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省理工科技评论》12月16发文，上周，Meta公司（前身为Facebook）开放了VR社交平台Horizon Worlds。根据早期的描述，该平台给人一种有趣且健康的感觉，和视频游戏《我的世界》有点类似。在Horizon Worlds中，一次最多可以有20个化身聚在一起，在虚拟空间中进行探索、玩耍和创造。
但是，并非一切都是温暖和梦幻的。据Meta说，11月26日，一名测试人员报告了一件令人深感不安的事情：她在Horizon Worlds里被一位陌生人摸了一下。
Meta对这一事件进行内部审查发现，这名女测试员本应使用一个名为“安全区 ”（Safe Zone）的工具，用户可以在感到威胁时激活它。一旦激活，没有人可以触摸该用户，与其交谈，或以任何方式互动，直到用户自己解除安全区功能。
Horizon Worlds副总裁维韦克·夏尔马（Vivek Sharma）称这一事件“让人难过”，“但这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反馈，因为我想让这个安全区功能变得简单可查找。”
这并不是第一次有用户在虚拟世界中被性骚扰，不幸的是，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这次事件表明，在公司解决如何保护参与者之前，元宇宙永远不可能成为安全的地方。
“我在虚拟世界，被人摸了一下”
当亚伦·斯坦顿（Aaron Stanton）听到Meta的事件时，他被带到了2016年10月。当时，一位名叫乔丹·贝拉米尔的玩家写了一封公开信，描述了在视频游戏Quivr中被摸的情况，Quivr是斯坦顿参与设计的游戏，玩家配备了弓和箭，射杀僵尸。
在信中，贝拉米尔描述了进入多人游戏模式的情况，其中所有角色除了声音之外都完全相同。“在一波僵尸和恶魔被击倒的间隙，我在用户BigBro442旁边闲逛，等待着发动下一次攻击。突然，BigBro442的虚拟分身死死地盯着我。他漂浮的手靠近我的身体，开始摸我的胸部。”
“‘住手！’我喊道……但他却更加兴奋，甚至当我转身离开他时，他还追着我跑，在附近做出抓捏的动作。他有恃无恐，甚至把他的手伸向我虚拟分身的胯部。”
“我就在那里，在被雪覆盖的堡垒，被人以无形之手揩油，我的小叔子和丈夫在一旁看着。”
斯坦顿和联合创始人乔纳森·申克（Jonathan Schenker）立即向这名用户道歉，并在游戏中进行了修正。用户的虚拟分身能够将手臂伸成一个V字形的手势，自动推开任何冒犯者。
斯坦顿说，“关于元宇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任何人都不应该为了逃避无力感而逃离VR体验。”
VR性骚扰，也属于性骚扰
最近，数字游戏研究协会（DiGRA）相关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对围绕贝拉米尔所经历事件的评论，发现“许多网络用户对贝拉米尔的经历不屑一顾，有的甚至是辱骂和厌恶女性的评论……鉴于其发生的虚拟和游戏背景，来自各个角度的读者都在努力理解这一行为”。贝拉米尔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很难再在网上找到她。
在贝拉米尔发表公开信后，留言板上一个持续的辩论话题是，如果她的身体不算真正意义上地被触摸，那么她所经历的是否属于性骚扰。
俄亥俄州立大学研究虚拟现实社会影响的副教授杰西·福克斯（Jesse Fox）说：“我认为人们应该记住，性骚扰从来都不一定是身体上的事情。它可以是口头上的，是的，它也可以是一种虚拟体验。”
华盛顿大学研究网络骚扰问题的凯瑟琳·克罗斯（Katherine Cross）说，当虚拟现实是沉浸式的、真实的，那么在该环境中发生的有毒行为就是真实的。她说：“归根结底，虚拟现实空间的性质是这样的，它被设计成欺骗用户，让他们认为自己在某个空间里，他们的每一个身体动作都发生在一个三维环境中。”
“这是为什么在虚拟空间中情绪反应会更强烈的部分原因，也是为什么VR会触发同样的内部神经系统和心理反应的原因。”
在Horizon Worlds中被触摸的女测试员的案例也是如此。她在社交媒体上发帖道：“性骚扰在普通互联网上已经算是个严肃话题了，但在VR中甚至更恶劣。昨晚我不仅被摸了，而且在那里的其他人还支持这种行为，让我感到孤立无援。”
虚拟世界中的性侵犯和性骚扰并不新鲜，期待有一个不存在这类问题的世界也不现实。只要还有人躲在电脑屏幕后面逃避道德责任，这些问题就会继续发生。
“我们希望进入Horizon Worlds的每个人都能获得积极的体验，安全工具很容易找到——如果用户没有使用我们提供的所有功能，这也绝不是用户的错，”Meta发言人克里斯蒂娜·米利安说，“我们将继续改进我们的用户界面，并更好地了解用户如何使用我们的工具。我们的目标是让Horizon Worlds变得安全。”
米利安说，用户在加入Horizon Worlds之前必须经历一个熟悉过程，教他们如何激活安全区。她还说，定期的提醒被加载到平台内的屏幕和海报上。
当被问及被指控的性骚扰者的情况时，米利安说Meta不会分享个案的细节。
在弄清楚谁该来保护用户之前，迈向更安全的虚拟世界的一个重要步骤是惩戒侵犯者，他们往往逍遥法外，即使在丑恶行为被曝光后，仍然有资格活跃在网络世界。
没有一个机构明确对网络用户的权利和安全负责，更不用说在虚拟世界了。除非有所改变，否则元宇宙仍将是一个危险的、满是问题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