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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川普再次吹响种族主义狗哨,这次他还会成功吗?
September 11, 2020
2:06 pm
加拿大广播公司(CBC)近日发表深度分析,认为特朗普在2016年是靠着利用种族紧张局势当选成为美国总统的。随着今年的选情对他越来越不利,他再次举起种族分裂的大旗,试图利用白人的种族不安全感赢得连任,但这一次很可能不会成功。
一、特朗普重拾种族主义的老套路
当共和党人上个月在白宫发起竞选活动时,唐纳德·特朗普的夸张表现可谓肆无忌惮。
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最后一晚的庆典上,他和妻子梅拉尼亚走上南门廊,面带满意的微笑,面对台下以白人为主的一片崇拜之海,然后像帝王般走过两段优雅的弧形楼梯,来到铺着红地毯的台道上。
五年前,特朗普在特朗普大厦启动竞选活动时,他们乘坐著名的金色电梯降落在自己的支持者中,仿佛是上天派来的。
在讲台上,特朗普发表了70分钟的自我祝贺和散布恐慌式的演说——关于医保、失业、药品价格、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乔·拜登、北约、中国等等——还不时提及他为当晚征用的公共财产(注:即白宫)。
“我们在这,而他们不在,”特朗普得意地说——“他们”指的是民主党人。
事实核查人员断定,这场表演是充斥着匹诺曹式的歪曲事实、错误信息、半真半假和彻头彻尾的谎言。NBC的布赖恩·威廉姆斯称其为“从太空可见的情感操纵”。
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美国正在经历自1918年以来最严重的流行病,自1930年代以来最高的失业率,以及自1960年代以来从未有过的种族骚乱。
然而,共和党已经决定不制定这次选举的竞选纲领,而更愿意在竞选过程中从特朗普嘴里听到这个纲领。
更确切地说,他们已经接受了特朗普本人就是他们的纲领——就像法国的路易十四一样,“这个国家即唐纳德(注:原文这句话是法语)。”
但特朗普正处于危险之中。他的连任前景如此黯淡,因为截至8月,拜登以平均6到9个百分点的水平在全国民调中领先,以至于特朗普曾短暂提出了将选举推迟到11月之后某个不确定时间的想法。
这个提议没有被接受,所以特朗普只能用回他2016年最熟悉的一些策略。他曾说过,唯一能让他输掉大选的方法就是大选被 “操纵”,他还试图诋毁邮寄投票这一合理的防范疫情措施,声称其中充斥着欺诈行为(最近,他甚至建议计划用邮寄投票的支持者尝试亲自去投第二票,这不仅违背了邮寄投票的目的,而且显然是非法的)。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在他最喜欢的修辞手法上加大了音量,那就是吹响煽动种族主义的狗哨。
注:狗哨是一种政治手段或政治演讲,是在看似面向普通大众的一般信息中加入针对特殊人群的隐性信息,或以模棱两可的语言让听众解读成自己想听的内容。
特朗普在白宫接受了2020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
作为多年前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出生地质疑论”(
注:指奥巴马并非在美国出生,故而根据美国宪法不具备担任总统资格的错误观点
)的实际始作俑者,特朗普知道,对非白人是否有资格担任总统,并不需要费太大力气去播撒怀疑的种子。特朗普鼓励人们质疑拜登的竞选伙伴、参议员卡玛拉·哈里斯的资历,称自己“听说她没有达到担任副总统的要求”,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哈里斯的父母是移民,但她出生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奥克兰)。
除此之外,特朗普还将今年夏天的“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 BLM)抗议活动定性为暴力、无政府主义和“马克思主义”,批评NBA队员为了支持示威活动而推迟比赛,并转发了一段视频,视频中一名挥舞着拳头的佛罗里达州特朗普粉丝大喊“白人权力!”
