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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电话客服工作到底有多可怕?你想像不到的细节都在这里

网络新闻调查机构ProPublica在7月21日深度报道了客户服务行业的现状,随着疫情和科技行业的发展,这个行业里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家工作,可是他们往往被严酷的绩效,上级的监视,与不合理的行业规范所困扰,加上许多带有虐待性质的来电,使许多人产生了心理问题。

Photo by Icons8 Team on Unsplash 

ProPublica采访的现任和前任客户服务代表所讲述的故事让人感到不安。一位妇女不敢上厕所,在她的桌子下面放了一个罐子,以防她需要小便。另一个人因为害怕请病假,只得暂停电话,以便呕吐。第三个人害怕挂断客户的电话,所以当她意识到一个来电者正在对着她的声音自慰时,她不知该怎么做。

这些描述说明了客服代表是如何工作的,客户一直在与他们交谈,但对他们的工作条件却知之甚少。

因此,ProPublica提供了七位客服代表的叙述,他们中的许多人描述了被夹在虐待性的来电者,和必须安抚客户的公司指示之间的困境。

这些人里,也包括一些说他们喜欢自己工作的人,但都提及了共同的问题。接受采访的客服代表需要这些工作,这使他们甚至在疫情之前就可以在家工作。他们中包括有残疾的人、有照顾病人的义务、或在农村的工作机会有限的人。招聘广告吹嘘的是灵活性和自己当老板的机会。

但许多客服代表发现,这些角色的工作时间有限,且受到严密的监控和严格的绩效评估,使他们不断担心失去工作。劳工部的一名调查员认为,一个承包商Arise Virtual Solutions,对客服代表们实施了“过量程度的控制”。

大多数客户服务人员是女性。许多人描述了被性骚扰的情况。一个客服说,一个来电者告诉她:“我真的很喜欢你打字的方式”。 她们的工作也是女性从事外包工作的严酷历史中的一部分,可以追溯到计件制造时代。半个世纪前,为了减低全职职工的成本,公司开始雇佣妇女,因此临时工作暴涨。

一些1970年和1971年的杂志广告显示了当时人们对女性临时工的看法,其态度与今天人们对客服人员的看法有某些相似之处。虽然许多客服代表是全职工作,但越来越多的人成为了是独立承包商,他们没有带薪假期、休假时间或附加福利。

水牛城大学社会学教授艾伦·海顿(Erin Hatton)的著作《临时工经济》中提供的70年代广告截图。

为报税平台TurboTax接电话和聊天的客服代表

克莉丝汀·斯图尔特有社交焦虑症和抑郁症。她说:“我在外出时会很难受。”

因此她想在家工作,所以从2017年到2018年,她成为客服外包公司赛克斯(Sykes)的独立承包商。该公司自称是“为全球2000家公司提供多渠道需求生成和客户参与服务的领先供应商”。在赛克斯,她帮助客户使用财务软件公司Intuit的TurboTax产品。

“有一天我真的病了,我打电话给一条主管线,并告诉他们我请病假。那位女士虽然没有真正说出来,但意思就是,如果你不出勤,你就会有麻烦。而我不喜欢在工作中遇到麻烦,我是个好员工。我就去上班了。每次我不得不吐的时候,我就一直按静音按钮。”

她说,在培训期间,“他们告诉我,如果你想上夜班,就可以上夜班。如果你想在白天工作,也可以在白天工作。可一旦你完成培训,他们就会说,‘这是你的时间表’。我说我不能工作,他们就说:‘行吧,这是时间表,如果你不能按时间表工作,就是不想要这份工作。我当时说:‘我需要这份工作,我确实想要这份工作。我可以从早上8点到晚上12点’。但他们想让我做12点到12点。可我必须在早上把我的孩子送上巴士,我就说,‘当巴士停靠时,我需要休息5分钟。但即便这点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他们会说:‘你不能老要休息5分钟’。”

顾客们也责备她:“有一个人骂我C字头(侮辱性词汇)。我打电话给主管。他们会说,‘让他们冷静下来’。……他们总是试图逼我不许挂电话,要靠自己去安抚客户。我只赚这点钱还要面对这种事。当你有一个客户坐在那里说你一文不值时……你应该去‘降级事态’。”

