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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斯坦认为自己是阿富汗战争的真正胜利者,但是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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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的报道称,巴基斯坦名义上是美国的战争伙伴,同时也是阿富汗塔利班的主要靠山,还认为塔利班的胜利是他们自己的胜利。但是现在同样会遇到麻烦。

就在塔利班占领喀布尔几天后,他们的旗帜在巴基斯坦首都一座清真寺上空高高飘扬。这是一种公然挑衅的姿态,意在激怒战败的美国人,但这也是20年阿富汗战争真正胜利者的标志。

巴基斯坦表面上是美国打击基地组织和塔利班的伙伴。在过去20年里,其军方获得了美国数百亿美元的援助,尽管华盛顿承认,其中很大一部分资金无法解释的消失了。

但从9/11事件一开始,两国关系就因表里不一和利益分歧而四分五裂。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美国正在打击的阿富汗塔利班,在很大程度上是巴基斯坦情报机构(ISI)的产物。在这场战争中,ISI培育并保护了塔利班在巴基斯坦境内的资产。

部落领导人说,在塔利班横扫阿富汗的三个月里,巴基斯坦军方从巴基斯坦境内的避难所向边境输送了大量新武装分子。这对美国训练的阿富汗安全部队是最后一击。

“巴基斯坦人和ISI都认为他们在阿富汗取得了胜利,”前中情局驻巴基斯坦站格雷尼尔(Robert L. Grenier)说。但是,他警告说,巴基斯坦人应该注意他们的野望。“如果阿富汗塔利班成为一个流氓国家的领导者,这很有可能发生,巴基斯坦将发现自己与他们绑在了一起。”

随着塔利班接管阿富汗,巴基斯坦在西方已经摇摇欲坠的声誉可能会一落千丈。制裁巴基斯坦的呼声已经在社交媒体上传播。如果没有外国资金,巴基斯坦面临着依赖喀布尔新统治者鼓励的圣战分子毒品贸易的局面。一个由塔利班控制的邻国,无疑会鼓励巴基斯坦境内的塔利班(巴塔)和其他伊斯兰武装分子。

尤其重要的是,巴美关系已经在下滑,现在会进一步瓦解。除了维持巴基斯坦核武库的稳定之外,美国人现在对与巴基斯坦打交道的动机有所减少。

因此,巴基斯坦人面临的问题是,他们将如何对待自己的战利品,这个支离破碎的国家。巴基斯坦、俄罗斯和中国已经在帮助填补美国人腾出的空间。自塔利班占领喀布尔以来,这三个国家的大使馆一直开放。

在巴基斯坦的protégé网站上,塔利班领导人哈利勒·哈卡尼(Khalil Haqqani)是阿富汗的新统治者之一,他是巴基斯坦军事总部的常客。

美国情报部门认为,哈卡尼是塔利班派往基地组织的使者。上周,他以新任安全部长的身份出现在喀布尔,肆无忌惮地手持美国制造的M4步枪,随行的保护小组身穿美国作战装备。

“治理一个饱受战争蹂躏的国家将是真正的考验和艰巨的挑战,尤其是塔利班一直是一支交战的力量,而不善于治理,”前巴基斯坦驻联合国大使马利哈·洛迪(Maleeha Lohdi)本周写道。

Lawrence Crespo,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战争期间,美国容忍了巴基斯坦的两面派游戏,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宁愿在阿富汗打一场混乱的战争,也不愿与拥有核武器的巴基斯坦作战。此外,巴基斯坦的港口和机场,为美国在阿富汗所需的军事装备提供了主要的入口和补给线。

美国官员说,巴基斯坦这样做了,尽管其间谍机构在整个战争期间为塔利班提供了规划援助、培训专业知识,有时还在地面上提供建议。

尽管巴基斯坦被认为是美国的盟友,但它总是为自己的利益而努力,就像其他国家一样,这些利益肯定不包括美国在其边境的大规模军事存在,一个自治的阿富汗,一个它无法控制的民主政府,或者一个强大而集中的军队。

相反,巴基斯坦在阿富汗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势力范围,以阻止其宿敌印度。巴基斯坦坚持认为,印度利用俾路支省解放军(Balochistan Liberation Army)等分离主义组织,在巴基斯坦煽动异议,俾路支省解放军藏身于阿富汗。

布什和奥巴马政府的前南亚顾问里德尔(Bruce Riedel)表示,“巴基斯坦军队认为,阿富汗为打击印度提供了战略纵深,这是他们的心病。2001年以后,美国鼓励印度支持美国支持的阿富汗政府,助长了军方的敌意。”