就在几天前,他在推特上转发了2019年的一段视频,视频中一名黑人男子在科尼岛的地铁站台上暴力推搡一名白人女性。警方表示,这名男子只不过是一个不断在公共交通上找麻烦、有反社会行为史的人,据报道与BLM运动没有关系。
在政策方面,特朗普经常说,在他执政期间,非裔美国人的失业率是有史以来最低的。但他也削弱了旨在减少歧视、打破隔离社区的《公平住房法案》。特朗普在推特上说:“‘郊区家庭主妇’将投票给我”,这是他对郊区女性选民的精准宣传。《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尤金·罗宾逊称这是自种族隔离以来,他见过的“对白人选民最赤裸裸的种族主义呼吁”。
尽管特朗普的狗哨吹得很凶,但有证据表明,这种方法在2020年不会奏效。选民们对种族公正问题有了新的理解,部分原因就是2016年的大选,一些学者称之为“涓滴式宽容”。他们现在选择了站在特朗普的对立面。
二、希望和改变不期而至
在2016年的竞选中,特朗普承诺不会利用总统话语权以种族划分美国人,他声称奥巴马就是这么做的。但自称“抵抗武士公主”的播客主播丹妮尔·穆迪和其他一些人认为,以种族划分美国人正是特朗普当选的原因。
穆迪是一位不到40岁、受过大学教育、来自布鲁克林的牙买加裔美国女同性恋者,她参加了CBC电视台2016年大选之夜的讨论。很难想象还有谁的政治基因里有比她还多的反对特朗普的因素。
大选当天晚上,当她看到特朗普当选美国第45任总统,奥巴马时代走到了尽头时,她说:“我今晚真是一无所有了。”
当讨论小组的其他成员,包括我自己,礼貌地试图解读一个粗俗幼稚的电视真人秀角色是如何突然成为自由世界的领袖时,穆迪却不想这么做。
她说:“这实际上是白人至上主义在美国的最后一博。就是这样了。它就长这个样子”。
穆迪苦涩地列举出特朗普入主椭圆形办公室(注:指美国总统的正式办公室)之前的一系列警告信号,包括出生地质疑论,茶党问题、选举权法案的削弱、选民身份识别法等,并将这些警告集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对她的祖国的煽动性控诉,持续了近三分钟(在电视上看起来的实际效果就像度过了整个冰河时代那么久)。
穆迪说:“自吉姆·克劳法以来,我们还没有见过程度如此之深的种族仇恨。”她指的是美国内战后到上世纪60年代中期,白人领导人通过种族隔离、剥夺公民权和谋杀等手段对非裔美国人实施的骇人听闻的暴力。
很快,穆迪在竞选之夜的演讲视频就传遍了全世界。美国新闻网站Buzzfeed的标题是《这位女性称美国大选结果为白人至上主义的最后一博》。黑人娱乐电视公司(BET)称这是“诚实的评论”。新闻网站AfricanGlobe将她的愤怒发言分列了10个要点。
穆迪几周前对我说:“作为一名黑人同志女性,我非常清楚这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真想大哭一场。”她通过电波滔滔不绝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出乎意料地引起了轰动。“第二天我吓了一跳,居然有这么多人主动联系我。一夜之间,我在推特上获得了大约1万名粉丝,这太疯狂了。”
对穆迪来说,接下来的四年似乎证实了她的担心。“很遗憾,2016年在加拿大录影的那个晚上,我说的所有话都变成了现实,而且现实比我说的更为糟糕。”
首先,穆迪认为白人的种族不安全感是特朗普支持者的主要动机,她的这种感觉基本上是正确的。在2018年出版的《身份危机:2016年大选和美国意义之争》一书中,三名政治科学家从大量数据中得出结论,白人身份认同的强烈程度和反移民情绪的强弱最能有效预测一个人是否支持特朗普。