她还说“不能有背景噪音,不能有自然界的噪音或汽车经过。我有一个书房。我不得不对我的书房进行隔音处理,我不得不把空调关掉,因为可以听到空调的声音。他们还特地为此批评我了。我在培训时,有位女士说她能听到背景中的空调声。”

有一次,她说孩子的手骨折。她放下了电话,搁置一切去帮助他,但后来她需要一个借口,因为,她说,如果她告诉她的上司真相,即她的孩子摔断了手,需要帮忙,“即使我有医院证明,我也会惹上麻烦。”

“我就说我的互联网坏了。我拔掉了所有的插头,因为那是他们的设备…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有任何监控软件,装在摄像头上之类的。最好不要冒任何风险,就把整个设备的插头拔掉了。”

客服代表为美容护肤公司Bath & Body Works接电话

她需要钱做手术,因此,在疫情期间,她开始作为独立承包商为客服公司Liveops工作,主要为Bath & Body Works的客户提供帮助。她在家里工作。

对于在线订单,Bath & Body Works允许买家在每张订单只使用一个促销码。例如,顾客可以使用一个代码来降低某件商品的价格,但他们不能合并使用多个促销码。当向顾客解释这一点时,他们可能会感到不安。

“我们遇到过订错商品的顾客,希望我们能免费给他们送去正确的商品。我们收到客户的电话,他们的包裹被盗。然后,我们也一直有顾客发现我们不再出售某种特定的香水,他们可能会开始非常粗暴的辱骂。”

“我不妨公开说了。我们经常被骂为母狗。有一个女人叫我‘他妈的傻逼’。”

“这会让你感到疲惫。我们不被允许骂回去,也不允许挂他们的电话。我们也不能在给他们一个警告后挂断他们的电话。我被告知的政策是,我们不允许在任何情况下挂断任何客户的电话,即使他们质疑我们的种族或民族背景等等。我的理解是,我们甚至不允许给他们一个警告。”

“我们不得不坐在那里,乖乖听这些人说话,直到他们用完了力气。就像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一样。”

她说,随着疫情爆发,很多客服人员都是失去工作的年轻女性,绝望使她们愿意做任何事。她的很多同伴也都是黑人妇女。”我听到他们说他们被称为‘愚蠢的n—–’ (关于种族的侮辱性词汇),还有‘你这个愚蠢的黑人婊子’。”

虽然有些客服代表被压得必须超时工作,可她得到的计费时间却太少。去年秋天,她报名在一天内工作四个半小时。而每分钟的通话时间能得到31美分的报酬。因此,当她没有接到电话时,她得不到报酬。她说,在这四个半小时里,她就干坐在那里,插着耳机。

“在这四个半小时里没有电话。什么都没有。…我做了一些个人预算的事情。浏览了与工作无关的网站。熟悉了网站上的产品。我不想这么说,但我有一次大概是打瞌睡了。”

我们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你没有接到电话的日子?

“哦,是的。”

“有多少个?”

“我记不清了。”

她说,Liveops有质量审核员,他们每月至少要监听四次客服代表的电话。他们用一份审计表给客服们打分,表格说,代表应该根据客户的订单,在“整个互动过程中的每个机会都提出相关建议”。比如说一个顾客买了肥皂。客服应该问:“你会想要一个肥皂盒吗?” 如果顾客买了蜡烛,客服也应该推销烛台。

“一个客户打电话说,‘嘿,我没有收到我的包裹’。所以我应该说,‘嘿,既然你还没有拿到包裹,那你想再买一些产品吗?’实在哭笑不得。真的。”

审计表上有20个问题。它们包括:“9.客服人员是否称赞了顾客的选择,对香味的选择进行了保证和/或对商品进行了积极强化?… 18. 客服人员是否在必要时道歉,表现出同理心和/或识别到了顾客的情绪?19. 客服人员是否让客户知道我们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我们真正关心他们,客服人员是否在整个互动过程中保持参与感?”