他说,巴基斯坦人对奥巴马2015年访问印度、却公然抵制巴基斯坦感到愤怒。

巴基斯坦总理伊姆兰的国家安全顾问莫伊德优素福(Moeed Yusuf)今年春天访问华盛顿时强调,有必要消除印度在阿富汗的存在,见过他的美国人说。

优素福被认为是巴基斯坦政界的温和派,美国人对他对印度在阿富汗扮演的角色的强烈看法,感到震惊。

当印度外交官成为第一批从喀布尔撤离的外国人时,巴基斯坦媒体把他们的撤离称为一次独特的胜利。

前中央情报局(南亚和西南亚反恐负责人道格拉斯·伦敦(Douglas London)说,巴基斯坦人和获胜的哈卡尼之间的联系是无可争议的,对塔利班的胜利是不可或缺的。

伦敦说,巴基斯坦军方领导人卡马尔·贾维德·巴杰瓦(Qamar Javed Bajwa)和ISI哈米德·法伊兹(Hameed Faiz)“经常”会见哈卡尼。长期以来,哈卡尼家族一直生活在巴基斯坦阿富汗边境的无政府地区。

“美国一直在向巴杰瓦施压,要求他交出哈利勒·哈卡尼和另外两名哈卡尼领导人,巴杰瓦也一直在说,告诉我们他们在哪里,”伦敦说。“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巴杰瓦说,‘你只要来我的办公室,我们会坐直升飞机,我们会去接他们。’”

他说,巴基斯坦的帮助涵盖了各种服务。巴基斯坦边境的安全避难所,特别是在奎达市,庇护着阿富汗塔利班武装分子和他们的家人。医疗服务在主要城市卡拉奇和白沙瓦的医院治疗受伤的战士。哈卡尼可以自由地在巴基斯坦经营利润丰厚的房地产、走私和其他生意,让他们的战争机器运转起来。

伦敦说,ISI通常不让其特工参与实际冲突,担心他们可能在阿富汗被捕,从而给美国人带来确凿的证据。

ISI还向塔利班提供了资产,提升了他们的国际地位。塔利班领导人阿卜杜勒·加尼·巴拉达(Abdul Ghani Baradar)持巴基斯坦护照前往卡塔尔多哈参加和平谈判,并在中国天津与外交部长王毅会面。

“没有巴基斯坦人的帮助,阿富汗塔利班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伦敦说。

2011年,美国海军海豹突击队在巴基斯坦一所军事学院附近的一处安全屋击毙了本·拉登后,华盛顿与巴基斯坦的关系降温。美国高级官员停止访问巴基斯坦,援助也减少了。

但奥巴马政府从未公开表示过它的怀疑 ,就是巴基斯坦军方一直都知道本拉登和他的大家庭住在阿伯塔巴德,这是巴基斯坦最著名的驻军城镇之一。

曾担任布什和奥巴马政府南亚事务顾问的里德尔说,如果华盛顿宣布巴基斯坦窝藏了本拉登,那么巴基斯坦就在法律上成为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并像伊朗一样受到强制性制裁。

这将迫使美国停止对巴基斯坦的支持,反过来,也将导致巴基斯坦停止美国的战争物资过境巴基斯坦,从而增加战争成本。

突袭本拉登的行动激起了巴基斯坦军方长期以来的担忧,他们担心美国人想要拆除巴基斯坦的核武库,而且这样做会侵犯巴基斯坦领土。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核政策项目联合主任托比·道尔顿(Toby Dalton)说,尽管两国关系紧张,但美国继续通过能源部与巴基斯坦合作,帮助为这些武器和裂变材料提供安全保障。

但巴基斯坦在其联盟中也很灵活。中国是巴基斯坦的长期支持者——他们互称对方为“唇齿相依”,正大举投资于巴基斯坦的基础设施。

中国在美国人撤出阿富汗后,并准备填补空白,将其“一带一路”倡议扩展到阿富汗,希望在那里开采矿产。

但私下里,中国很谨慎。在巴基斯坦的中国工人在恐怖袭击中丧生,这可能预示着在阿富汗的艰难之路。塔利班更喜欢隔离,而不是修建公路和水坝,因为这可能会放松他们对人口的控制。

位于伦敦的亚太基金会国际安全主任萨詹·戈赫尔说,中国指望巴基斯坦作为其在阿富汗的调解人。

“中国人似乎有信心从塔利班那里获得更多的安全保障,”戈赫尔说,“因为他们与巴基斯坦的相互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