的人。
然而,美国和平研究所的杰森·塔尔说,中国的离岸赌博问题并非都会损害这些国家的利益。借助于优秀的酒店、机场和其他基础设施,中国的赌场枢纽可以帮助中国在亚洲更广泛地发挥其影响力。
例如,在柬埔寨海岸的七星海,曾经是茂密的丛林,现在正在发展庞大的中国游客赌博业。柬埔寨将其五分之一的海岸线租给了一家神秘的中国公司,租期为99年,这家公司建造了几个赌场,以及一个高尔夫球场和3400米的跑道。谁知道呢?有一天它可能会成为一个壮观的中国军事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