Liveops的一份文件说,如果客服人员的分数在一个日历年内有三个月落在“不可接受”的范围内,“客服人员可能会从项目安排中删除。”

她说,她最近收到一封电子邮件,说她在一次通话中说了脏话,所以Liveops要终止她的合同。她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脏话,公司没有提供录音供她听。她给Liveops发了电子邮件,并给公司打了电话,要求了解细节或有机会听到她说过的任何话,但她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她说,在她的电子邮件账户被关闭之前,她没有来得及复制这些电子邮件。

她说:“无法上诉”。

为巴诺书店(Barnes & Nobel)接听电话和网络聊天的客服代表

她是Arise Virtual Solutions公司的独立承包商,这家公司自称是在家工作行业的先驱。

她说,客户 “对我们很生气。他们开始对我们破口大骂。他们开始威胁要向总办事处报告我们。她说,有一个客户告诉她,他要让她一直挂着,直到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 “先是说了F字,”然后道歉,然后又继续说。他“不停地说”,直到最后,客服不会让步,他才放弃了。

有一段时间她会处理来自巴诺书店客户的电话。“很多人会骂人,很多人在哭…哭…信不信由你。我被所有脏话骂过。所有想得到和想不到的词汇都听过。我被挂断电话,受到威胁,被告知我将失去工作。有一个女人告诉我,‘我希望你有个悲惨的一天’。你别笑啊。我可笑不出来。我在想,‘你还订了圣经呢。你算什么基督徒?她订了一本《圣经》! 这些人是最糟糕的! 那些人是最糟糕的伪君子! 他们尖叫、咒骂、大叫、然后继续威胁。他们是最糟糕的。”

“那些女人,她们的嘴脏得令人难以置信。或者她们会开始哭泣。她们比男人更糟糕。我就想:‘这只是一本书啊,老天爷。’”

在呼叫中心为电信公司斯普林特(Sprint)接听电话的代表人

她受雇于iQor(发音为I-core),担任留客专家和销售代表,为斯普林特(后来与另一家电信公司T-Mobile合并)接听客户的电话。她在一个呼叫中心工作。

Photo by:  Carlos Ebert via wikimedia.org

她说:“如果客户很生气,想完全取消服务,你有14分钟的时间来解决他们的问题,让他们留下来,并向他们推销新的手机。”

一个被称为劳动力管理的部门会推进客服代表们的工作。一个劳动力管理监测员会坐在电脑前,检查每个客服代表的通话时间。另一个人则在办公室里走动。这两个人通过对讲机进行交流,一个人提醒另一个人注意任何电话时间过长的客服人员。

“10分钟时,会有人拍你的肩膀。12分钟时,又有人拍你的肩膀,说:‘快点讲完,快点讲完,快点讲完’。14分钟时,再问‘怎么了?你需要快点把电话说完。你需要继续下个电话了’。”

“那里有一个人,他会在办公室里跑来跑去,大喊:‘大家快动,所有人都来出份力,快点,快点’。”

客服代表们一耳朵听着管理层的话,另一耳朵听着客户的话。客户经常会侮辱人,又是程度令人震惊。

她特别记得一位顾客。“他非常、非常不高兴。而且这是个人性质的脏话:‘我希望你他妈的去死。’”另一位Sprint客户告诉她:“‘我希望当T-Mobile接管的时候,你们都他妈的失去工作,失去他妈的家庭,他妈的房子,你们都去自杀。”

她说,她不被允许挂断电话。只有主管才能这样做。她说:“你不再想接受的底线是哪里呢?我不止一次在厕所里哭泣,然后打理好自己,回去继续工作。”  

“我的脸皮相当厚,但我都做了噩梦。它能让人崩溃。每个人都很生气。10个电话中的8个人都是很生气的,当他们转到你这里时,他们都在骂人。通常情况下,男人会开始私人性的攻击。这就是为什么我创造了‘愤怒的白男国’一词。‘我这里有另一位愤怒的白男国的居民’。他们会说:‘你最好给我找个不那么无能的人’之类的话。”

