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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断俄罗斯银行与美元联系,这枚金融“核弹”的破坏力有多大?

路透社2月17日报道,据俄罗斯高管、银行家和美国前高级官员称,对北约成员国来说,为有力回击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潜在入侵,美国制裁将切断俄罗斯国有银行与美元之间的联系。

Photo by Omid Armin on Unsplash

美国已经发出警告称,俄罗斯可能最早在本周入侵,但被俄罗斯否认,并表示西方需要认真考虑其对北约扩张的担忧。

据美国和欧洲官员称,美国及其欧洲盟友正在敲定一项全面制裁方案,如果俄罗斯发动入侵。

美国的一揽子方案将扩大技术出口禁令,把使用美国零部件或软件制造的商品纳入封锁范围,并提议对部分俄罗斯亿万富翁实施定向制裁。但制裁专家称,与其他措施相比,针对俄罗斯国有银行的制裁将对其经济造成最严重的打击。

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主任的前高级顾问布莱恩·奥图尔表示:“制裁(国有)银行是美国短期内所能采取的最具影响力的措施。”

此举将禁止俄罗斯国有银行进行任何涉及美元的交易,基本上冻结了这些银行在国内外持有的一切以美元计价的资产或负债。

俄罗斯财政部长安东·西卢阿诺夫周三表示,对俄罗斯银行的制裁将“引发不满”,并导致波动加剧,但他表示,俄罗斯政府将确保银行的所有存款和交易,包括外币交易,都获得保障。他表示,俄罗斯充足的硬通货储备(目前为6350亿美元)将有助于应对潜在的制裁打击。

当被问及针对俄罗斯国有银行的制裁时,克里姆林宫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告诉路透社,俄罗斯正在“通过对冲一切风险”,准备应对美国的未知行动。

他说:“我们认为,这些信息噪音以及有关俄罗斯即将进攻乌克兰的说辞,都是为了进一步遏制俄罗斯,并为制裁升级找借口。”

华盛顿国际金融研究所副首席经济学家埃琳娜·里巴科娃表示,即使俄罗斯拥有足够的储备,制裁仍“可能导致存款挤兑。这肯定会对国内金融系统造成强烈冲击,提高金融不稳定风险,如利差扩大和卢布抛售”。

奥图尔和伦敦智库皇家联合服务研究所的金融和安全专家汤姆·基廷格称,美国的制裁远远超过其他司法管辖区的力量,白宫有可能对继续与这些机构打交道的外国银行实施二级制裁。白宫没有回答有关二级制裁的置评请求。

Photo by Alice Triquet on Unsplash

过去一周,银行业巨头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和俄罗斯外贸银行的股票都因制裁预期而下跌。而在俄罗斯政府周二宣布乌克兰边境附近的部分驻军返回基地后,股价又有所回升。

在俄罗斯共计21万亿卢布存款中,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的占比接近一半,与国有银行俄罗斯外贸银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和俄罗斯农业银行一起占全国银行资产的近60%。

制裁升级

具体制裁将取决于俄罗斯入侵的规模。

曾担任美国国务院制裁政策协调员丹尼尔·弗里德表示,如果俄罗斯的入侵仅限于乌克兰东部叛军控制的顿巴斯地区,美国可能会放缓针对俄罗斯国有银行的行动,以维持进一步的威慑力,把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保留到最后。

俄罗斯也有一些应对措施来抵御美国主导的金融攻击行动。位于莫斯科的咨询公司MacroAdvisory的主管克里斯·韦弗称,硬通货储备、高油价和2021年较低的公共债务水平(18%),让俄罗斯能够承受住现有制裁的进一步收紧。

此外,在俄罗斯于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后,美国和欧盟为报复而对俄罗斯外贸银行和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实施有限的制裁时,俄罗斯的国有银行削减了对西方市场的敞口,这也限制了它们的举债能力。

制裁专家称,如今,针对国有银行的制裁将设定一个豁免、许可和清算期机制,以确保以美元计价的大宗商品合同和债务的付款。

俄罗斯官员主要关注的是,在战争情况下切断俄罗斯与SWIFT(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金融信息系统的联系所造成的威胁。

但美国和欧洲官员上周表示,由于欧洲银行担心这将导致其在俄罗斯的数十亿美元未偿贷款无法偿还,因此这一措施现已被取消。

美元成为关键

此前,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首席执行官赫尔曼·格雷夫认为,美国的制裁不可能阻止俄罗斯将卢布兑换成美元,理由是这“不可能付诸实践”。

Photo by Sharon McCutcheon on Unsplash

两位接受路透社采访的俄罗斯高级银行家称,他们预计目标银行都会通过将其持有的美元兑换成欧元来避免受到影响。

然而,奥图尔表示,这种看法有误,因为这些美元最终仍需通过美国的清算银行才能完成兑换。

奥图尔称:“一切以美元计价的交易都必须通过美国的结算系统,肯定会被卡住。”

他表示,制裁还可能冻结俄罗斯国有银行在海外的美元账户,这些账户往往是为代表另一家银行处理资金而设立。

主要商业游说团体俄罗斯工业企业家联盟的副主席伊戈尔·尤尔根斯告诉路透社,俄罗斯央行一直在与中国设计代理账户方案,通过该方案实现货币兑换,可能有助于减轻制裁的影响。

他表示:“冲击会很严重,但不会崩溃。”俄罗斯政府“已经进行了技术压力测试,并认为能够借此撑一段时间”。

俄罗斯央行前副行长、现流亡美国的谢尔盖·阿列克萨申科表示,他认为西方的制裁威胁不过是俄罗斯和西方之间不断升级的网络战,或信息战。

在这场对峙中,“普京的武器是(开动)坦克,而西方的武器是讨论制裁。这些都是一场大战的一部分”。

但接受路透社采访的俄罗斯亿万富翁警告称,美俄之间的政治博弈最终可能引发冲突和经济报复。

“各方都像在玩一场网络游戏……但这些都可能演变成现实。制裁将导致严重的经济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