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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为什么杨安泽的前进党注定要失败?

前总统候选人杨安泽本周宣布与数十名前美国民主、共和两党人士组建新的政党——前进党,试图为美国的政治治理寻找一条新路。但《纽约时报》这篇评论指出,杨安泽的新政党了无新意,其回避问题的方式将使其成为一个平庸的政治过客。

让我们开门见山。由前总统候选人杨安泽、前新泽西州长克里斯汀·惠特曼、和前众议员大卫·乔利宣布的前进党注定要失败。其从公众那里吸引到任何超过象征性支持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的,更别提从政治精英那了。

前进党将逐渐熄火,成为长期以来徒有其表的政党中的最新一员。

为什么我对前进党将一无所获如此有信心?因为在美国有一个第三党成功的秘诀,但杨和他的盟友都没有拿到。

Gage Skidmore from Peoria, AZ,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via Wikimedia Commons

首先,我们来谈谈前进党的纲领。

杨安泽、惠特曼和乔利在为《华盛顿邮报》撰文时说,他们的党是对“分裂”和“极端主义”的回应。在一个被两个日益分裂的极端所撕裂的系统中,他们写道,“你必须重新引入选择和竞争”。

他们说,前进党将“反映温和的、有常识的大多数”。他们认为,如果美国历史上的大多数第三党都因为“意识形态过于狭窄”而未能起飞,那么他们的党就有条件深入到不满的群众中去,特别是他们说,“选民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一个新的政党”。  

目前还不清楚,我们是否可以根据公众对第三党的普遍偏好而作出结论,但这是个小问题。杨安泽、惠特曼和乔利的更大问题是,他们对美国第三党历史的评估,是错的。

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第三党,恰恰是那些在特定问题上激励了一小部分公众的党。它们进一步分化了选民,改变了政治格局,并迫使既有政党考虑其影响力。

这也涉及到美国制度中成功的含义。

美国的两党制是游戏规则的自然结果。单一选区制(一个选区只有一个代表)和单票制(多数决定胜负)、“领先者当选”的选举相结合,意味着如果任何选举有有两名以上候选人,获胜者都有可能不占多数。选民中可能有四个或五个或六个(甚至九个)不同的派别,但防止多数获胜者的驱动力,将很可能导致两个政党的建立,这些政党采取松散联盟的形式,每个政党都有能力完全赢得多数。

将总统职位放在这种态势下,没有多数选举人的选票就无法赢得总统职位。正是选举团的这一要求,给政治人物带来了额外的压力,使他们为了追求美国政治的最高奖项而相互结成联盟。事实上,在内战后的大部分美国历史上,两党与其说是协调一致的全国性组织,不如说是一个各州政党和政治机器的信息和影响力,进行交易的交易所

这一切都说明,在美国,一个成功的第三党不一定能赢得政府。相反,一个成功的第三党是将自己或自己的计划融入两个主要政党之一的政党,或者通过迫使关键问题进入议程,或者揭示一个强大的新选民的存在。

以自由土地党为例。

在1848年的总统选举期间,在德克萨斯被吞并、美墨战争和《瓜达卢佩·伊达尔戈条约》之后(美国和墨西哥的停战合约),来自民主党、自由党和辉格党的反奴隶制政治家组成了自由土地党,反对奴隶制向西部新领土扩张。在水牛城举行的全国大会上,自由土地党用“自由土壤、自由言论、自由劳动、自由人”的口号概括了他们的纲领。

Nathaniel Currier (publisher),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历史学家弗雷德里克·布鲁在《自由战士:第三党政治,1848-1854年》中提到,自由土地党赞同威尔莫特但书,宣布国会无权扩大奴隶制,事实上必须禁止其扩大,从而回到了1787年西北条例的原则。其纲领宣布,联邦政府的职责是“在政府拥有宪法规定的立法权。并因此对奴隶制的存在负有责任的地方,解除自己对奴隶制的一切责任”。

注:威尔莫特但书是1846年8月8日提交给美国国会的一项未经批准的立法,提议禁止在美墨战争中从墨西哥获得的领土上的奴隶制西北条例则正式规定了西部由领地到州转变的法律程序和条件,为美国西部各州加入合众国奠定了法律基础。

说的好听点,这很有争议。整个“第二”政党体系(第一个是联邦党人和杰斐逊共和党人之间大约30年的竞争)的建立,是为了回避对奴隶制扩张的冲突。自由土地党在1848年的选举中,以讽刺的方式提名这个制度的设计师马丁·范布伦竞选总统,努力将这一冲突置于美国政治的中心地位。

它成功了。

在许多方面,自由土地党的出现标志着美国大规模反奴隶制政治的开始。他们选出了几名国会议员,帮助辉格党沿着派系而分裂,并推动反奴隶制的“自由”民主党人放弃他们的政党。自由土地党从未选出过总统,但在短短几年内,他们改变了美国的政党政治。

当辉格党在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在1852年总统选举中失败后,在其自身矛盾的重压下最终崩溃时,自由土地党在1854年成为新的共和党的核心,这个党将前辉格党人和前民主党人与自由土地党的激进分子,在一个派别、反奴隶制政党的保护伞下组成了一个更大的联合体。

第三方成功的例子还有几个。

人民党在1896年支持民主党提名的威廉·詹宁斯·布莱恩竞选总统后,未能赢得高位,但却在接下来的20年里塑造了美国的政治生活。历史学家查尔斯·波斯特尔在《民粹主义的愿景》中写道,“在人民党失败后,改革的浪潮很快席卷全国,民粹主义为这一现代化进程提供了动力,他们的许多要求被进步的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共同采纳并重新修改”。

波斯特尔说: “时来运转,事实证明,民粹主义死了比活着要成功得多”。

更为险恶的是,1968年,种族隔离主义者乔治·华莱士打着美国独立党旗号,在总统竞选中赢得了五个州和近1000万张选票。他的参选证明了理查德·尼克松试图沿着种族和地区界线分裂民主党联盟的想法。华莱士开创了共和党人几十年来为自己的目的而部署的政治风格,最终在2016年特朗普的选举中达到高潮。

这都是在说,前进党没有任何东西像他们宣布的那样,会对美国政治产生这种影响。他们除了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即这个系统应该有更多的选择,而且应该有一个中心来拒绝极端。对这个问题,民主党已经通过提名拜登竞选总统和制定大部分议程,以满足其在国会中最保守的成员来解决它。

除此之外,前进党并没有说到任何重要的东西。

前进党似乎甚至不主张进行能够使整个政治系统有更多选择的各种变革:譬如选民可以选择多个候选人来投票,国会的多成员区和选举团的根本改革。即使是像融合投票,这样简单的事情似乎也不在前进党的考虑范围之内。这种方式允许同一个候选人出现在两个或更多的政党的选票上。

然而,前进党最大的问题是,其领导人就像许多改革失败者一样,似乎认为你有能力可以把冲突从政治中剔除。他们写道:“在这个国家面临的每一个问题上,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大多数美国人同意的合理方法”。

不,我们不能。

当一个问题出现时,或者如政治学家所说,当它变得突出时,人们就会产生分歧。问题是如何在政治体系中处理和构建这种分歧。是将它加速推进到公共治理中,还是将使其瘫痪?

我想,杨安泽和他的盟友都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