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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遇害一周年,美国人仍被种族问题所困扰

Arian Campo-Flores, Joshua Jamerson 和 Douglas Belkin在《华尔街日报》上发表文章,称去年今日的乔治·弗洛伊德遇害一事,改变了美国各个阶层对种族问题的认识,要求变革的呼声在文化、社区、学校、体育和企业中都有所体现。


乔治·弗洛伊德被杀一周年后,美国人仍然被一场关于种族的大范围且深刻的辩论所困扰,这场辩论在教室和会议室、在社区和餐桌上、在体育界、好莱坞和华盛顿特区都在上演。

去年夏天,一段广为流传的视频引发了数百万美国人的抗议,该视频显示黑人弗洛伊德乞求警察饶命,而明尼阿波利斯的白人警察德里克·肖文仍然跪在他的脖子上长达9分钟以上。肖文在4月被判定犯有二级谋杀罪和过失杀人罪,其他三名警官正在等待审判。

示威者推动了“取消警察经费”活动,呼吁将警察经费重新分配给黑人社区的社会支出和投资。许多人认为,美国还没有认识到美国种族主义历史和社会问题的严重性。

在舆论压力下,大公司承诺为其劳动力和供应商的多样化投入数十亿美元,并推出了关于培训和投资的新举措。一些人将在周二举行默哀仪式或以其他方式纪念弗洛伊德被害一周年。

广泛的变革要求已经在流行文化中产生了反响。几家大型娱乐公司和明星表示,他们不会参加金球奖颁奖典礼,也不会与监督该活动的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合作之后,金球奖被取消了,这些娱乐公司和明星表示金球奖的颁奖礼未能实现多样化,并对此提出了批评。

全美篮球联盟和全美橄榄球联盟让球员在队服和头盔上贴上“说出他们的名字”这样的标语。在本赛季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的第一场比赛前,纽约扬基队和华盛顿国民队的球员单膝跪地,拿着黑色幕布默哀。

许多学校为教师增加了新的关于种族平等的课程和培训。有关种族和反种族主义的书籍销量猛增,罗宾·迪安杰罗的《白人的脆弱性》、伊吉奥马·奥卢的《所以你想谈论种族》和伊布拉姆·肯迪的《如何成为一名反种族主义者》等书在去年春天和夏天的畅销书排行榜上占据前排。

一些美国白人将弗洛伊德的案件视为他们观点的一个转折点。华盛顿州温哥华市的白人基督教会牧师布莱恩·基尔德说:“看着一个黑人死在警察的膝盖下,这改变了我的想法。”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美国人对一些努力进行了反击,称其过度并导致分裂。例如,一些纳入批判性种族理论的学校面临来自家长和政治家的阻力。不断上升的犯罪率促使一些城市增加警察经费。

盖洛普民意调查显示,十分之一的美国成年人认为种族关系、缺乏种族正义是国家面临的最重要问题。这一比例高于弗洛伊德遇害前的4%,但低于2020年6月弗洛伊德遇害后的19%。

今年3月,73%的美国人表示,他们对种族关系的担忧程度相当大或非常大。根据盖洛普民意调查,这一比例高于2015年的55%,2010年的41%和2005年的37%。

Photo by munshots on Unsplash 

对许多黑人来说,弗洛伊德的死是激励人心的。在他遇害后不久,36岁的奥罗拉·詹姆斯(加拿大创意总监、活动家和时装设计师)制定了她的“百分之十五承诺”,呼吁大型零售商将15%的货架空间留给黑人企业,这与黑人在美国人口中的比例一致。詹姆斯的纽约组织正在帮助零售商与黑人企业家建立联系,包括美国全球服装和配饰零售商盖普(GAP)和梅西百货在内的大约20家公司已经签署了协议。

美容零售商丝芙兰(Sephora)是第一个加入的公司。全球首席营销官阿特弥斯·帕特里克说,该公司重新调整了其品牌孵化器计划,该计划最初是培养女性拥有的企业,现在则专注于有色人种的品牌。她说,公司的目标是在今年年底前将黑人拥有的品牌种类增加一倍。

Eadem是其中一家参加孵化器计划的企业,该公司由38岁的玛丽·阿莫扎姆和34岁的爱丽丝·林·格洛弗创立,后者是出生于美国的台湾移民。上周,该公司的第一个产品开始在线销售——黑斑精华液,预计最终将在丝芙兰销售。

阿莫扎姆说:“知道丝芙兰的货架上有一个留给我们的位置,对于像我们这样的年轻品牌来说是游戏规则的改变。”

