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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特封杀,从此特朗普就没戏了?这样想你就太年轻了

Photo by Charles Deluvio on Unsplash

近期对特朗普最沉重的打击,除了自己在选举的全面失败,大概就是自己心爱的的推特账号被封禁了。1月在8日的声明中,特朗普对自己被封号的事件表达了极度的愤慨:“推特在禁止言论自由的道路上走得越来越远,他们与民主党人和激进分子们合伙删除了我的账户,以便堵住我的嘴!”

不过,特朗普被封号已经是个现实,他又该怎么继续引起人们的注意呢?而他为何当初又如此热衷于“推特治国”?

为什么特朗普这么喜欢推特?

没有人能否认,特朗普的崛起,背景正是社交媒体的发达和传统媒体在互联网媒体的冲击下衰落有关系。

在竞选活动展开以及最终当选总统之后,特朗普的形象逐渐被一个推特账号所代替:@realdonaldtrump。

在这个账号上,特朗普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发表当天的新闻和日程,谩骂民主党议员,解雇自己的助手与内阁,表达自己的内心感想,以及最重要的——向他的支持者们进行宣传。

尽管美国总统是拥有一个推特官方账号的(@POTUS),但很明显,特朗普并没有过多使用这个账号,而是坚持用自己的个人账号。

与主流媒体的关系差,是特朗普选择以推特来发布消息最直接的理由。在特朗普担任总统的这些年中,随着对特朗普的调查与争议越来越多,广播电视对他的提问开始变得越来越尖锐。而除了福克斯新闻之外,各大新闻媒体也在特朗普当选总统之后逐渐减少了他的出镜,尤其是减少了他的直播。

同时,主流媒体在报道时会对他表达的内容进行删减与过滤,这更是特朗普所不想看到的。相比之下,可以及时发送且不用看人眼色,不用担心自己讲话的内容过于冒犯而被删减的推特,自然就成为了特朗普的不二选择。

并且,善用推特也为特朗普省下了一笔可观的宣传费用。据统计,特朗普在被封号之前在推特上共计有8800万粉丝。在过去的30天中,特朗普每天要发18.5条推文,转发了1719万条帖子,以及喜欢了7991万条帖子。如果特朗普想通过付费媒体产生相同效果的话,那么他每月的开销将是210万美元。

实际上,特朗普能够当选美国总统,甚至全球出现的“右转”民粹浪潮,都和社交媒体有直接关系。在传统媒体时代,专业的新闻采编人员充当了把关人的角色,越过底线的言论,或者是为社会所不耻的内容,是无法登上传统媒体的大雅之堂的,不遵守媒体规则,就只能沦为边缘媒体,在社会影响力上越来越弱化。

Photo by Ross Sneddon on Unsplash

但是社交媒体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政治人物会越过媒体的把关,直接与网民交流,不光是特朗普,所有民粹政客都是如此。像有加拿大的特朗普之称的安省总理福特,就曾经得意洋洋的说,自己可以直接与选民交流,不用媒体。

而到今天为止,社交媒体平台在言论把关上到底要承担什么原则,还是一个争论不休的问题,比如这次封杀特朗普的煽动言论,虽然进步人士一片叫好,但是德国总理默克尔就很不以为然,认为一个商业公司这样做是有越界之嫌的,更应该通过立法来完成。

但是这个法在哪里呢?法的内容又应该是什么呢?互联网社交媒体的管理,在全世界都是一个难题,可以说是空白。特朗普等民粹人物,正是利用了这样的机会,肆无忌惮的在社会媒体上发布传统媒体见不到的过线言论,包括大量的谣言。

在歧视侮辱和造谣方面,可以说特朗普已经不再是什么“吹狗哨(指故意用不明说的暗示来挑逗特定受众)”,而是直接“汪汪叫”了。没有社交媒体,他只能把这些话烂到肚子里。

虽然为人很不耻,但是却极其有效。美国大量右派选民和一部分对民主党失望的选民,陷入到特朗普的煽动言辞中无法自拔,而算法造成的“信息茧房”效应(指算法只推送给用户他们喜欢看的内容),让他们的视野和思维越来越偏执,已经不愿意承认任何对他们不利的事实,这也是到今天还有大量特朗普支持者不愿意承认失败的原因。

纽约时报作家查理·沃泽尔认为,特朗普的推特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为他的支持者们提供了一个全能的平台。尽管特朗普身处于推特这一平台上,但特朗普的账号本身也形成了一个平台。

在这个平台上,特朗普与其支持者们形成了一个强大的信息生态系统,而这个系统比任何反对特朗普的系统都要强大,使得川粉群体能够在推特有一席之地报团取暖。

同时,特朗普利用推特将相关的利益群体聚集在了一起,靠不断更新的动态,像一个引擎一样为支持者们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而这也是为何他的推特对于他的支持者们尤其重要。

