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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抗击通货膨胀的代价,或许是美国政府不可承受的

彭博社的评论员Kevin Muir发表评论,分析了美联储加息对美国政府的影响。尽管有些人提出为了控制通货膨胀,应该学习美联储前主席保罗·沃尔克的做法,即大规模加息。但本文指出,80年代的美国国债只占GDP的31%,而现在已经达到了125%。因此大量加息将对美国政府的债务造成巨大的压力。

在今年年初,对市场影响最大的问题是,美联储不愿意承认通胀加速的问题。最近,当主席杰罗姆·鲍威尔接受有必要将抗击通胀作为第一要务时,情况发生了变化。虽然市场松了一口气,但没人提到的,是这项政策的成本。

保罗·沃尔克。Photo by: Edmond J. Safra Center for Ethics, CC BY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随着新冠刺激措施和供应问题将通胀率提高到几十年来未见的水平,华尔街向美联储施压,要求其积极收紧货币条件。甚至有人说要进行保罗·沃尔克(Paul Volcker)式的加息(注:沃尔克在上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担任美联储主席时,曾一度使利率突破20%,以控制通胀)。

随着失业率接近过去50年的最低水平,一些传统的措施,如泰勒规则(将通货膨胀与美联储基准利率联系起来的等式)表明,联邦基金的目标利率应该在7.5%至10%之间,而不是目前的1.50%至1.75%的范围。当美联储将其信息传递从“通货膨胀是过渡性的”改为:我们不会允许从低通货膨胀过渡到高通货膨胀环境”时,金融市场欢呼雀跃。

与他的前任相反,拜登总统不反对提高利率,并表示他对美联储控制通货膨胀的能力有信心。然而,更高的利率有二阶效应需要考虑。当沃尔克在20世纪80年代初将利率提高到20%时,美国的债务仅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31%。今天,它达到了125%。

来源:美国财政部,彭博社。彭博社整理。

尽管联邦政府并不完全以收益率曲线的前端(短期债券利率)借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的债务成本与美联储政策高度相关。目前,较高的利率是可取的,因为通货膨胀被认为是最大的担忧,但到今年年底可能就不是这样了。根据记录美国财政数据的FiscalData.Treasury.Gov的最新报告,政府正在为各种形式的债务支付以下款项。(见下图)

来源:美国政府,彭博社。彭博社整理

为了了解美联储的新政策对政府的财政状况可能意味着什么,考虑一下短期国库券。鉴于美联储正处于加息运动的中期,相对于目前的利率,看一下票据利率在年底的位置会更有指导意义。用六个月到期票据的六个月远期利率作为明年年初政府票据融资利率的一般近似值,它已经从2022年初的0.5%上升到目前的3.18%。政府债务中这一部分的融资成本已经增加了640亿美元。

来源:彭博社。

再看一下国库票据(中期债券),即期限在2至10年之间的联邦债务证券,并任意选择一个5年期的票据作为未偿还联邦票据平均期限的近似值,显示利率已经从2022年底的1.43%上升到3.19%。随着到期票据按新的较高利率滚动,如果没有任何变化,这类票据的借贷成本将增加2390亿美元。

再加上一些债券、财政部通货膨胀保护证券、浮动利率债券和政府间持有的债券,美联储的加息可能对国家的资产负债表产生严重的不利影响。

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沃尔克积极提高利率,总债务占GDP的比例为31%,债务的成本为9%。但是,即使他几乎将利率提高了一倍,达到16.5%,但以实际美元计算的总成本仅为GDP的2.3%。今天需要考虑的是,所有未偿还的联邦债务的平均期限约为6年。

用5年和7年的美国国债的简单平均数来大约估计6年的票据,债务成本的上升幅度要小得多,从2021年底的1.35%上升到3.14%。然而,在债务与GDP之比高达125%的情况下,这种不那么实质性的上升已经耗费了GDP的2.23%。

尽管国债市场收益率曲线发出信号,美联储将积极加息,足以减缓经济和通货膨胀,但经济有可能被证明极具韧性。在这种情况下,将联邦基金利率提高到3.5%不会有意义地减缓通货膨胀,可能需要更大的利率提高,如提高到6%或7%才有效。在这种情况下,加息的成本将是GDP的6.25%,即1.5万亿美元。

目前,对美联储的紧缩措施几乎没有反对声,但随着更高的利率成本变得更加清晰,这种情况可能会在未来几个月发生变化。人们对沃尔克赢得高通胀之战充满敬佩,但他的政策并不总是受欢迎。在他的任期内,农民用拖拉机封锁了华盛顿联邦储备委员会的主要办公室以示抗议。

今天,容纳更高利率的财政空间更小,可能更小的利率增长引发就会引发类似的公众反应。在适当的情况下,美联储可能会面临巨大的压力,不能按需加息。当资助政府债务的成本增加,导致联邦政府被迫削减开支时,人们对美联储政策的态度就会大为不同。

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欢迎更高的利率,但这可能很快就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