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的Sarah Zheng and Coco Liu报道了以色列与中国的商业关系的前景,尽管以色列的企业仍希望能获得中国的投资,并进入中国市场,但随着美国的压力加大,以及对安全的担忧,以色列的一些企业也开始与中国拉开了距离。
7月13日,拜登首次对以色列进行总统访问。这个国家在一些关键的外交政策问题上与美国意见不一致,例如拜登政府试图恢复伊朗核协议,或在乌克兰战争中对俄罗斯采取强硬立场。但
此行可以让拜登有机会强调在另一个地缘政治领域的问题:美国与中国在先进技术方面的竞争。
一直以为,美国为引导以色列科技行业远离中国所做的努力,只取得了零星的成果,但现在似乎正在发挥作用。近年来,以色列科技部门与中国之间的关系有所削弱,北京获得具有战略意义技术的不多选择中关键一环,可能会被切断。
尽管以色列面积不大,但是地缘政治操纵技术的一个重要焦点,也是网络安全公司的一个主要中心,许多公司的员工都是精英军事情报单位的退伍军人。根据以色列国家网络管理局的数据,目前全球网络安全领域的私人投资约有40%发生在以色列。数百家外国公司也在当地设立了研究和开发中心。
在2018年之前,中国一直将自己定位为以色列科技行业的重要国际合作伙伴,而这个行业也希望获得资本,并进入世界最大市场之一。中国投资者远不是其最重要的资本来源,他们在2018年向以色列初创企业投资了4.24亿美元,约占行业总投资的5%,但他们与以色列的联系正在加深。
阿里巴巴和华为等中国巨头也在当地建立研究中心。2018年10月,以色列时任总理内塔尼亚胡在耶路撒冷举行的以中创新合作联合委员会会议上,接待了王岐山副主席和阿里巴巴联合创始人马云。
现在回想起来,这可能是两国关系的最高点。IVC研究中心的数据显示,去年,中国资本只占以色列初创企业投资的1%。这可能是北京的一个战略劣势,一直在努力应对来自西方的日益增长的敌意。
总部设在布鲁塞尔的全欧亚洲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张俊华说,“中国仍然对西方技术非常感兴趣”,但发现自己越来越被美国和欧洲拒之门外,“所以唯一的选择是以色列。”
但这一选择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显困难,部分原因是疫情和对中国科技的担忧,因为中国对自己的科技产业进行了打压。以色列的公司曾经欢迎中国的金融家,特别是敏感的深层技术领域的金融家,现在却因为在其他市场的潜在政治后果,而对与他们做生意感到犹豫。
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在美国和欧洲支持者的压力下,一家电动汽车零部件供应商今年放弃了接受中国资本,以换取进入世界最大电动汽车市场的机会的计划。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说,一家以色列芯片公司的美国投资者,只有在公司承诺不在中国进行研究的情况下,才会允许其在中国销售产品,此人在讨论敏感问题时要求匿名。
企业家倪沃(Nevo Alva)在2017年出售了他的二维码公司视觉码(Visualead),这标志着阿里巴巴对以色列创业公司的首次收购,他说他的新事业人工智能公司Acumen将接受中国投资者,但前提是他们已经在西方有业务。阿里巴巴于6月关闭了特拉维夫的研究中心,这个中心是在收购视觉码之后建立的。
这种寒意可以追溯到特朗普政府时期,当时美国对华为和其他中国公司实施制裁,并依靠盟国阻止芯片和敏感软件的出口。同时,美国向以色列施压,要求其仿照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建立一个审查程序,这个委员会赋予官员权力,以阻止对国家安全有影响的交易或对其提出条件。
2019年,以色列确实建立了一套审查程序,但只针对基础设施和能源等领域,不包括科技领域。
以色列继续向其一些传统盟友的强硬路线靠拢。以色列智库国家安全研究所的研究员多伦·埃拉说:“我们仍然比美国人或几个欧洲国家更受欢迎,但在过去的一两年里,这种友好的环境正在变得不那么友好。”
拜登政府继续努力切断中国的关键技术。彭博新闻社7月7日报道,美国正试图说服荷兰禁止阿斯麦(ASML,一家制造芯片生产设备的荷兰公司)向中国出售对芯片开发至关重要的主流技术(光刻机)。
在以色列,政府不断推动对科技的类似CFIUS的审查,指责中国购买或窃取可能推进其军事野心的技术。美国大使馆发言人说,“我们希望看到以色列的投资审查制度得到加强和扩大,特别是在高科技领域,”他指责中国的强迫技术转让和工业间谍活动,“在我们共同的国家安全利益面临的风险方面,我们一直与我们的以色列朋友坦诚相待。”
Canaan Partners Israel的普通合伙人、同时也是中国联想资本的合伙人埃胡德•利维说,在某种程度上,以色列的初创企业可能变得更加挑剔,因为他们发现比过去更容易吸引投资者。而且,即使美国还没有成功地让以色列采纳其整个政策议程,也已经让许多以色列企业家相信有必要选择立场。
利维说:“如果你同时有一份来自中国投资者和一份来自美国投资者的投资条款清单,首席执行官就会选择安全的选项,这不是一个政府指导之类的东西。这纯粹是一个商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