她在一些事件上也很有先见之明。特朗普在2017年得到了前三K党大巫师大卫·杜克(注:3K党最高领导人)的双手点赞,因为他不愿意谴责弗吉尼亚大学校园内的点着火炬的白人民族主义游行,该游行一天后导致了反抗议者海瑟·海尔的被杀(注:火炬在三K党早期游行中用来象征权力和进行视觉上的恐吓)。特朗普为内战中南方邦联的将军和纪念他们的雕像辩护,说他们发起内战是为了保护奴隶制。当美国职业橄榄球大联盟(NFL)球员在奏国歌时下跪抗议警察暴力时,他煽动美国人反对橄榄球球员。
总统似乎认可了白人民族主义,因此种族紧张局势就像被大坝拦住的水一样令人不安地上涨。一名黑人男子和一名白人女子因纽约中央公园遛狗规定而发生的轻度冲突成为全国新闻,起因是该女子拨打911,称自己受到一名黑人男子的威胁。
手机视频和警察随身摄像头记录下了警察杀害手无寸铁的黑人的戏剧性一幕。有时候,细节本身就足够让人震惊了:当警察闯入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的黑人女性布伦娜·泰勒的公寓搜寻其他人时,她被误杀。
随后,5月下旬的一个晚上,一名白人警察在明尼阿波利斯逮捕了一名叫乔治·弗洛伊德的黑人男子,显然是因为他支付了20美元的假钞。警察把膝盖压在他的脖子上,扼杀了他的生命,毫不在意手机摄像头记录下了这场杀戮。
大坝崩塌了。美国各地的街道上充满了抗议和示威活动(其中一些是暴力示威),持续了数周。
今年5月,乔治·弗洛伊德被明尼阿波利斯警察杀害,引发了美国各地持续数月的抗议活动。上面两张照片都显示了今年7月洛杉矶市中心的抗议活动。
这种强烈反对的力量要求政府做出回应,而反对速度之快令人惊讶。
南方邦联的纪念雕像在南部被拆除,一些是抗议者所为,另一些被弗吉尼亚州里士满、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和其他地方的城市领导人下令拆除。其中,密西西比州将邦联的标志从州旗上去掉了。作为最具南方特色和自豪感的机构之一,全国运动汽车竞赛协会禁止在其赛车比赛中使用邦联战旗。
随着抗议弗洛伊德被杀的活动从美国蔓延到加拿大、法国、德国、日本、英国和其他国家,全球似乎都觉醒了。今年7月去世的国会议员、民权运动时代的传奇斗士约翰·刘易斯认为,这是黑人争取自由的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时刻。
我和穆迪谈话时,她好像刘易斯附体。
“在民权运动期间,是黑人走上街头为黑人争取权利,白人甚至连旁观者都不是。现在,你看看这些示威活动,发生在一些白人最多的农村地区,他们都在地上打了标桩,上面写着‘黑人的命也是命’。”
作家塔-那西斯·科茨也经历了类似的变化。在2017年10月的《大西洋月刊》上他写道,特朗普的成功“充其量只是因为他的种族主义,也可能正是因为种族主义他才成功的。特朗普将种族主义从委婉的、似是而非的否认变成了公开的、自由的宣告。”
但在针对乔治·弗洛伊德之死的抗议运动发生之后,科茨在6月告诉《以斯拉·凯恩秀》播客(注:美国VOX传媒旗下一档专访型播客节目):“我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进步。”科茨讲述了他与曾是黑豹党成员的父亲关于乔治·弗洛伊德事件的对话。
科茨说:“弗洛伊德之死会引起住在爱荷华州得梅因的白人共鸣,会引起住在盐湖城、柏林和伦敦的人们的共鸣,这种想法对我的父亲来说是难以理解的。”
奥巴马时代承诺的一些“希望和改变”似乎出人意料地在特朗普时代到来了——就像天气有时会发生的变化那样,文化也突然发生了巨变。
三、特朗普时代最鲜明的特征是无视事实和证据,只相信最信手可得的东西
