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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败选,“小弟”落单,巴西总统博尔索纳罗何去何从?

据半岛电视台在11月27日发文表示,巴西总统贾伊尔·博尔索纳罗(Jair Bolsonaro)一直以来都表现出对美国总统特朗普的钦佩,两人关系亲密。那么,拜登接任后会发生什么?

用巴西里约热内卢俗语来说,探戈需要两个人,也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在过去的两年中,特朗普找到了他的“理想伴侣”——巴西总统贾伊尔·博尔索纳罗。

(图片来源 Unsplash

身为拉美最大经济体领导人的博尔索纳罗,几乎是一步一步跟随特朗普的步伐,即便这并不符合巴西的最大利益,也为他赢得了“热带特朗普”(Tropical Trump)的绰号。

特朗普将于明年1月离开白宫,他的继任者、民主党当选总统拜登将接管美国的环境和外交政策。到时候,博尔索纳罗将站在哪一边?

前巴西驻美国大使鲁本斯•里库佩罗(Rubens Ricupero)在接受采访时表示:“ 博尔索纳罗将会孤立无援,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的榜样和世界上唯一强大的盟友。博尔索纳罗与欧盟、法国、德国和中国的关系不好。他和美国当选总统乔·拜登的关系一开始就出了问题。”

拜登在美国大选中击败特朗普几周后,博尔索纳罗仍然没有承认他的胜利。不过,他明确表示,他对美国当选总统拜登在首次总统辩论中发表的言论怀有怨恨。

在谈到如何重新加入巴黎气候协定(Paris Agreement on climate change)时,拜登还提出帮助巴西筹集200亿美元,以支持巴西抗击亚马逊森林大火。拜登还暗示,如果巴西不停止对热带雨林的破坏,将会面临制裁。博尔索纳罗在11月11日的演讲中对这一说法做出了挑衅性的回应。

博尔索纳罗说:”我们最近看到一位很好的国家元首候选人(拜登)说,如果我不扑灭亚马逊的大火,他就会对巴西设置商业壁垒。”

“面对这种情况,我们能做些什么呢?单靠外交手段是行不通的……当唾液用完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有火药。”

Photo by sergio souza on Unsplash

随着特朗普越来越接近最终承认选举结果,并开始向拜登政府正式移交权力,博索纳罗可能别无选择,只能尝试外交手段。

这就是为什么曾在上世纪90年代担任巴西环境和财政部长的里库佩罗认为,随着特朗普的失败,“巴西现在有机会改变其灾难性的外交政策。”但他对博尔索纳罗政府是否会做出这一举动表示怀疑。

比如,本周,博尔索纳罗在巴西国会任职的儿子爱德华多·博尔索纳罗(Eduardo Bolsonaro)就在推特上与中国发生了争执。他写道:他写道:“ 伊尔·博尔索纳罗(Jair Bolsonaro)  的政府宣布支持唐纳德·特朗普的政府发起的清洁网络项目,创建一个全球联盟,拥有安全的5G。”

爱德华多是巴西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的总统成员,他后来删除了这些推文,但那是在中国驻巴西大使馆看到这些推文之后。

中国大使馆用自己的推特帖子回应,指责巴西重复“美国极右翼”编造的“诽谤性”言论,并提醒博尔索纳罗政府,10多年来,中国一直是巴西最大的商业伙伴,仅今年一年就进口了580亿美元(约3,886亿元人民币)。中国大使馆警告说,巴西政府的言论可能会带来“负面后果”。

对巴西来说这是难以负担的潜在经济斗争。这个国家刚失去了在全球十大经济体的位置,而且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继续激增,巴西正面临创纪录的14%的失业率。

几十年来,巴西的外交政策一直被实用主义所支配:避免干涉另一个国家的内政,不管政府的政治倾向如何,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商业机会。但博尔索纳罗在外交事务上一直追随特朗普的领导,即使在政治和经济数学并不合算的情况下也是如此。

例如,他宣布,他将继美国之后,将巴西驻以色列大使馆从特拉维夫迁至耶路撒冷,支持以色列备受争议的有关圣城是其领土一部分的说法。但2018年,中东国家(不包括以色列)购买了价值140亿美元(约938亿元人民币)的巴西出口商品,而以色列仅占3.21亿美元(约21.5亿元)。

博尔索纳罗最终屈服于内部压力,这些压力很大程度上来自投票给他的农业部门领导人。博尔索纳罗没有搬迁大使馆,而是安顿下来,在耶路撒冷开设了一个商业办事处。但在巴西总统的政治活动中,经常可以看到以色列国旗和美国国旗飘扬。

