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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右翼媒体忽然不传谣了,只因被起诉后有点慌

自美国2020大选主流媒体宣布拜登赢了川普后,一些右翼媒体和个人,一直在传播谣言和诽谤性言论,包括说投票软件技术公司删除了投给川普的票,或者是把投给川普的票“转换”成给拜登,“窃取”了本该川普赢的大选。

但是,上周末开始,这些媒体忽然180度大转弯,对那些谣言和诽谤一条条地“纠正”,说没有事实证明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主流媒体和政府选举机构一直说2020年的选举是一个公平、公正、自由的选举,是一个没有被骇客干扰的“干净”的选举,但是一个多月来始终不放弃那些谣言和诽谤的几个右翼媒体,怎么现在忽然之间都转变了?
原来,被诽谤的投票技术公司Smartmatic和Dominion上周都对Newsmax,One America News和Fox News等媒体提出了法律警告。

另外,本周二,Dominion选举系统产品策略和安全总监埃里克·库默(Eric Coomer)以个人名义向科罗拉多州地方法院提起诉讼,指控那些“虚假和毫无根据的”的谣言,已“对库默的声誉,专业地位,安全和隐私造成了巨大伤害”。

被告包括川普竞选团队,川普私人律师朱利安尼,川普的顾问西德尼·鲍威尔(Sidney Powell),右翼媒体One America News和Newsmax,右翼网站Gateway Pundit以及保守派播客主持人约瑟夫·奥特曼(Joseph Oltmann)等。该诉讼在寻求赔偿的同时,还要求这些媒体和个人公开撤回所有被判定具有诽谤性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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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官司还没正式开打呢,上述的有些媒体已经按照库默的要求去做了:公开撤回所有具有诽谤性的陈述。

为什么这个官司的威胁这么灵验?在媒体享有言论自由保护的美国,一个算不上大人物的库默和算不上大公司的Smartmatic和Dominion怎么就让这几个媒体吓坏了呢?

一、《纽约时报》诉沙利文案:限制公职人员提起诽谤诉讼

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必须先了解一下《纽约时报》公司诉沙利文(Sullivan)案。

那是在1960年代的民权运动期间,《纽约时报》刊登了一则广告,为被控伪证罪的马丁·路德·金的官司募捐,但是广告中有一些小的事实错误。市公共安全专员沙利文要求《纽约时报》公开撤回那些错误信息。在阿拉巴马州法律中,如果对公众人物的诽谤行为寻求惩罚性赔偿,这个要求是必要条件。

时报拒绝这样做,并表示对此要求感到困惑,沙利文就对时报和广告中提到的一群非裔人物提出了诽谤诉讼。沙利文在州地方法院赢了官司,州最高法院也确认了审判结果。时报上诉,把官司打到了联邦最高法院。于是就有了具里程碑意义的最高法院对此案的判决。

最高法院9名大法官无一例外地站在了时报一边。该案的裁决是,《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中的言论自由保护权限制了美国公职人员提起诽谤诉讼的能力。当原告是公职人员时,他/她不仅必须证明被告的言论有错误,还必须证明被告的陈述是“实际恶意”,意思是被告要么事先知道该陈述是虚假的,要么不负责任地无视该陈述是否属实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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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个判案有里程碑意义是因为,要证明一个媒体是故意发布错误信息非常难,而证明不了就打不赢告媒体的官司。而有了这个判决,媒体就不必为自己不小心犯的错误担心吃官司了。事实上,自这个判案之后,几乎没有人再敢挑战媒体的错误了。

(对了,动不动就用打官司吓唬人的川普,虽然多次说要告媒体,却一次也没有兑现过。)

这也是为什么库默这个案子会吓得One America News和Fox News赶紧改口——各方面证据都对他们太不利了,不仅所有主流媒体和投票技术公司反复声明此次选举没有大规模选民舞弊和系统作弊,而且早在11月中,一组政府选举机构官员就发表联合声明,称“ 11月3日的选举是美国历史上最安全的选举。”

“没有证据表明任何投票系统会删除或丢失选票,更改选票或以任何方式影响选举结果。”司法部长巴尔后来也公开表示,没有发现能够改变选举结果这样规模的舞弊。

那些右翼媒体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继续传谣和诽谤,要说自己不知道这是错误信息,或者说自己充分调查了证明这些信息属实,都说不过去。所以法律专家说,这个官司,库默很容易赢。

库默说他打官司的目的,一是为了澄清真相,二是为了让那些造谣的人承担责任。库默的官司是个人提出诉讼,但Smartmatic和Dominion这两个企业都很有可能也提起法律诉讼。

二、打官司烧钱又耗时,下决心不易

有人说,早该告了,就是必须教训教训造谣和传谣的人。但是,无论是企业还是个人,一般都是把法律手段作为最后的选择,毕竟,在美国,打官司是一件既烧钱又费心力,还特别耗时的事情,下这个决心不容易。估计库默也是万不得已的选择,因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的生活。

自这些谣言开始传播之后,库默和他的家人就不得不躲藏起来。库默收到的死亡威胁数都数不清,甚至他父母,兄弟姐妹和前女友的个人信息,包括住址等都被披露并也受到威胁。

库默被单挑出来是因为保守派播客主持人奥特曼说他参与了一个左翼松散组织Antifa的电话会议,并在会议上打包票一定不会让川普胜选。奥特曼至今还没有拿出录音证据,事实上他都无法证明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会议。

库默说这纯粹是造谣。但是这个说法在网络上广为流传,也被那些右翼媒体和总统私人律师甚至白宫新闻发言人反复宣讲,相信的人就认为可以擅自行动惩罚库默了。

其实,库默并不是唯一一个受到生命威胁的。2020年大选的一个“副产品”是,相当一部分参与选举的工作人员只是因为做了本职工作而被污蔑,被威胁,不得不躲藏起来。这不是一个正常现象。当然,2020年选举不正常的现象太多,根源就是谣言和诽谤,包括广为流传的“有大量选民舞弊”的谣言。希望库默这样的官司能够在阻止类似事情再次发生方面起一定的作用。

说实话,这几天看着One America News和Fox News自己使劲打脸一点也笑不起来。谣言的危害已经造成,而且还在继续。很多人可能再也不会相信美国的选举系统了,这是对民主制度根基的动摇。

这次,可以说最大的危险来自川普总统。就是因为他自己造谣,传谣,而他的语言在他的支持者中极具蛊惑作用,所以造成这么大的危害。没办法,这就是选出一个无赖总统的代价。另外,共和党领袖非但不出来澄清真相,支持川普无底线挑战选举结果的还大有人在。

川普和那些共和党领袖是不是也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一个惩罚他们的机制或工具,除了选票。所以,选民真的必须把眼睛睁大了,选举绝对是有后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