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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陆如何解读美国对乌克兰问题的态度?这可能决定了台湾地区的未来(收费)

研究中国问题的记者Michael Schuman介绍了美国处理乌克兰问题的态度对中国的启示,文章认为,尽管乌克兰和台湾地区的情况并不完全一样,但两者都显示出了美国在世界的影响力下降,使对手认为有了机会。加美编译,不代表本站立场。

Photo by: Official White House Photo by David Lienemann,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当拜登就俄罗斯在乌克兰边境的军事集结而与普京对峙时,另一位世界领导人可能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中国在自己边境也有地缘政治上的不满,主要是关于台湾,这个盛产芯片的岛屿,北京坚持认为它是,而且永远应该是中国的一部分。

与渴望将乌克兰重新置于莫斯科的控制之下的普京一样,中国担心他的国家的一个大块领土正与美国及其盟友日益密切。中国领导人该如何解读(或者更糟糕的是,误读)在乌克兰对峙的结果,这可能会影响中国大大陆是否会试图与台湾统一,以及将如何这么做,从而对东亚的安全和稳定产生影响。

这使得乌克兰危机成为对美国全球实力的重要考验。

四年来,特朗普在外交上的“美国优先”造成的混乱局面,加上政治和社会两极分化以及对国内疫情的失败回应,加剧了世界各地认为美国是一个处于最后阶段的超级大国的看法:过于分裂、过度扩张,而且也已经过于疲惫,无法维持在远方的承诺。拜登从阿富汗撤军的失败进一步加强了这种说法,而这种说法似乎已经在中国扎根,并已成为官方宣传的常规主题。随着中国俄以及其他领导人加紧努力削弱美国的力量,美国的全球主导地位正面临着自苏联解体以来最严峻的挑战。

乌克兰的命运已经与这场新的大国竞争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如果拜登表现得坚定、巧妙,再加上一点运气,本周俄罗斯、美国及其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中的盟友之间的一系列会谈将导致妥协,避免俄罗斯入侵乌克兰。

然而,在乌克兰能否加入北约的问题上,僵局依然存在,普京极力想阻止这种情况。这事关美国和俄罗斯在东欧的权力平衡。不过,其结果可能会在这个地区以外的地方产生反响,并影响到未来,影响到美国的力量是否仍足以维持和平和推进民主,或者世界上的专制国家是否会夺回它们几十年前失去的影响力。

中俄都可能会看到一个机会。美国企业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丹尼尔·普莱卡告诉我,“拜登的问题是,对方的观点是应该无时不刻地考验他,而且他们也正在这么做。而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真正出色地通过这些考验。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

七十年来,将台湾岛与中国大陆分开的台湾海峡一直是一个令人不安的潜在热点地区,但在过去两年里,那里的紧张局势明显加剧。中国大陆经常派战机队在台湾附近试探,并在离台湾很近的地方举行军事演习,显然是想骚扰和恐吓台北的政府。中国大陆多次谈到最终的和平统一,但咄咄逼人的姿态引起了台湾和周边地区的担忧,认为正在考虑入侵,以控制这个省份。

中国可能认为,台湾正朝着损害中国国家利益的方向发展,就像乌克兰离莫斯科的轨道越来越远一样。台湾领导人蔡英文正试图减少台湾经济对中国的依赖,加强与美国和其他国家的联系。华盛顿也在寻求更紧密的联系。对官方来说,美国仍然坚持“一个中国”的政策,没有正式承认台北的政府。但不难看出为什么中国领导人会有不同的想法。特朗普政府在2020年向台北派遣了一名内阁成员,这是四十多年来美国向台北派遣的最高级别官员。拜登在12月邀请台湾当局参加他的民主峰会,就像对待一个普通国家那样。

美国代表团在台湾。Photo by: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Republic of China (Taiwan), Wikimedia Commons

北卡罗来纳州戴维森学院的台湾问题专家雪莱·里格解释说,中国正试图确定华盛顿是否正在进行政策转变,“将台湾视为一种防止或压制中国崛起的重要战略资产。这就是我认为中国人真正担心的事情。”

鉴于这一切,中国将仔细研究乌克兰局势,以获得有用的情报,了解拜登能够采用的手段,以及最终将采用哪些工具来迫使俄罗斯退让,他在与普京的潜在妥协中愿意让步多少,以及美国总统与他的盟友甚至他自己的外交官合作的效率如何。换句话说,中国将寻求衡量美国的决心水平。

