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繁体
繁体

为什么利率的提高并不一定能遏制高昂的房价?原因是这些(收费)

历史学者和彭博社的评论员Stephen Mihm发表评论,解释了利率对房价的影响为什么并不像很多人认为的那么直接,由于房产的高价格,它对利率的反应相当滞后。再加上80年代后一系列的市场变化,还有其他的经济因素,使得利率变得没有那么能够预测房价的变化。

Photo by Kostiantyn Li on Unsplash 

在美联储即将加息的预期下,我们听到了各种关于它将如何影响红火的美国住房市场的预测,美国住房市场刚刚在2021年录得创纪录的增长。尽管分析家们对美联储将加息多少次,以及多高,存在分歧,但当美联储采取行动时,对抵押贷款利率的影响是一个既定事实。

但不太清楚的是,利率上升是否会因借贷成本的提高而破坏住房市场。从表面上看,情况应该如此。利率越高,月供就越大,潜在的购房者能够负担的也就越少。房价也就随之下降。

这种说法有一种诱人的吸引力。不过,就利率和房价之间的关系而言,中世纪地图上的古老警告是成立的:此处有龙(Here be dragons,意指一个未知的领域中可能存在危险)。

将这一动态中的许多变量拆解,应该能让我们在预测住房市场的未来方向时有所顾忌。

关于利率和房价之间关系的文献是广泛、复杂和矛盾的。人们普遍认为,将利率降至接近零,将助长房地产泡沫,但人们对这种情况的确切机制以及时机仍不完全了解。当美联储,或其他中央银行加息时,也没有完全确定会发生什么。

例如,考虑到2008年的金融危机,当时的房价在崩溃之前到达顶峰。许多关于这场灾难的说法认为,美联储在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裂以及9/11恐怖袭击之后决定削减利率,从2000年约6.6%的高点降至了2003年2%的低点,是某种形式的原罪。

抵押贷款利率随之下降,所有人都涌入了住房市场,至少理论上是这样说的。

但是,正如经济学家罗伯特·席勒所指出的,这并不能完全描述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正如他后来指出的,“房地产市场的繁荣时长是低利率时期的三倍”。事实上,它可以说早在1997年就开始了,而且,正如席勒所指出的,“当美联储在1999年提高利率时,房地产的繁荣反而加速了。”

罗伯特·席勒。Photo by: Bengt Nyman from Vaxholm, Sweden, CC BY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这不符合常识,更不符合经济模型,其中预测美联储隔夜利率(或抵押贷款利率)的变化,将自动转化为住房价格的可预测变化。例如,一个典型的模型预测,实际利率下降1%应导致美国某些城市的房价飙升,幅度为19%至33%。

像这样的模型,以及目前关于利率的大部分争论,反映了一种想法,即住房是适合传统资产定价理论的。换句话说,假设是住房就像任何其他流动资产,借贷成本的波动会转化为即时的价格变化。

但住房并不像其他资产;它有相当大的交易成本负担。这意味着,即使价格对利率有所反应,它的反应也可能相当缓慢。它们是有“粘性”的,尽管一些经济学家更喜欢物理学的语言,把粘性换成“惯性”。

这方面的证据来自于国际清算银行最近的一项研究,研究中考察了关于房价和名义短期利率之间关系的历史数据。它发现,名义短期利率下降1%,会导致住房价格上涨5%。

但这需要三年的时间才得以实现。研究的作者相当轻描淡写地指出:“因此,利率变化和实际房价之间的经验关系,可能不像简单模型所暗示的那样简单。”

换句话说,这些变化需要时间,甚至是很长的时间,才能在住房价格中体现出来。在对这一点的阐述中,国际清算银行的研究人员发现,实际(而非名义)短期利率的变化可以持续回响整整五年。

所有这些可能有助于解释2008年崩盘前发生的情况。货币政策影响的滞后性可能意味着,正如一项研究表明的那样,住房萧条的部分原因是美联储2004年开始的加息的延迟影响。按照这种说法,利率要到2007年才开始发威。

除了延迟效应,还有一个预期问题。有证据表明,当美联储在提高或降低利率并产生“冲击”时,会对住房价格产生巨大影响。但是,如果每个人都期望它以某种方式逐步提高利率,然后它正是这样做的,那么,对住房价格的影响可能就没有那么大。

好吧,你可能会说。先不提短期利率。那么30年期抵押贷款的利率呢?它们现在正在攀升,而这将直接影响到借款。当然,这对住房价格来说是个坏兆头,不是吗?

这也是长期以来的一个信念。一项典型的早期研究对历史数据进行了研究,发现这绝对是事实。当抵押贷款利率上升时,房屋价格下降。但即使在这里,情况也远比最初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首先,有一些证据表明,抵押贷款利率和房价之间的这种关系,正是我们在20世纪80年代之前所想的那样可以预测。在放松对抵押贷款市场的管制和证券化开始变得普遍之后,贷款人和购房者发现,他们可以规避因抵押贷款利率上升而最初带来的许多障碍。

从那时起,长期抵押贷款利率上升和房价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最近的研究表明,两者之间的联系很脆弱。不管怎么说,这方面都没有什么共识。一些研究发现了某种联系;另一些研究,对这种现象进行了一系列的统计审查,得出的结论是“抵押贷款利率对住房价格几乎没有短期影响。”

Photo by Morgan Housel on Unsplash 

问题是,正如最近对各种交叉性原因的总结中所指出的那样,抵押贷款利率的上升往往与工资上涨、经济增强和通货膨胀同时发生,所有这些力量都以不同方式帮助减轻了借款成本上升的负担。

这并不是说短期或长期利率的飙升对房价是个好消息。它不是。但是,考虑到全部的影响需要时间才能被彻底感受到,更不用说其中还有许多复杂的力量在起作用,住房市场很有可能再次让我们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