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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博:中国事前不太可能知道俄罗斯要入侵乌克兰,双方亲密程度有限

Matthew Brooker在彭博社发表文章,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攻击,中国似乎也被震惊地手忙脚乱,这引发了外界猜测,中国事先究竟知不知道普京的真实意图,从种种证据来看,中国确实是被蒙在鼓里了,在中俄宣布两国关系“无限制”几周以后,事实就证明亲密程度还是有限的。

By Alisdare Hickson from Woolwich, CC BY-SA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中国和俄罗斯在冬奥会前夕宣布的“无限制”伙伴关系,相当于一个新世界秩序的蓝图,现在这种关系已经有点紧张了。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使中国在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基本外交政策原则,与支持一个盟友之间艰难地游走。中国的不安引发了人们的猜测:中国对普京总统的真实意图究竟了解多少。

无论结论是什么,对中国来说,这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俄罗斯的侵略导致了国际社会的孤立,现在欧洲、美国和其他国家形成联合反对阵线,并在金融市场上掀起波澜。甚至像匈牙利的维克多·欧尔班这样的亲俄罗斯专制领导人,也支持对莫斯科实施制裁。

那么,中国是否知道普京的计划,并不顾一切地与俄罗斯达成协议,把自己与一个千夫所指的国家捆绑在一起?另一种解释是,普京对中国隐藏了他的计划,如果是这样的话,在中国领导人寻求打破先例的第三个领导任期的这一年,这似乎会影响到他作为引导中国重现辉煌的战略大师的声誉。

综合证据表明,中国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确实一无所知。中国的公开回应中出现了尴尬的不协调,一方面重申尊重国家主权,另一方面却一再拒绝批评俄罗斯,也拒绝将乌克兰的行动称为入侵。

By Alisdare Hickson from Woolwich, United Kingdom, CC BY-SA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在一项谴责俄罗斯行动的联合国决议上,中国投了弃权票,一些人认为,这表明中国并没有全力支持它的地缘政治伙伴。在中国领导人确认中俄两国“深化战略协作的相互支持,并肩维护国际公平和正义”仅仅三周之后,事实证明,这种友谊还是有限度的。

中国的政策顾问们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在入侵前,复旦大学教授沈逸在与经纪公司客户召开了一场名为“战争不会发生”的电话会议。中国人民大学的金灿荣(也是密歇根大学杰拉尔德·福特公共政策学院的客座教授)在接受中国国家电视台采访时表示,美国正在鼓吹战争,是为了破坏欧洲稳定,使美国工业受益。总部设在华盛顿的史汀生中心的高级研究员兼中国项目主任孙云,周一写道,没有“一个中国政策专家相信”俄罗斯会入侵。

虽然这些有可能是外交上的掩饰,而且学者们也可能会弄错,但有更具体的理由证明,中国并不知道入侵即将发生。

首先,中国没有为在乌克兰的中国居民准备任何疏散计划,然后是大使馆矛盾的信息,先是告诉人们在他们的汽车上悬挂中国国旗,两天后又取消了这一建议。正如史汀生中心的孙云所言:“无法想象中国明明知道,却不做准备。”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事实是,美国官员向其中国同行提交了乌克兰边境附近部队集结的情报,并恳请他们利用自身的影响力说服俄罗斯不要入侵。结果,中国官员与俄罗斯分享了这些信息。

这一决定暗示了中国政府判断失误的一个关键原因。中俄关系和睦的驱动力是两国共同对美国的不信任,以及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即现有的国际秩序是美国对其他国家行使主导权的工具。

两国在2月4日的联合声明中明确反对北约扩张(这是普京针对乌克兰的一个关键争论点),并呼吁联盟“尊重其他国家的主权、安全和利益”。这种说法似乎是在暗示,美国的意图是值得怀疑的。然而,美国的警告也可能是真的,普京可能是一个恶意和非理性的行为者,计划侵犯另一个主权国家的安全,这一点似乎没有被中国考虑在内。

By Office of San Francisco Mayor,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入侵乌克兰引发的强烈反抗,应该让中国三思。与俄罗斯交好而获得的石油、天然气和小麦,永远无法弥补国际体系的排斥,而国际体系的成员资格使中国的经济受益良多。尽管现有体系存在种种缺陷,但是,一个以普京的俄罗斯为主要合作伙伴的替代体系,真能提供中国所需要的秩序和安全吗?

流行的观点认为,自由主义民主已经腐朽,正在衰退,这也值得重新审视。欧洲的民主国家已经恢复了清晰和统一的目标,这在这次危机之前是很难想象的,而且速度极快,这是中国经常说的一党制才有的优势。

在中国国内,一些矛盾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外交部长王毅进一步批评俄罗斯,他在周二说,中国对这场冲突感到“遗憾”,并对平民受到的伤害极为担忧。在中国严格控制的互联网上,一些同情乌克兰的评论被允许在亲俄罗斯的声音中流传,不过,五位历史学家谴责莫斯科行动的公开信很快被删除。

中国不会放弃与俄罗斯的联盟,但没能预见这场战争无疑是一个失败。这应该能够促使中国进行全方面的重新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