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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鲍里斯·约翰逊最终引咎辞职,而特朗普从未这么做?

华盛顿邮报发表评论,分析了英国首相鲍里斯和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有很多相似之处,两人惺惺相惜,丑闻不断,但政治命运却截然不同的原因。本周,约翰逊是被他的党和政府的成员扳倒了。而特朗普即使是在发起对国会大厦的袭击之后,却仍能在党内呼风唤雨。

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的辞职,证明了民选政客们对其领导人进行问责的力量。但美国共和党官员在反复权衡,如何应对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时,已经失去了这一能力。

本周四,约翰逊是在其政府成员,和保守党后座议员的支持率崩溃后辞职了。特朗普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在他第一次被弹劾时没有,在他第二次被弹劾时也没有,甚至在他的支持者于2021年1月6日,袭击国会大厦时之后也没有。每次,除了少数几个共和党官员外,其他人都团结在特朗普身后,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David Sedlecký,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约翰逊的辞职,是在他的地位长期下降之后发生的。几个月来,他一直在为一个又一个的丑闻进行辩护。他试图通过辩解来摆脱困境,并一度获得成功。他在证据面前抵赖,然后在无法回避真相时道歉。

本周,当两位主力内阁成员:政府财政大臣里希·苏纳克和卫生大臣萨吉德·贾维德宣布辞职后,他的支持率开始崩溃。到约翰逊辞职时,已经有50多位大臣和助理政务次长宣布辞职。

在约翰逊宣布辞去党魁的前一天(他说他将继续担任首相,直到选出新的党魁),公众要求他下台的呼声持续高涨。除了这些公开声音,他的内阁成员,甚至一些看起来很忠诚于他的人,也在唐宁街10号与他会面,私下告诉他,应该走人了。

这些警告让人想起1974年8月,发生在尼克松总统身上的事。当时国会的资深共和党人在亚利桑那州参议员巴里·戈德沃特的带领下前往白宫,告诉尼克松他在参议院的支持率已经崩溃,这是一个迹象,他很可能在弹劾审判中被定罪。尼克松没有作为第一位,被弹劾和定罪的总统而载入史册,而是选择了不太光彩的做法,辞职走人。

首相官邸ホームページ, CC BY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特朗普从未经历过约翰逊刚刚经历的事情。任何时候,共和党领导人,无论是参议员、众议员、州长、联邦或州政府官员,都没有集体试图与他对抗。2021年1月6日之后,特朗普的内阁中曾讨论过援引第25条修正案,并宣布他不适合担任公职,但最终没有结果。议员们因国会大厦的骚乱而谴责他,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顺从地倒戈了。

约翰逊在前首相特雷莎·梅辞职后,于2019年当选为保守党领袖,部分原因是他被党内其他人视为具有号召力,能赢得大选的人,以及是一个能够把因公投“脱欧”,而产生分歧的政党团结起来的人。在当年年底的大选中,他证明了他们的观点是正确的,他在议会中获得了80个席位的多数席位,而工党则被削弱了,领导人也受到影响。

然而,最近,保守党的命运开始下滑,约翰逊正在成为一个政治负担。保守党在5月的地方选举中的表现,刚刚足以让他继续执政。虽然遭受了损失,但没有像一些人担心的那样大。上个月末,保守派在两次特别选举中失利。本月早些时候,他在自己党内的不信任投票中幸存下来,但即使如此,保守党赢得大选的前景也开始变得暗淡。

在政治上,约翰逊就像一只打不死的蟑螂,但他的保守党同僚发现为他辩护太难了。他最新曝光的丑闻是,对首席副党鞭保守党政治家克里斯·平彻的性行为不端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虽然他已经被提醒,但他自己却并声称没有得到提醒。至此,他领导力的名声越来越臭。

共和党人对特朗普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他们已经权衡了,挑战一个仍然是他们党内主导力量者的后果,然后决定要么大力维护他,要么干脆保持沉默。他们说,他们即将夺回众议院多数席位,可能还有参议院。在众议院特别委员会1月6日袭击事件的听证会上,面对那些堆积如山的证据,他们选择试图否认,从而安然度过这一关。

约翰逊和特朗普的性格有相似之处,这可能是他们本能地被彼此吸引的原因。即使在约翰逊与前首相特蕾莎周旋时,特朗普也在赞扬他并向她发难,包括在一次有名的采访中,他批评了特蕾莎并高度评价了约翰逊,当时他正抵达英国进行访问,而特蕾莎还是东道主。

约翰逊和特朗普,都没有真正认真的履职。两人都喜欢虚张声势,而不是认真研究。他们是表演者,而不是政治家,喜欢夸夸其谈和华丽的表演,陶醉于人群的欢呼。两人都有散布虚假信息的倾向,即使是在真相明显的情况下。

约翰逊可能在被逮到,和被逼到墙角时愿意道歉,但那更多是一种生存的本能,而不是发自内心的真诚。他的辞职演说中没有任何悔意。相比之下,特朗普似乎更没有能力承认错误。

但正是这两个国家政治制度的差异,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本周发生在约翰逊身上的事情,从未发生在特朗普身上。

英国的民选官员有更大的权力来决定谁领导他们的政党,然后将通过大选决定谁成为首相。约翰逊的继任者最终将由保守党全体党员投票决定,他们是整个英国的基层政治的守护者。但要进入最后的投票,那些寻求领导该党的人,必须首先在议会成员的投票中生存下来,他们会将筛选出最后的两名候选人。

特朗普从未对共和党的民选官员负责,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最初反对他竞选总统。除了能够为某人背书外,他们在选择该党的总统提名人方面,没有重要作用。特朗普在成为2016年提名人的过程中劫持了共和党,使其扭曲意志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并藐视党内机构对他的挑战。现在,他继续在这样做。

没有人指望在位的共和党人,在这个时候会背叛特朗普。2022年中期选举,他们有更大的胜算。因此,他们努力避免与特朗普最忠实的支持者发生内耗。特朗普支持的候选人在11月的表现如何,可能会改变一些共和党领导人的算计方式,因为他们将目光投向2024年,以及谁应该成为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

不过,英国民选官员在迫使约翰逊放弃职位方面发挥的作用,还是提醒我们注意,这个国家的共和党领导人,那些民选立法者、前白宫官员和特朗普内阁成员们,曾经在多大程度上选择了不同道路的程度。

诚然,很大程度上,政治算计在本周英国发生的事情起作用了,这种政治算计也将影响共和党人未来对特朗普的回应。但很遗憾,在面对国会山1月6日发生的事情时,只有少数共和党人站出来,不计政治后果的大声疾呼,并坚持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