在华盛顿特区,公司开始给Mahogany书店打电话(这家书店专卖非裔书籍),为员工大量购买关于反种族主义和美国黑人历史的书籍。公司老板德里克和拉蒙达·杨夫妇说,该公司去年首次实现了数百万美元的收入。这对夫妇表示,他们的白人顾客也在增加。该店现在有大约十几名员工,而在疫情之前只有三名,而且这对夫妻计划再雇用大约6名员工来经营他们下个月在马里兰州国家港湾地区开设的第二家分店。

然而,46岁的妻子拉蒙达说,她预计这种势头会消退。她说:“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们就是这样。”

华盛顿州温哥华市指南针教会的牧师基尔德说,弗洛伊德的遇害让他感到自己对有色人种的经历一无所知。他加入了一个由Be the Bridge(一个旨在促进种族和解的组织)创建的多种族在线小组,并花了三个月时间阅读美国历史上的种族问题,倾听少数族裔的经历。

47岁的基尔德牧师参加了黑人牧师阿尔伯特·塔特为传教士开设的关于种族主义的在线课程,并将这些主题纳入他在基督教会的布道中。在家里,他和妻子及十几岁的孩子们讨论了投票限制等话题,他说他们以前很少触及这些话题。

基尔德说:“这使我获得了更大的同理心和认识。”

在费城,无教派基督教的“敢于想象”教会的首席牧师凯文·约翰逊将种族和政治更多地纳入他的事工中。去年夏天之前,该教会大部分是黑人,现在已经吸引了更多的白人信徒。

47岁的黑人约翰逊说:“在抗议活动之前,我甚至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在过去的一两年里,我所看到的是,那个古老的美国,那个种族主义的美国,并没有沉睡。它非常活跃,活得很好。”

学校认识到行政人员、教师、家长和学生为是否要采用基于批判性种族理论的课程和培训材料而争论不休,该理论认为种族主义和白人特权已经在国家机构中根深蒂固。包括密苏里州、俄克拉荷马州和德克萨斯州在内的大约十几个州已经通过或正在权衡立法,禁止教授这种思想。

据一位发言人说,在弗吉尼亚州劳登县,一个富裕的华盛顿特区郊区,那里的学生在一代人的时间里从大多数白人变成了亚洲、西班牙和黑人学生的混合体,官员们通过了一项计划,对教师进行系统的种族主义和偏见的培训。作为回应,一群家长制作了一个数字广告,指责该地区引入了一个将基督徒诋毁为压迫者的课程,并发起了一个罢免学校董事会成员的请愿活动。

43岁的伊恩·普莱尔是这次罢免活动的领导者,他有两个孩子在那里上学,他说:“孩子们不会认为人们的肤色是什么问题,在孩子这么小的时候就按照这些界限划分,是非常错误的。”

主要警察部门报告说,退休或离开警队的警察人数在增加。

Photo by Clay Banks on Unsplash 

白人警官、新墨西哥州阿尔布开克警官协会主席肖恩·威洛比说,弗洛伊德的被害使人们对警官是敌人以及他们虐待有色人种的看法更加坚定,他说,他认为这不是事实,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离开了。

42岁的威洛比说:“现在认为系统性的种族主义是警察的错,这在这个国家是怎么发生的?我们警察目前的情况很惨淡,士气低落。”

一些执法人员看到了警察处理工作的方式发生了改变。今年春天,70岁的盖尔·约翰逊·布朗从底特律警察局退休,她说,在过去一年中,她注意到年轻一代的警察逐渐站稳了脚跟。约翰逊·布朗是黑人,她说,这让她感到欣慰,说她可以放心地退休了。

像她这样在20世纪70年代就加入该部门的警官,与社区接触不多,但约翰逊·布朗女士说:“现在他们更有能力……坐下来与教会人士、社区人士和老年人会面。”约翰逊·布朗不支持削减警察经费,相反,她说警察需要更多的资源。

活动人士说,他们看到的结果是好坏参半。

OneRace是亚特兰大的一个宗教组织,专注于种族和解,该组织正在开展一项运动,强调美国各地的100项种族公正举措,32岁的乔什·克莱蒙斯是OneRace的执行董事,他的团体去年在亚特兰大组织了和平祈祷和谴责种族主义的集会,他说:“有很多活动都在往前推进。”

俄勒冈州波特兰市一个促进种族对话的非营利组织Exit the Maze的创始人科尔·里德说,政策举措还不够深入,她去年没有参加游行,因为她担心自己的安全。

48岁的里德正集中精力开展社区活动,如“梦想之街”,这是她的团体在一个主要是黑人居住区为当地商贩组织的户外市场,她说:“一切都没有改变,人们仍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