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路透社自华盛顿的报道，在美国候任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Janet Yellen）周二（1月19日）的确认听证会上，她点明了联邦债务需要走上“可持续”的道路，至少最终是这样。

然而，她更广泛的言论为美国总统拜登的1.9万亿美元（约12.31万亿元人民币）的新冠病毒支出计划进行了辩护，反映出经济学家对发达国家堆积如山的政府债务的看法正在发生稳步转变。这种转变已经持续了十年，根源在于欧元区濒临崩溃的局面。

美联储前主席耶伦告诉参议院财政委员会（Senate Finance Committee）的成员说：“别去想借了多少钱，相反，我们应该关注所支付的利率和它将产生的回报。”这样看来，美国未来的经济潜力可以支持目前更多的借贷，并让美国约26.9万亿美元（约174.32万亿元人民币）的债务看起来不那么可怕。

耶伦说：“尽管我们的债务已经升级，但如今债务利息负担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并不比2008年金融危机之前高。避免采取我们现在需要采取的行动来应对新冠疫情及其造成的经济损害，这可能会使我们的处境更加糟糕……而不是采取必要的措施，并通过赤字融资来实现。”

联邦政府目前每年支付的利息接近6000亿美元（约3.89万亿元人民币），但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处于历史低位的全球利率使其在美国经济产出中所占的比例基本保持稳定。

当国会讨论拜登的支出计划时，这一事实将成为焦点，尤其是将考验共和党人在白宫和国会控制权都输给民主党的情况下，是否仍愿意投入更多资金来抗击疫情。

当讨论去年美国超过3.5万亿美元（约22.68万亿元人民币）的债务时，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为应对新冠疫情而筹集的资金，南达科他州共和党参议员约翰·图恩（John Thune）在耶伦的听证会上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个问题开始崩溃的临界点？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两党中都没有人再谈论它了。”

美国能否在支出计划上“大干一场”？

事实上，自2007年至2009年的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以及随后欧元区出现的问题以来，至少在耶伦的经济同僚中，一直有很多人在谈论这个问题。

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后，当一些较小的欧洲国家，特别是希腊在偿还债务方面遇到困难时，欧元区较大的成员国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简称IMF）的反应是坚持要求这些国家大幅削减政府开支。

严厉的紧缩政策非但没有促进经济复苏，反而把希腊推入了更深的深渊，实际上还使其赤字更加严重。

事后看来，IMF称自己错了。经过广泛研究，时任IMF首席经济学家奥利维尔•布兰查德（Olivier Blanchard）最终得出结论，政府支出可能带来巨大的好处，尤其是在商品和服务总体需求疲软的危机时刻，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

几年过去了。以前的非正统观点，如认为政府支出具有更广泛、稳定作用的现代货币理论，开始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主流经济学家开始从更根本的角度重新思考他们对债务的看法。

布兰查德首先提出，当利率低于一个经济体的增长率时，即使许多发达国家都是如此，该国家不应该抑制经过深思熟虑的公共投资。

与共和党结盟的经济学家迈克尔·斯特林（Michael Strain）认为，不能永远忽视美国的借贷水平，这是一个长期性问题，不应影响任何危机应对措施。现任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Jerome Powell）也曾说过同样的话。鲍威尔在华盛顿一家智库负责预算问题时是赤字鹰派（对消灭赤字持强硬态度的人士）人物。

担任前总统奥巴马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的杰森·弗尔曼（Jason Furman）等民主党人将辩论范围进一步扩大，以表达耶伦周二提出的观点，即重要的是借贷成本，而非债务水平。

耶伦说：“有一个单一的指标可以概括我们的整体财政状况，但我认为有一个指标值得关注，那就是利息负担。我们看到的是，即使相对于经济的债务额在上升，但利息负担并没有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