没有什么能像奥巴马总统任期即将结束时,在纽约开演的这部百老汇音乐剧那样,如此耀眼地捕捉到了奥巴马时代不求回报的希望。
由林-马努艾尔·米兰达创作的《汉密尔顿》向美国的建国神话致敬。它以嘻哈音乐为特色,由非裔和拉丁裔美国人扮演开国元勋乔治·华盛顿、托马斯·杰斐逊和亚历山大·汉密尔顿。这部音乐剧试图不自觉地成为后种族时代的产物(注:后种族时代是指美国没有种族偏好、歧视和偏见的一种理想环境)。但它不可能既是后种族的产物,同时又是真实的。因此,它演绎了一种对美国建国的习惯性再现,也就是无视了奴隶制的再现。
今年,迪士尼+流媒体频道推出了电影版的《汉密尔顿》。它还是老样子—琅琅上口、聪明而优雅——但其背后的文化已经发生了变化。米兰达必须向2020年的观众解释为什么他在剧中忽略了奴隶制。奴隶制问题与故事振奋人心的主旨不相符,这或多或少是他的答案,但他接受了批评。“我已经尽力了,这一切都可以接受公众的批评,”他在推特上写道。
非裔美国作家兼播客主播特雷西·克莱顿在推特上说,音乐剧版和电影版《汉密尔顿》“呈现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她仍然是《汉密尔顿》的粉丝,但她认为自2015年该音乐剧首演以来,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
2016年2月15日,《汉密尔顿》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包括作曲家林-曼努埃尔·米兰达(站在麦克风前者),在纽约举行的格莱美颁奖典礼的舞台上庆祝。
的确,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从广义上讲,汉密尔顿的世界从文化层面上已被一个更符合“1619年计划”的世界所取代。
该计划最初是《纽约时报》杂志去年为纪念第一艘奴隶船抵达弗吉尼亚海岸400周年而出版的一期特刊,其目的是将1619年大胆地确定为真正的美国建国日。它故意挑衅性地宣称,“终于到了如实讲述我们的故事的时候了”。
这篇特刊文章由文字、图片散文和诗歌组成,出版后引起了轰动。人们在时报总部外的人行道上排队等待领取免费特刊。此后,它获得了普利策奖,并扩展为一个正在进行的项目和系列播客。
“1619年计划”是由作家尼克勒·汉纳-琼斯构思的,认为美国实际上是建立在奴隶劳动的基础上的,并指出了时至今日奴隶制给这个国家留下的许多伤痕。该计划重新定义了美国的历史,把“你在学校没有学到的历史”放在中心位置,甚至为学生提供“课程、指导和活动”。
一些历史学家纠结于它的不完善之处——例如,它声称保护奴隶制是美国革命背后的主要动机,这一点与《汉密尔顿》的表述有所不同;而另一些人则反驳说,1619年计划的优点远远超过了其缺点,它引发的讨论是至关重要的,也是必要的。
此事立即引发了激烈而具有政治性的争论。保守派指责《纽约时报》是自由主义越界行为。评论人士迪内什·德索萨表示,1619年计划是“一项旨在削弱特朗普及其支持者的政治打击行动”。(1619年计划与反特朗普主义之间被认定的联系似乎说明了问题。)
阿肯色州共和党参议员汤姆·科顿甚至起草了一份参议院法案,如果公立学校胆敢教授“1619年计划”,政府就将削减对它们的资助。(该法案预计不会获得通过。)
和许多关于历史的争论一样,关于1619年计划的争论与其说是关于事实,不如说是关于解释和强调。真正的问题是,美国是否成熟到能够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美国的历史大部分是由占统治地位的种族——白人书写的,因此,往好了说是不完整的,往坏了说是彻头彻尾的错误。
