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最难熬的，当泽连斯基躺在他的小床上，耳边回响着空袭警报的哀鸣，他的手机仍然在身边嗡嗡作响。手机屏幕让他的脸看起来像黑暗中的幽灵，他的眼睛在浏览他白天没有机会阅读的信息。一些来自他的妻子和孩子，许多来自他的顾问，还有一些来自他的军队，他们被围困在地堡里，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请求更多的武器来打破俄罗斯的包围。

在自己的地堡里，泽连斯基有一个习惯，就是在一天结束的时候也会盯着自己的日程。他醒着躺在床上，想知道他是否错过了什么，忘记了什么。“这毫无意义，”泽连斯基在基辅的总统官邸告诉我，他有时在那里睡觉。“议程是一样的。看来今天结束了。但我看了几次，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并不是焦虑让他闭不上眼睛。“是我的良心在困扰着我。”

同样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我让自己睡着了，然后呢？现在有些事情正在发生。”在乌克兰的某个地方，炸弹仍在坠落。平民仍被困在地下室或瓦砾下。俄罗斯人仍然在犯下战争、强奸和酷刑的罪行。他们的炸弹正在夷平整个城镇。马里乌波尔市及其最后的守军被围困。一场关键的战斗在东部打响了。在所有这些事情中，由喜剧演员转行成为总统的泽连斯基仍然需要让世界参与进来，并让外国领导人相信，他的国家现在需要他们的帮助，不惜任何代价。

泽伦斯基告诉我，在乌克兰之外，“人们在Instagram和社交媒体上看到了这场战争。当他们厌倦了，他们就会划走。”这是人的本性。恐怖总会让我们闭上眼睛。

他解释道：“有很多血，有很强烈的情绪。”泽伦斯基感觉到世界的注意力在下降，这几乎和俄罗斯的炸弹一样让他感到烦恼。大多数晚上，当他浏览自己的日程时，他的任务清单与战争本身关系不大，而是与人们对战争的看法有关。他的使命是让自由世界像乌克兰一样经历这场战争：将其视为关乎自身生存的问题。

他似乎成功了。美国和欧洲迅速伸出援助之手，向乌克兰提供的武器比二战以来向任何其他国家提供的武器都多。成千上万的记者来到基辅，在他的工作人员的收件箱里填满了采访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