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总统拜登担任副总统的8年期间,日本一共产生出了5位首相。执政党从自民党转到日本民主党,然后又转回自民党,使美日两国失去了以任何有意义的方式加强联盟的机会。
因此,当拜登今年1月成为美国总统时,他做出的关键决定之一就是表明日本是美国在印度-太平洋地区最重要的盟友,并如此对待日本首相菅义伟(Yoshihide Suga)。中国被视为主要的战略威胁,而日本则是与盟国结成对抗北京统一战线的关键。
菅义伟是拜登政府上任后第一位受到白宫邀请的外国领导人。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Lloyd Austin)和美国新任印度太平洋司令部(indian – pacific Command)司令约翰·阿奎利诺(John Aquilino)都选择了日本作为他们首次海外访问的目的地。
菅义伟周五宣布,他将不会在9月29日的自民党领导人竞选中寻求连任,这实际上结束了他的日本首相任期,也打乱了拜登在东京支持他这位并不受欢迎的伙伴而做的努力。拜登和他的许多亚洲顾问都曾在奥巴马政府任职,他们一直试图阻止日本重新回到频繁更换首相的局面。
菅义伟任期的突然结束,让华盛顿的日本观察家们争相寻找这对拜登政府的影响。下一任日本领导人是否有足够的耐力来实施同盟倡议?这是日本迎来新一代领导人的时刻吗?自民党领导人候选人岸田文雄(Fumio Kishida)、河野太郎(Taro Kono)和石破茂(Shigeru Ishiba)有足够的实力对抗中国吗?这些都是周五以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圈子里流传的一些问题。
“这对拜登来说是一个打击,”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负责亚洲和日本事务的高级副总裁迈克尔·格林(Michael Green)说。“日本政治的不确定性使拜登政府的战略实施变得非常复杂,拜登政府的战略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美日同盟。”
格林举了一个例子,那就是美国、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亚参加的四方安全对话(Quadrilateral Security Dialogue)。会议按照原来的计划将在九月底举行。
“澳大利亚、美国和印度都同意四方会谈的日期,但东京无法达成一致,因为他们不知道自民党领导人选举是什么时候,大选是什么时候,或者菅义伟是否可以去。当存在政治流动性时,协调起来是非常困难的,”格林说。
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亚太研究高级研究员希拉·史密斯(Sheila Smith)表示:“今年秋天日本的主要问题将围绕日本国内的政治局势,因此外交日程的重大调整是不可避免的。”这不仅包括四国领导人峰会,还包括“二加二”外交和国防部长会议,这是今年第二次盟国间的此类会议,会议本应讨论日本在印度-太平洋地区加强安全作用的问题。
美国进步中心(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高级研究员托拜厄斯·哈里斯(Tobias Harris)表示,无论最终谁赢得自民党领导权,都有一个所有候选人都将遵循的外交政策蓝图。但他补充说,如果政府的多数席位较少,就很难采取雄心勃勃的措施,比如增加自卫队的打击能力。“这将是一个更艰难的政治提升,”他说。
对美国来说,好消息是有意参选的候选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岸田文雄和河野太郎曾经是日本外相。河野太郎和石破茂又曾经担任过日本防卫大臣。哈里斯说:“如果你想要一个有外交和国防政策经验的首相,这就是一个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阵容。”
史密斯说,在与日本人交谈时,似乎出现了一种“共识”,即河野太郎是最受公众欢迎的人选,如果河野太郎当选,他也是华盛顿可以选择首要合作的一个首相。
兰德公司(Rand Corp.)高级国防分析师德里克·格罗斯曼(Derek Grossman)正在关注岸田文雄。岸田文雄对中国大陆对台湾地区日益强硬的态度越来越感到担忧。如果岸田文雄成为下一任首相,那么美日同盟很可能会继续围绕密切关注的海峡问题的发展,并在必要的情况下提供相互军事支持进而巩固两国同盟,”他说。
“然而,岸田文雄过去一直面临的指责是对中国的态度过于温和,因此他是否会在台湾问题上强调积极的中日关系,或者反之亦然,目前还没有定论,”他补充说。“如果是前者,那么中国可能有机会重启中日之间双边关系。”
但是候选人在公众中的受欢迎程度和他们的资格可能不是自民党竞选的决定性因素。许多华盛顿分析人士预计,前首相安倍晋三(Shinzo Abe)将取代菅义伟的重要盟友、自民党干事长二阶俊博(Toshihiro Nikai),成为日本新的选王者。
安倍和长期担任副首相的麻生太郎(Taro Aso)分别是自民党最大和第二大派系的实际领导人,他们在党内都拥有重要的政治影响力。据分析,岸田文雄表示,如果当选,将免去二阶俊博副总理的干事长职务,这反映了把二阶俊博副总理视为障碍的安倍和麻生太郎的意愿。
与此同时,河野太郎属于麻生集团,麻生集团是否支持河野太郎将由现年80岁的财务大臣决定。这一决定肯定会与安倍共同做出。
格林说,安倍在自民党占据主导地位是华盛顿欢迎的一个发展。
“只要安倍有影响力,对美国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因为他在战略上非常强硬,在联盟上也非常强硬,”曾在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政府担任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亚洲事务高级主任的格林(Green)说。
自民党竞选和随后的大选发生之际,许多美国盟友和伙伴质疑华盛顿在从阿富汗撤军后保护其盟友的承诺。在一系列演讲中,拜登列出了他的外交政策参数,其中包括不再进行国家建设,也不再在不符合美国国家利益的冲突中无限期地战斗。
史密斯说,她希望自民党的竞选和大选将引发对日本未来外交政策道路的辩论。
她说:“日本现在在全球舞台和地区舞台上运作的能力,应该成为人们在选择下一任领导人时考量的一部分,因为这是日本未来的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