美国-台湾商业委员会主席韩儒伯(Rupert Hammond-Chambers)告诉我,中国和其他反对美国利益的领导人“可以评估拜登先生和他的同事是如何工作,如何操作;以及他们如何处理危机,对于华盛顿的这个相对较新的政府来说,这些事情他们仍在努力解决。”

然而,中国从拜登对乌克兰的所作所为中能学到的东西也有限。假设美国对台湾危机和对乌克兰危机的反应是相等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甚至是危险的。尽管拜登已经排除了单方面派遣美国军队保卫东欧国家的可能性,但华盛顿在代表台湾进行军事干预的问题上故意不明确其立场。在这一点上,长期以来的“战略模糊”政策旨在对中国的军事行动形成威慑。

中国大陆不得不认为,入侵台湾会卷入与美国的战争。另外,与乌克兰相比,美国可以说有更多理由为台湾而战。作为构成美国在太平洋地区权力支柱的联盟体系中的一个环节,以及在半导体和其他高科技部件的关键供应链中,台湾地区可能对美国的国家利益更加重要。

在12月为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提供的证词中,助理国防部长埃利·拉特纳将台湾描述为“锚定了一个美国盟友和合作伙伴的网络,这个网络对此地区的安全至关重要,对捍卫美国在印太地区的重要利益至关重要。”

美国在欧洲和亚洲的战略地位也不同。拜登对乌克兰的选择可能会受到北约和欧盟的制约。他对普京的回应可能只能到他的欧洲同事愿意跟随的程度。在亚洲没有与北约相应的组织,但在某些方面,这可能会给华盛顿更大的行动自由。而在台湾问题上,美国在这个区域的盟友可能会对他的强硬立场展示出更多支持。

7月,时任日本副首相的麻生太郎建议,如果台湾受到中国大陆的攻击,他的政府将与美国一起保卫台湾。他说,“如果涉及到危及生存的情况,那一点也不奇怪。”

东京的政策在多大程度上发生了转变,这一点值得商榷。显而易见的是,日本作为东亚的另一个大国,将台湾地区的安全视为国家利益,而这也可以成为对中国大陆的一种威慑。

对中国来说,跨海峡的袭击也可能存在着可怕的风险。虽然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不一定会成功,但普京很可能已经计算出他有很大的机会能战胜他的邻居。相比之下,中国大陆在防卫森严的台湾海峡的军事攻击很容易被证明是血腥的、持久的,因此也是令人尴尬的,随之也可能会威胁到中国领导人甚至政权。

也许中国和普京可以协调他们的攻击,或者北京可以利用被欧洲战争所分散的注意力来抢占台湾。但美国-台湾商业委员会的韩儒伯对这种情况提出了令人信服的论点。他说,“中国是一个正在崛起的大国,在他们看来,他们有更多的时间而不是更少的时间”来解决台湾问题。我不相信中国在台湾问题上会把它的时间表依附于莫斯科的说法。我不认为中国会把他们的利益外包出去。这不是他们的运作方式。”

Photo by: David Lienemann,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雪莱·里格也认为,中国还没有准备好使用武力。她说:“证据加上逻辑表明,他们今天的目标和过去70年一样,是阻止台湾独立,而不是试图强迫统一。”

然而,预测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也许中国领导人会认为,试图强行将台湾与大陆统一将符合个人的政治利益;如果成功,他将巩固自己的地位,并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或者他也可能计算错误,认为拜登的难题将使美国无法专心于台湾,这种潜在的灾难性判断因北京日益专制的政治环境而变得更有可能,这很容易导致中国领导人的顾问们说出他们认为领导人想听的话。

可以更肯定地说,乌克兰和台湾问题都显示了出美国的软弱,或者甚至仅仅是软弱的样子,是多么容易使支持美国世界秩序的牵强网络和联盟瓦解,并迎来全球冲突和不稳定的新时代。美国企业研究所的普莱卡说:“乌克兰和台湾一样吗?不,它们当然不是同样的情况。但就美国是否愿意被卷入其中而言,我认为在这两处都看到了非常相似的信号。”

普京等人正在探寻这些弱点,观察结果,并计算他们的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