尽管特朗普独爱在推特上更新自己的动态,不过,川粉们最扎堆的社交媒体则主要是Parler和Gab。在2020年大选结束后,被广泛抨击为右翼的社交媒体Parler在短期之内成为了苹果应用商店中的第一名,在一周之内就出现了450万个新账户。

而另一个被认为是右翼分子群聚的社交媒体Gab也声称拥有了100万个账户。 曾有福克斯新闻记者称特朗普加入了Parler,不过事后证明特朗普在这些平台上并没有任何账户。

关于为何特朗普不提早转移到意识形态更偏右的社交媒体上,普渡大学西北分校政治学副教授,《特朗普,推特与美国民主》的作者欧阳昱认为,特朗普的目的是为了吸引眼球,“特朗普不会在自己支持者多的地方花费太多的精力。他喜欢出现在推特这种自由主义者多的平台上,靠引发争论的方式引起人们的注意。如果他直接去Parler的话,就没有这样的效果了。”


没有了推特,特朗普该怎么办?

如今,主流社交媒体对特朗普都纷纷关闭了自己的大门。Facebook,Instagram这些美国人民平时最爱用的社交媒体都表示不会接纳特朗普。而以右翼群集而著称的Parler也因为宣扬暴力等问题惨遭运营商店下架,被要求整改。

特朗普的民意调查员托尼·法布里奇奥称,“毫无疑问,如果特朗普当年没有推特,那他几乎没办法当选2016年的总统。尽管他可能能够找到其他办法与他的支持者们交流,但一下子失去与8800万人交流的方式肯定会让他的影响力瞬间下滑。”

一名曾经特朗普的高级顾问坦言道:“没了推特,他就是个爱自言自语的老人罢了。”

在吃了各大主流媒体的闭门羹之后,人们开始关注特朗普在卸任后是否有可能会创建自己的新闻媒体,不过至目前看来似乎没有什么相关的消息。

特朗普在被删号之后,也的确有曾用自己的总统账号向推特官方喊话:“我要给我和我的支持者们寻找新的交流平台,我们不会被噤声。”

不过推特很快就删掉了这条帖子,特朗普的竞选账号也在随后被封号。

当然,特朗普被封号也并不真的就是他的世界末日。即使没有推特,特朗普依然到1月20日为止都会是世界上最有权有势的人。既然他都可以自由出入白宫简报室,椭圆形办公室,甚至在新闻发布厅找一群记者专门记录他所说的话,他也的确不需要过度地担心自己的推特账号被封会导致无法向外传递信息。

许多人也认为特朗普能够找到新的传达信息方式,很快就会发现新的平台能够发声。例如,凯文·马登,罗姆尼在2012年竞选时的发言人,就表示,“特朗普依然可以通过电视或者广播来传达自己想说的话,他的支持者们也一定会听。就算把主流平台关闭了,不过他还是能在其他平台继续出现。”

另外,在中文世界里,一直有一种说法,说所有主流媒体都是反对特朗普的,认为这是不正常的。其实完全是一种误解,首先特朗普作为总统,他的大量发布会和言论,本身就是媒体、尤其是几大公共电视台必须播放的,这是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的媒体环境。

还有美国福克斯电视台,作为右派媒体老大,一向以收视率为第一目标,深知如何收割低教育程度用户,比如大选直播,其他电视台都是正装的学者和中年人,只有福克斯是穿着清凉的年轻美女。其收视率也是惊人的,一度是CNN的两倍之多。

尤其是福克斯的几档黄金评论节目,收率视长年位居美国各节目傍首,但是主持人的言论经常比特朗普还走得更远,几位大喊大叫的主持人,可以说是特朗普白宫外的顾问,著名的例子就是,特朗普一度推销抗疟疾药物羟氯喹作为治疗新冠肺炎的神药,就是听了福克斯主持人的信口开河。

刚刚又有消息说,因为在大选后转向反对特朗普的立场,福克斯流失了大批右派用户,为了弥补,在深夜时段又开始播出极右立场的节目。从这个角度来说,可以想到,将来特朗普还会是福克斯的座上宾。

因此,尽管特朗普被社交媒体封号,卸任后失去白宫发布会的黄金时段,但并不代表川粉们将因此群龙无首。同时,经常指责科技公司对保守派充满偏见的特朗普儿子小特朗普,将被视为能够在短期之内接替特朗普在共和党位置的人。小特朗普目前已经在社交媒体上拉拢了一批追随者,并很有可能继承父亲的位置。

你看,小特朗普已经在社交媒体上咆哮:“审查制度从未像今天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