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时报作者亨利·曼斯在专栏中写道,本月的选举过后,美国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整个国家团结在一起,尤其是来自加利福尼亚的。
但好莱坞大片正在实现这一点。
这一波电影逃避现实的核心人物是朱浩伟,他是正在热映的电影《魔法坏女巫》的导演。
这部电影在感恩节前的重要周末在美国斩获1.14亿美元票房,是雷德利·斯科特史诗片《角斗士2》的两倍。
全球范围内,《魔法坏女巫》有望成为改编自百老汇音乐剧的最高票房电影。
朱浩伟因2018年的《摘金奇缘》而为人熟知。他是一位低调但风格炫目的导演,标准很高。
他常说,人们应该追求制作只有自己才能拍出的电影,并讲述那些最符合当下的故事。
《魔法坏女巫》的主题正好契合时势。这是一部《绿野仙踪》的前传,揭示了西方魔法坏女巫实际上是一个受害者,小时候因绿色皮肤而被排斥。
朱浩伟自2003年观看舞台剧版本起,就希望制作这部电影,特朗普的再次竞选让电影中关于歧视与真相的主题变得格外贴切。
朱浩伟在接受NBC新闻采访时说:“可能没有黄砖路,也可能没有魔法师。感到不适,也许相互大喊一阵,然后彼此宽恕,互相包容,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将《魔法坏女巫》呈现为一个充满矛盾的美国童话,探讨了偏见和专制的问题,但将这些严肃主题隐藏在舞蹈编排和粉色礼服的旋风中。
朱浩伟,45岁,会自比为这位被误解的魔法坏女巫。
他说,人生中有些时候,他也曾像她一样“绿色”,只不过起源故事发生在硅谷。他的父母从中国大陆和台湾移民到美国,在湾区开了一家知名的中餐馆。
他记得每晚祖母用算盘算账的情景。
父母鼓励他相信美国,并融入文化圈。他从小开始制作电影,剪辑家用摄像机的视频。
他的进取心非常强烈:曾假冒通行证混入奥斯卡新闻区。
在电影学院期间,他和一个合作伙伴说服一家相机公司借给他们一台先进的数字相机,制作了一部音乐短片。
那部短片讲述了全职妈妈在孩子们上学后做什么。凭此短片,他23岁时就得到了与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会面的机会。
朱浩伟似乎即将进入好莱坞的精英行列,但事情后来停滞不前:一个创意失去了片方支持,另一个项目搁浅。
他走上了更慢的一条崛起之路,执导了一些反响一般的舞蹈电影和几部贾斯汀·比伯的纪录片。这些作品在商业上成功了,但朱浩伟发现了问题。
他在回忆录《取景器》中写道,“好莱坞给了我机会拍片,但我自己还没弄清想表达什么”。
经历了反亚裔种族主义(在南加州大学电影艺术学院的兄弟会中,他被叫“凝固汽油弹”),他想重新探讨种族刻板印象。
他的回应是《摘金奇缘》。这部电影凝聚了朱浩伟对自身文化背景未解的情感关系,并为亚洲人在银幕上的代表性带来了突破。
尽管Netflix曾试图高价竞标,但原著作者关凯文、朱浩伟以及制片人们决定,只有通过影院上映,才能弥补好莱坞长期忽视亚洲演员的现象。
《魔法坏女巫》再次让亚洲演员脱颖而出,包括杨紫琼和杨伯文。
一些成年人可能会觉得这部电影像一块甜腻的“巨型硬糖”:甜得发腻,还显得冗长(片长2小时40分钟,只涵盖了舞台剧的上半部分)。批评者可能会指出,好莱坞再次押注知名品牌,而不是冒险讲述新故事。
这部电影的宣传之旅也有些超现实。一位记者关于观众用电影中叛逆的歌曲《Defying Gravity》“保持空间”的说法,成了网络梗。主演阿丽亚娜·格兰德和辛西娅·艾莉沃对这首歌的情感,反应引发了热议。
《魔法坏女巫》的成功,将为朱浩伟提供一个更强大的平台来推广电影。他与华纳兄弟交恶,因公司将他改编林-曼努尔·米兰达音乐剧的电影《在高地上》,同时在流媒体和影院上映。
作为数字技术的早期采纳者,他对硅谷对好莱坞的影响感到厌倦,说两者的关系现在更像“拆车大赛”。
即使在Netflix提供巨额支票的年代,他也主张,电影对文化的塑造方式远非流媒体这种低投入的形式可比。
他的偶像是史蒂夫·乔布斯,一个既理解艺术又懂技术的人。
朱浩伟是五个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自己有五个孩子。从他开始制作《魔法坏女巫》起,其中三个孩子出生(他的妻子在电影首映期间生下了第五个孩子)。
他将创造力与通过孩子的视角看世界联系在一起:“当皮克斯巅峰时期制作《玩具总动员》和《海底总动员》等电影时,他们全都是新手父母。”
朱浩伟的下一个任务包括《魔法坏女巫》的第二部分,已拍摄完成,将于2025年底上映。他还将改编《约瑟与神奇彩衣》。
在此之前,他还将执导一部关于布兰妮·斯皮尔斯的传记片。这是另一个可能更复杂的美国童话,但可能再次实现跨越国家分裂的罕见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