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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可能有7亿感染120万死亡,用不科学的态度对待疫情后果有多严重

Ramanan Laxminarayan 在《外交》上发表文章,总结了印度治理新冠疫情如此溃败的原因,总的来说,印度如今的局面是政府不科学的指导方针、医疗部署失败、前一阵子过分乐观的情绪、疫苗产能不足以及世卫组织滞后的行动等多种因素造成的。作者指出,印度的疫情是全球抗疫的重点,印度早日摆脱新冠,世界才能早日摆脱疫情。

印度老尼扎姆城,Photo by Tejj on Unsplash 

在2020年新冠疫情刚开始时,新加坡外交部长曾预言,这种新型冠状病毒将对“每个国家的医疗保健质量、治理标准和社会资本构成严峻的考验”。

事实证明,他的预言很有先见之明,包括新加坡在内的东南亚国家依靠其在上述三个方面的优势,躲过了这场疫情的最严重影响。相比之下,邻国印度在应对大范围、毁灭性的第二波病毒时,在这三方面都失败了。

印度新的病例总数已经从5月初超过40万的峰值回落,但印度危机的规模仍然令人震惊。印度官方公布的新冠病例和死亡人数被大大低估了。

政府自己表示,报告的病例只反映了25到30个实际感染者中的一个。按照这个标准,印度可能已经有多达7亿个病例,尽管它官方只报告了2600万个病例。

新冠死亡人数可能是官方数字的四倍,大约达到120万,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高的死亡总数。

在这场疫情中,印度有许多不利因素。

由于几十年的投资不足,它的卫生系统是一个薄弱的系统,印度人比其他人口更有可能患有未被确诊的高血压或糖尿病,这两者都会提高新冠严重病例的发生概率。

印度的卫生保健设施容易出现高比例的继发性细菌感染,这对许多新冠患者来说是致命的。而且当局并不总是遵守关于新冠治疗的国际准则和证据,这对病人造成的伤害往往与病毒本身一样大。

目前的困境需要国际社会的关注。其他国家必须帮助印度全面控制新冠,并确保不会出现进一步的危险变种。新冠疫苗至关重要,因为对于印度和其他国家来说,摆脱这种疫情的途径是为其相当一部分人口接种疫苗。

Photo by Tejj on Unsplash 

医疗和管理系统的混乱是疫情失控的重要原因

当历史学家反思印度应对新冠的经历时,他们会对2020年袭击印度的第一波病毒和一年后袭击印度的第二波病毒之间的对比感到困惑。

第一波病毒并没有产生许多专家所设想的噩梦般的场景,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2020年3月迅速而严厉的全国封锁。这次封锁是在几乎没有警告的情况下实施的,使数百万人的生活陷入混乱,但它仍然是一个公共卫生的成功,使国家避免了极高数量的新冠病例。封锁减缓了传播速度,使医院和其他医疗设施能够处理疫情而不至于崩溃,尽管该系统在该国部分地区受到了严峻的考验。   

但成功带来了自满情绪。今年1月,全国每天报告的病例不到1万例,国家领导人声称已经取得了胜利。政府鼓励举行大型选举集会和大壶节,这是一个提前一年举行的印度教大规模沐浴活动。

这些活动可能助长了病毒的传播,但它们造成的真正危害是向公众发出信号,即在大型集会中不戴口罩聚在一起也是完全可以的。印度人不再采取防疫措施,混乱的政府信息成了病毒凶猛回归的催化剂。

政府在应对疫情时不跟随科学知识的指导是造成当前危机的重要原因。随着病例数的增加,相比起正确评估病例数和死亡率,当局对管理公共关系更感兴趣。一些州积极阻挠新冠病毒检测,以造成病例数很低的假象;当局还将许多死亡归因于合并症而不是新冠。

如果能更好地了解新冠传染的规模,印度人就能保持更高的警惕性并保护自己。官员们应该记住艾滋病危机的教训:印度、泰国和乌干达等国家在公开其艾滋病毒病例数后,有效促使民众使用安全套并减少危险性活动,而那些模糊数字的国家,如博茨瓦纳和南非,情况更糟。

