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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经济千疮百孔,塔利班能兑现禁毒承诺吗?

据《日经新闻》报道,专业分析人士称,尽管塔利班承诺禁止非法毒品的生产和贸易,但在塔利班的统治下,阿富汗巨大的毒品贸易可能会继续下去。

Photo by Tim Cooper on Unsplash

自2001年美国领导的入侵以来,阿富汗的毒品产业急剧扩大,并让许多人得以维持生计。由于外国军队撤出后经济危机大幅加速,要想在不使农民陷入贫困和破坏国家稳定的情况下,打击这一产业变得更加困难。

塔利班发言人阿卜杜勒·卡哈尔·巴勒希告诉日经亚洲:“我们在以前的统治期间根除了罂粟种植,并作出无保留的声明,禁止种植、生产或交易非法毒品。”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塔利班最近要求坎大哈的农民停止种植罂粟,导致价格飙升。另一位发言人扎比胡拉·穆贾希德(Zabihullah Mujahid)通过他的团队回应日经新闻的询问时,既没有证实也没有否认这一报道。

根据联合国的数据,阿富汗是全球最大的鸦片产地,2015年到2020年期间占全球产量的83%。2018年,被罂粟占据的土地面积与2000年相比增长了三倍。阿富汗还生产大麻和冰毒。冰毒可以用当地廉价的麻黄作物制成,最终的生产规模可能与鸦片制剂相媲美。

毒品产业是阿富汗最大的经济部门,2018年有50多万人从事鸦片生产行业。因此,禁毒可能不会得到民众支持,甚至激起对新生政权的反抗。

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的讲师菲利普·A·贝里(Philip A. Berry)说:“(阿富汗的)毒品行业根深蒂固、涉及广泛,禁毒过程不会一帆风顺。”

Photo by United Nations Photo on Flickr

塔利班过去曾成功实现禁毒。2000年,在他们上一次执政期间,禁止了鸦片生产,导致种植面积从约82,000公顷急剧下降到第二年的8,000公顷。

但这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塔利班在2000年之前曾多次试图取缔鸦片,但都失败了,接连颁布的禁令并没有让种植量减少。

非法经济问题独立研究员、《建立在沙子上的国家》(A State Built on Sand)一书的作者大卫·曼斯菲尔德(David Mansfield)说:“他们进行了多次尝试,这实际上已是第六次实施禁令。”该书对2000-2001年塔利班的禁毒令进行了详细研究。

曼斯菲尔德告诉《日经新闻》,他找不到塔利班执行鸦片禁令的证据,并认为在穆贾希德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之后,价格已经恢复正常,塔利班在会上公开表示他们打算根除毒品。

现状并不有利于塔利班禁止毒品。阿富汗目前正处于经济全面崩溃的边缘,有可能使阿富汗人失去在合法经济中谋生的机会,导致他们进一步陷入毒品行业。通货膨胀、干旱、新冠病毒、国内流离失所和大规模移民,都有可能使这个饱受战争摧残的国家再次受创。

前任阿富汗政府75%的运营预算都仰赖外国援助,而现在还不清楚这些援助还能维持多久,前提是还有剩余。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已经暂停对阿富汗的资助,而美国已经冻结了阿富汗央行的资产。

更糟糕的是,塔利班正受到联合国和美国的制裁,而且由于该组织武力夺取政权以及被指控侵犯人权,可能会采取进一步措施。曼斯菲尔德说,制裁可能会适得其反,加速阿富汗的经济崩溃,使毒品问题“更加根深蒂固”,“更难摆脱”。

面对绝境,塔利班可能试图通过禁毒来换取国际社会的让步。塔利班在2000年采取的鸦片禁令在很大程度上是希望获得国际认可以及随之而来的发展援助。

阿富汗前任行政长官的前高级顾问、阿富汗驻加拿大和法国的前大使奥马尔·沙马德说,塔利班希望“从联合国制裁名单上除名,其政权获得承认,并获得亟需的援助”。

DFID – UK 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CC BY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最近说,七国集团凭借其经济和外交影响力,对塔利班有“非常大的影响力”。但这种影响力可能有限,因为塔利班可以从贸易和非法经济中获得收入,这使他们对外国援助的依赖度降低。

海外发展研究所(ODI)的一项新研究发现,塔利班和前政府附属机构在尼姆鲁兹省每年的非正式税收约为2.35亿美元,而该省每年获得的援助不到2000万美元。

尽管毒品通常被视为塔利班的主要资金来源,但与合法商品税收相比,显得微不足道。海外发展研究所发现,在尼姆鲁兹,塔利班80%的收入来自对燃料和消费品的进口税,而只有9%来自毒品。

海外发展研究所报告的作者之一曼斯菲尔德说,但鸦片产业仍然提供了大量就业机会,禁毒可能会导致失去“重要的农村选民”的支持。当塔利班在2000年禁止鸦片时,被剥夺了生计的农民怨声载道。

现在任何禁毒举措都需要先制定好一项替代作物的长期计划。贝里说:“阿富汗以前所有的鸦片禁令都表明,如果没有其它经济来源,就很难维持禁令。”

发言人巴勒希告诉《日经新闻》,塔利班正在敦促各国“通过为民众和农民提供援助和其它生计来源,帮助并与我们合作根除毒品”。

(今日汇率参考:1美元=6.46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