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经济学人报道,货币政策界有句话:只有鹰派才能上央行行长的天堂。在负责管理本国经济资金的人中,控制经济增长过快的勇气是最令人钦佩的品质之一。正如一位美联储主席曾经说过的那样,在派对开始时拿走潘趣酒碗(一种19世纪下半叶的盛酒容器,指经济过热迹象出现时收紧货币政策)。
但在大流行之前的20年里,世界上许多大型经济体最紧迫的宏观经济问题是增长乏力和低通胀。央行行长们因此被残忍地剥夺了拿走潘趣酒碗以彰显品德的机会。
然而,从2021年开始的通胀大幅持续上升,给了今天的央行行长们一个发光的时刻。到2023年,大多数国家都将控制住通胀,尽管并非没有严重的痛苦。
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导致食品和能源价格飙升之后,这个问题在2022年发展到令人不安的地步。许多经济体的通货膨胀率上升到了几十年来从未见过的水平。美国的消费价格增长率达到了9%的峰值,在欧元区达到了创纪录的10.7%,而在一些特别困难的新兴经济体则要高得多。
随着通货膨胀的上升,一场激烈的经济辩论爆发了,争论的焦点是中央银行应该以多大的力度踩下经济刹车,比如通过提高利率来抑制价格增长。
一些更为鸽派的人士建议采取温和的措施,他们认为,由于观察到的通胀在很大程度上与供应问题有关,通胀应该在很大程度上能自行解决。其他人则认为,只要消费者热衷于消费,经济中某个领域的价格压力缓解,就会让人们有更多的钱去挥霍,从而推高另一个领域的价格。
到2022年初,后一种观点开始赢得许多央行行长的支持。美联储在2021年耐心地等待价格自行回落,但在今年3月和5月分别将利率上调了0.25个百分点和0.5个百分点,并在6月、9月、10月和11月大幅上调了0.75个百分点。然而,一开始,央行行长们还抱着希望,认为通胀可能会得到控制,而不会出现经济衰退。
今年3月,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表示,对于央行策划“软着陆”的能力,“历史记录提供了一些乐观的理由”。
到了8月,鲍威尔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表示,加息最终将降低通胀,但“也会带来一些痛苦”。
其他央行行长对此表示赞同。欧洲央行董事会成员伊莎贝尔•施纳贝尔(Isabel Schnabel)指出:“四十年来,这是央行首次需要证明他们保护价格稳定的决心有多大。”美联储的预测开始显示,2023年失业率将上升;英格兰银行预测英国的GDP将会下降。
事实上,世界银行指出,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世界上很少看到像2022年各国的政策那样,集体转向限制增长。1982年是一个例外,当时世界各国的政策制定者决心结束长达10年的通胀问题。他们成功了,但在这个过程中引发了全球经济衰退。
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一段艰难的时期,但大多数央行官员认为这是一场胜利。不幸的是,在2023年,这个职位似乎要迎来新一代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