卫生系统也在多个方面失败了。在增加重症监护床位、建立必要的药物和设备储备,以应对不可避免的新冠病例增加方面,卫生官员和医院几乎没有做好准备。

城市和农村地区的医用氧气短缺已经导致许多印度人死亡。拥挤的火葬场和媒体报道的数千人因缺乏最基本的卫生资源而死亡的事实,震惊了世界。

从疫情一开始就很清楚,为新冠病人提供医用氧气是至关重要的。但是,当局同样没有提前采购足够数量的氧气浓缩器和氧气瓶。在OxygenForIndia.org上为有需要的病人提供氧气的倡议,来自于民间组织。

使问题更加复杂的是,最近有近1万名从新冠中康复的人患上了一种罕见的致命真菌感染,称为毛霉菌病。这种“黑真菌”的来源可能是印度医疗机构不专业的感染控制,也可能是在病人治疗新冠的早期不合理地使用了类固醇。

对新冠过度使用各种可疑的药物和治疗方法,体现了政府对疫情的粗暴反应。医生们通常会向新冠患者推荐一长串的药物和补充剂,这些药物和补充剂在解决该疾病方面的功效并没有得到临床试验或科学证据的支持。

卫生和家庭福利部一直支持使用药物羟氯喹来抵御该疾病,尽管该药物对病毒性病原体没有作用。政府还赞同使用药物伊维菌素,这是一种未经证实的新冠疗法。血浆疗法极其昂贵,而且对治疗新冠明显无效,但医院坚持使用这种疗法。

以上这些药物和治疗方法仍然在使用,而且需求量很大,因为政府的医疗领导层曾推荐过它们。

印度政府有很多方面没有做好,它没有采取充分的以科学为主导的态度来应对疫情,导致准备不充分以及推广不合理的药品。

但是全球机构和世界其他地区也对印度的严峻形势负有一定的责任。世界卫生组织在宣布新冠为公共卫生紧急事件方面不够及时,在凝聚全球合作抗击疫情方面效率低下,在强调口罩和其他预防措施的重要性方面明显落后,并且不愿意查明病毒在中国的来源。

在印度,世卫组织更像是印度政府行动不分青红皂白的啦啦队,而不是一个提供科学指导应对疫情的技术顾问。这个全球卫生机构本可以对印度新冠治疗指南的不科学性提出更严重的担忧,但世卫组织的地方办事处受制于国家政府的影响力,因此不愿意成为诚实的中间人,也不愿意批评糟糕的公共卫生政策。

Photo by Taylor Brandon on Unsplash 

疫苗供应不足

迄今为止,印度在处理该疫情方面最令人震惊的失误,是它没有充分计划为其人民接种疫苗。印度被称为世界上最大的疫苗生产国,但它没有在2020年进行必要的投资来扩大疫苗的生产能力。

此外,当其他政府在2020年底与制药公司达成协议,为其人口采购足够的剂量时,印度却一直等到1月。那时,印度的主要疫苗制造商印度血清研究所已经签订了商业协议,向其他国家和COVAX设施(向中低收入国家供应疫苗的全球努力)出售其疫苗供应。

当印度决定为自己的人口购买疫苗时,即使是印度公司那里也根本没有足够的供应。现在只有3%的印度人完全接种了疫苗(相比之下,近40%的美国人接种了)。未接种疫苗的人口使疾病传播得更快,并出现变种,包括一些可能更具传播性和致命性的变种。

到今年夏末,当更大的生产能力上线后,疫苗供应短缺将有所缓解,但早期未能计划和准备疫苗生产,不仅阻碍了印度控制新冠的努力,也阻碍了其他许多依靠印度提供廉价疫苗的中低收入国家的努力。

对于印度和其他许多仍在疫情肆虐之下的国家来说,最紧迫的任务是加强疫苗接种。一个直接的办法是由美国等国家提高mRNA疫苗的产量,并向印度和其他国家供应疫苗,来缓解疫苗供应的短缺。

事实证明,mRNA疫苗在对抗新出现的菌株方面更加强大,而且它们的生产规模与大多传统疫苗(如印度制造商生产的疫苗)相比可以更快地扩大。这种供应的增加可以通过扩大高收入国家的mRNA疫苗生产,或通过向印度疫苗制造商进行基于许可的技术转让来实现。

没有接种疫苗的国家出现的变异体构成了全球性威胁。目前,即使在高收入国家仍有大量人没有接种疫苗,因此,防止冠状病毒变种仍然关乎所有人的利益。发生在印度的事情不会只停留在印度。目前,据信从印度次大陆出现的高传染性B.1.617和B.1.617.2毒株,已经对几十个国家的人民构成了威胁。印度越早结束疫情,世界才能越快逃离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