她说,在她的噩梦中,她会做一些平凡的工作,比如在厨房做晚饭,这时电话会响。她接起电话,就会听到:“你打完了吗?我们要接下一个。我们要接下一个。我们要接下一个。”

客服代表监督其他代表为DirecTV接听电话

她曾在“许多许多州”居住过,并在许多呼叫中心工作过。现在她住在西部的一个农村,那里的工作和选择都很稀少。几年前,她找到了一份能让她在家工作的工作。她开始在客户管理公司Convergys(后来被同行的Concentrix收购)做客服代表,然后升为一名主管。

“这里的工资仅仅是让你不够资格获得大多数公共支持。我没有资格获得任何财政援助。然而,我每个月都要去接济穷人的食品银行,因为我赚的钱不够多。……我也不去看医生,即使我应该去看。”

她说,这份工作吸引了很多新父母、退休人员、以及有医疗问题的人。她说,根据她的经验,人员流动是“非常大的”。在几个月内,许多人被解雇,或被“终合”,即被终止合同的简称。“我们解雇的人比辞职的人多。多得多。”

大多数解雇是由于出勤率问题。怎样会算作出勤违规?任何事情。无论是否在你的控制范围内,都无所谓。比如电力中断了,然后,你就缺勤了…即使你遇到一场飓风,也无关紧要。”

“你都不知道你明天是否还有工作”。

有一次,作为主管,她监听过一通电话录音,这个电话是打给一个在家工作的客服代表的,她为卫星电视公司DirecTV接听客户的电话。“DirecTV有一个政策:你永远不能挂断客户的电话,永远。你根本不允许这样做,无论他们说什么。” 

“有一个人打电话来,在电话里自慰。这是很糟糕的。……试想一下,作为一个女人,你坐在办公室里,在你的家里,独自一人。而这个家伙在做这个,你花了几分钟时间才搞清楚那是什么声音,当你搞清楚时,你很害怕,你不知所措。你知道的是,你不被允许挂断电话。那样太可怕了。我真的非常同情她。”

这位客服代表哭着问她是否可以在没有出勤违规的情况下休息一天。“我们有电话录音证据,这不像该是有疑问的事。但我的老板是个男人,起初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会是个问题。” 他不明白为什么客服代表如此烦恼。“我不得不去找人力资源部,让他们向他解释为什么这是一个问题。” 

只有在那时,该客服代表才能停止接听电话。

客服代表为家居建材零售商家得宝(Home Depot)接电话

她已经60多岁了,想找一份在家的工作,以保证她的家人在疫情期间的安全。她在网上看到一家名为Arise Virtual Solutions的公司,如果应聘,她将是一个独立的承包商,需要承担大量的启动费用。Arise的客服代表经常在培训和设备上花费超过1,000美元。)

Photo by: Manusprieto via wikimedia.org

然后,她在YouTube上看到鲍勃·威尔斯(Bob Wells),一个在电影《无依之地》中出演的现实生活中的游牧者,在谈论Arise。她决定试一下这个机会。“我当时想,‘我需要工作’。……坦率地说,由于疫情,我已经有点放弃寻找更合法工作机会的想法了。所以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疫情创可贴。”

她为家得宝接听客户的电话。其中一位是个护士助理,她为一个客户订购了一间移动厕所。

“这位女士说,‘我这里有位90岁的老太太,她昨天就需要这个东西了,而你们已经三周没有交货了,你们有什么问题?”

对客服代表来说,这事很紧急,“当它成为一个人道主义问题时,而且会收到很多人道主义问题,尤其是在疫情期间。”

她会把这件事发给她上面的人,然后他们会把信息传给家得宝公司去处理。

然后,客户的问题可能会得到解决。但是她说,“我的统计数字会下降。”

因为她自己没有靠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在电话不断响起的日子里,很多时候,她无法离开她的办公桌。“我有一个瓶子,放在我的桌子下面,以防我需要小便。我还从来没有用过它,但如果我需要它,我就把它放在那里。我已经60多岁了。……可能会有紧急情况。”