和特朗普一样, 博尔索纳罗淡化了新冠疫情的严重程度,称其为“小流感”,尽管病毒已经蔓延到全国各地,包括马瑙斯(Manaus)附近的偏远河边城镇和土著领土。和特朗普一样,他避免戴口罩,感染了新冠并痊愈——然后用自己的经历证明病毒并不是那么糟糕。不过数据显示出不同的情况:巴西是新冠病毒相关死亡人数第二高的国家,仅次于美国。

和特朗普一样,博尔索纳罗也有铁杆粉丝,而留住这些选民是必须的。博尔索纳罗离开帮助他当选的小政党后,就没有政党了。他不止一次激怒了巴西最高法院和国会议员,在本月早些时候举行的第一轮地方选举中,他支持的大多数市长候选人都以失败告终。

埃莉安·坎坦赫德(Eliane Cantanhede)是一名政治评论员,30多年来一直在撰写有关巴西政治的文章。她说,由于没有自己的政党,博尔索纳罗只能依靠所谓的“森特罗”(centrao)来取得政绩。这是一个由来自不同政党的约200名议员组成的“大中心”团体,他们聚集在一起批准立法,通常是为了获得权力职位。

坎坦赫德说:“博尔索纳罗在竞选期间承诺,他将结束与国会讨价还价的旧政治。现在他退让了,因为他认为,没有立法机构的支持,他就做不了很多事情,而且他也不像特朗普那样拥有自己的政党。”

政治学家、巴西民主研究中心协调员杰拉尔多·塔图伊(Geraldo Tadeu)表示,国会议员也将博尔索纳罗“合法化”,使其成为一个重要的政治参与者。他说:“( 博尔索纳罗 )20年来一直是一位不知名的国会议员,他无法与巴西社会的主要部门对话,他没有强大的政治结构来支持他,也从未准备好成为一名总统。他只是在模仿特朗普。”

当博尔索纳罗在华盛顿没有像特朗普这样的朋友,他能很难在国内外为他的政治活动争取支持。

前巴西驻美国和英国大使、现国际关系与对外贸易研究所(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Foreign Trade)的鲁本斯•巴博萨(Rubens Barbosa)表示,特朗普的失败也可以被视为对美国和巴西“民族民粹主义”的打击。巴博萨说:“除非特朗普在离开白宫后能够保持对共和党的控制,并在某种程度上控制美国政治,否则博尔索纳罗很难维持这种势头。”

许多投票给博尔索纳罗的巴西人是因为他们厌倦了工人党13年的统治和腐败丑闻。有了特朗普在白宫,帮助争取安东尼奥•瓦伦特(Antonio Valente)这样的选民,为将博尔索纳罗送上巴西总统之位提供了理由。

建筑师瓦伦蒂(Valente)表示:“如果美国这个世界强国被特朗普这样的人统治,那么巴西就有了博尔索纳罗——世界正在改变。”“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已经厌倦了老派的政治,我想,也许这两件事至少可以撼动一直存在的结构,让事情变得更好。现在,我不那么肯定了。“

对博尔索纳罗的批评者来说,特朗普的失败意味着机会。

罗斯·西普里亚诺(Rose Cipriano)是一名黑人活动人士,她加入了里约热内卢一家家乐福超市前的反种族主义抗议活动。此前,黑人男子若昂•阿尔贝托•西尔韦拉•弗雷塔斯(Joao Alberto Silveira Freitas)被拉出另一家家乐福超市,被两名白人保安殴打、掐死。和特朗普一样,博尔索纳罗也因在种族公正问题上缺乏行动而受到批评。西普里亚诺希望美国新总统也能给巴西带来变革。

西普里亚诺说:“特朗普的失败将削弱博尔索纳罗党和一直忽视少数族裔的右翼保守派。”在南美洲,像阿根廷和玻利维亚这样的邻国又回到了中左翼政府。在智利,大规模的抗议活动说服人们改革宪法,减少社会不平等。在巴西,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

巴西和美国一样,在政治上存在严重分歧,支持博尔索纳罗的人附和特朗普支持者的观点,即应该责怪的是体制,而不是他们的总统。 

里约热内卢一栋公寓楼的门卫何塞·约西纳尔多(Jose Josinaldo)说:“(博尔索纳罗)没有做什么,因为没有人让他执政。媒体是反对他的。我不太了解特朗普,但如果博尔索纳罗喜欢他,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