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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浪潮下,哪国医疗体系更胜一筹?加拿大还是美国?

CBC新闻1月9日报道,对于医疗保健问题,每个人可能都有自己的看法。尤其是当下,加拿大的各级医疗系统正面临奥密克戎疫情的考验,在新冠感染浪潮中暴露出它们的缺陷和致命性弱点。

No author, CC BY-SA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然而,很少有人会和珍娜·梅洛奇的看法一样。

梅洛奇是一名在美国医院工作的加拿大护士,并在疫情期间被一家医疗机构派往美国的多个州。她住在安大略省,有近二十位朋友和家人在加拿大的医疗系统工作。

对部分加拿大人来说,医疗保健话题往往会引起极大争议,因为这关系到国家认同。对美国民众来说,这更是一块政治试金石,但对梅洛奇来说,这只是她的日常生活体验。

最近,她在工作中感到筋疲力尽,并表示她身边的美国医护工作者也都身心俱疲,许多人在考虑离开这个行业。

她的美国朋友们都在抱怨疫情何时才会结束,并为自己的身体健康而考虑离职。

然而,她担心加拿大同事的情况更糟。

即便在疫情之前,她所就职的安大略省医院也缺乏医疗资源,每次轮班结束后都疲惫不堪,感觉就像“溺水”一样。

上周,另一位安大略省的护士比尔吉特·乌迈格巴在接受CBC新闻采访时也哭着表示,有些病患因为人手不足而失去生命。

但不要搞错了:美国的营利性医疗体系也并非十全十美。在新冠感染人数激增之下,全球各国医疗系统的缺陷都暴露出来。

加拿大医疗系统所面临的压力让一些分析人士认为,加拿大在疫情期间保持谨慎态度源自一个残酷的事实,即加拿大根本无法像美国那样保持对外开放,否则医疗系统会立即崩溃。

公开数据显示,由于床位和护士数量的匮乏,奥密克戎疫情已经导致加拿大的医院不堪重负。

周五的统计数据显示,安大略省的非重症监护室(ICU)床位使用率为92%,阿尔伯塔省为92%,魁北克省为惊人的152%,而且数量还在增加。美国联邦政府周五公布的数据显示,全国的床位使用率达到79%。

Photo by Adhy Savala on Unsplash

但仔细观察会发现,美国的ICU床位使用率实际上比加拿大部分省份略高。马萨诸塞州的ICU已经人满为患,床位极度短缺。为应对潮水般涌来的病患,美国军方对密歇根州医疗系统的援助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

当地主管称,密歇根州的实际情况比公开的统计结果更糟,他称统计数据中夸大了可用床位的数量,只列出了已经备案的床位数量,而非实际的护理人员。

乍得·塔特尔称,密歇根州频谱健康医院的床位使用率接近100%,ICU使用率超过100%。

急诊室的情况更糟糕,新冠病毒仍在如野火一般肆意蔓延。美国上周的新冠检测阳性率达到了惊人的40%。

与此同时,大量护理人员自身的健康也受到奥密克戎威胁。上周,密歇根州频谱健康医院旗下14家医院的31000名员工中,有850人被隔离。

塔特尔实际上希望美国能够借鉴加拿大的做法,加拿大在疫情期间的死亡率只有美国的三分之一。

他表示,他所在的地区仍然在举行大规模聚会活动,很可能导致超级传播事件,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高中和大学的运动会上,令他倍感担忧。

不同的医疗系统,不同的缺陷

此次疫情让每个国家的医疗系统都暴露出各自的缺陷。

加拿大的医疗制度以公费医疗为主,人均医院床位低于美国,且远低于部分欧洲国家,同时护士数量也少很多。

而美国主要是私营医疗,其成本比加拿大高得多,约有10%的人口没有医保,预期寿命水平偏低。

目前,美国的医疗系统正陷入财务困境;在这场疫情中,由于被迫暂停非紧急手术(elective surgeries)这一主要营收业务,有数十家医院宣布破产。

例如,位于西雅图华盛顿大学的一家非营利性医院,已经被迫将非紧急手术推迟到1月14日。

Photo by Arseny Togulev on Unsplash

加拿大医疗系统应如何改进

研究加拿大医疗制度的权威人士认为,新冠让各国医疗体系都陷入困境,只是面临的问题不同。

安大略省前卫生部副部长、加拿大卫生委员会主席迈克尔·德克特说,加拿大的医疗系统在设计时就考虑到病患人数的周期性激增,医院容量在高峰时期会达到110%或120%。

但他说,持续近两年的新冠疫情让这套设计完全失效。

德克特认为,将日间手术交由医院是加拿大医疗制度的一个弱点,这在美国一般由外部医疗机构来承担。这一设计导致医院的就诊人数居高不下,而且进行膝关节、髋关节和白内障手术的成本更高。

德克特说,另一个问题在于缺少在线或网络医疗服务咨询渠道。

德克特回忆起几年前参加一个会议时,他了解到美国的一家医疗机构有20%的医疗咨询是通过网络方式进行的;相比之下,安大略省当时的比例只有一半。他说,加拿大此后加大了力度,但仍未达到美国的水平。

最后,他还表示,加拿大培养的护士数量不足。

这也与政治有关。他说,在公共系统中,如果政府培养的护士过多,导致一些人最终失业,进而会降低民意支持率;而美国的私营医疗体系则不存在这个问题。

他说,在医疗配给(rationing care)方面,加拿大仍存在很大的改善空间。

他回顾了与一位加拿大急诊室管理员的谈话,他认为,如果患者的病情不严重,就应该直接回家,不要到候诊室等上六或八个小时。

“这并没有什么好处。我们应该配给所有的医疗服务。”

他说,美国的医疗系统成本高昂,诸如管理和诉讼问题,医院和保险公司之间耗时的责任纠纷,暴力和枪击伤害案,以及频繁更新的现代化设备。

梅洛奇承认加拿大与美国之间的医疗技术存在巨大差距。

她说,安大略省的一些医院直到疫情暴发时才配备了电子病历系统,在此之前护士们还要为辨认医生的潦草笔迹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