这项工作是孤独的。她加入了脸书群组(,并开始与其他沮丧的客服代表交谈。她意识到,在她的工作群体中,她是少数的几个白人女性,意识到顾客对她这个有英国口音的移民更友好。

“当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时,我无法相信人们能在电话中分辨出一个人的肤色。那真是一种文化冲击。……当人们打电话来时,我认为他们觉得对一个黑人妇女大喊大叫更容易。……我不是个特别进步的人,但我开始用种族的眼光来看待工作……我接了电话,有的人打电话来,一开始就充满了愤怒。”

然后他们听到了她的口音,“我从人们那里得到了大量的评论,他们说,‘哇,他们这里的人很有品位!’……我出生在一个英国殖民地。人们认为我是一个管家或一个优雅的仆人。”

家得宝发言人玛格丽特·史密斯说,公司使用了一个升级程序,旨在帮助客户代表处理困难的电话。她说:“如果顾客变得愤怒或不敬,我们会要求员工让他们的主管接听电话或将电话转到解决队列中。她说,使用这一程序的客服代表不该受到惩罚。

客服代表为TurboTax接收视频通话和网络聊天

玛拉M.(Mara M.)曾是一名发型师和美容师,但她的健康状况开始恶化。

“大概是在2015年,我开始经常睡觉。任何时候我站起来,我都会感到头晕,非常晕。做头发的要求之一是要能站立。我无法久站了。我只能开始用助行器和轮椅……我得了体位性心动过速综合症。”

玛拉最终在招工网站Indeed.com上搜索在家工作时发现了Concentrix,一家全球性客户服务外包公司。她在23岁时签约,希望她能被分配到一家销售美容产品的公司。

三周后的入职培训中,玛拉得知她将被匹配到哪个客户:也就是Concentrix的某个企业客户。她将从事兼职工作,负责接联系Intuit公司的视频电话和实时聊天。她将帮助人们使用TurboTax。

Photo by: Coolcaesar at en.wikipedia via wikimedia.org

玛拉没有办公室。但她有个壁橱。所以她把她的壁橱改装成了一个办公室。

“他们给我发了一个蓝色的幕布,放在我的椅子后面,”她说。这样,顾客就不会知道她在家里工作,更不会知道她在衣橱里工作。她买了一台电脑、显示器和耳机。

“我们不应该挂断电话……你应该听他们说完,然后表示同情,然后承认问题已经产生。我已经尝试了所有这些方法。他们说,你懂的,就是道歉,但人们还是会生气。”

一位顾客一边给她打电话一边呻吟着,“我当时非常不舒服。我无法判断他是否生病了;我无法判断他是否在后台看色情片。我只是试图通过这家伙的问题来解决。” 

之后,她告诉一个朋友,她认为电话那头的人一直在手淫。

她了解到,客服代表们被监控。

“我们有一个网络摄像头,可以通过摄像头看到你。我不确定你多久会被监视一次。但培训师说你应该在下班后关闭电脑,因为他们仍然可以看到你。我当时想,这可真的是老大哥。这把我吓坏了,因为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

她还了解到,兼职人员没有内置的休息时间:“当你在工作时,你不能离开。” 

她说,这让她感觉很拘束,她的壁橱就像是个牢房。

她费力地回答有关复杂的税表的问题。她会在不同的窗口中用谷歌搜索答案,同时试图让自己在客户面前看起来很有信心,因为客户可以在视频通话中看到她。

“我曾做过一个噩梦,太可怕了。以至于我早上六点会被惊醒。我哭了。我是一个敏感的人,所以很多人可能都不会哭的。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当时想,‘我终于有了一份工作,但我并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玛拉不觉得她可以辞职。她说,在大多数情况下,她的指标都很高。但客户没有对有关她的表现的调查问题作出反应。她的最低分是她的“结案率”或“档案率”,这是对没有正确结束与客户聊天时的惩罚。只有当客户说:“是的,你已经回答了我所有的问题”,他们才会得到奖励。

“有些人在得到他们需要的答案后并不回话。对于这些类型的聊天,我们无法关闭这些案件。我的档案率就下降了,因为……我无法在其中一些人身上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