2019年8月24日,在弗吉尼亚州汉普顿举行的庆祝仪式上,观众鼓掌纪念1619年第一批非洲奴隶登陆英属北美400周年。
正如吉尔·莱波雷在她2018年出版的《这些真理:美国的历史》中所写的那样:“写下一些东西并不会让它成为事实,但事实的历史就像船帆上的桅杆一样捆绑在写作的历史上。”奴隶们不仅不能写自己的故事,他们还被完全剥夺了写作能力。
非裔美国人现在只是开始补充几个世纪以来白人把他们从美国历史上抹掉的事实。曾经对黑人来说很难书写的东西,现在对一些白人来说也很难阅读了。
伊莎贝尔·威尔克森的《种姓》一书在今年夏天的畅销书排行榜上名列前茅。在这本书中,美国人可以读到德国希特勒纳粹分子如何学习吉姆·克劳法,作为迫害犹太人的指南;1920年选举日佛罗里达州黑人遭遇的屠杀;20世纪中期对非裔美国儿童的随意羞辱甚至谋杀,以及美国历史上其他可怕的事实。
以非裔美国人的眼光复述美国历史是当前文化重构的一个侧面。但在特朗普时代的畅销书排行榜上,也有罗宾·迪安杰洛的《白色的脆弱:为什么白人谈论种族主义如此困难》和艾伯拉姆·肯迪的《如何成为一名反种族主义者》。
可以说,调查美国历史的真相并将其记录下来,在这个时代更为紧迫。特朗普时代最鲜明、最危险的特征之一,就是一些人无视事实和证据,进而屈服于人类的诱惑,去相信最信手可得的东西。
没有人比特朗普更了解这种弱点,也没有人比他能更有效地利用这种弱点。他利用种族紧张关系的关键是,他知道人们会相信他们想相信的关于他人之事,这样他们就可以相信他们想相信的关于自己之事。
四、放出种族诱饵攫取政治利益
克利夫·西姆斯一位精力充沛的特朗普支持者及其前助手,于2018年辞职。在他写的《毒蛇团队》一书的结尾,他讲述了一个关于特朗普和NFL抗议活动的故事。此次抗议活动发生在2016年夏天,由四分卫科林·卡佩尼克发起。
2017年9月,特朗普对一群人说:“你们难道不愿意看到那些NFL的老板,在有人不尊重我们的国旗时会说‘把那个狗娘养的赶下球场’吗?出局!他被解雇了,他被解雇了!”
西姆斯还叙述了几个月后,在一次私人谈话中,总统是如何为自己预料到在NFL比赛开始前唱国歌时,黑人球员因反对警察暴行单膝下跪的举动而感到庆幸的。
西姆斯引用特朗普的原话写道:“‘从我说这句话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事会发生——每个人都会同意我的观点,几乎每个人。此事事关我们的国家。人们已经厌倦了国家被不尊重。’(特朗普)然后改变了话题,带着狡黠的笑容开始考虑,在他的连任竞选中这件事将会如何发展演变。”
“‘你们看着吧,民主党人将提名一个屈膝之辈(注:指支持对黑人遭到的不公正对待和警察暴力进行抗议的人),’特朗普欢呼道,‘他们要提名一个屈膝之辈,我会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西姆斯写道,特朗普“自圆其说地表示:‘2020年会很有趣,我跟你说,会非常有趣。屈膝之辈!你就等着吧!’”西姆斯满怀佩服地讲述了这个故事,显然无法看出有人会把特朗普的算计视为纯粹的种族诱饵(注:指为获得政治优势,故意煽动种族主义或煽动对种族相关问题的愤怒情绪)。
特朗普前助手克里夫·西姆斯在2018年出版的一本书中暗示,特朗普认为批评NFL球员在国歌响起时单膝下跪是一种政治智慧。
去年,西姆斯遇到了一个人,迫使他更进一步地审视了特朗普的策略。在问答环节,《纽约客》的艾萨克·科廷纳问西姆斯,特朗普是否说了种族主义言论。接下来是一段漫长而痛苦的交流,最终演变成了种族主义的出生地质疑论骗局,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科廷纳:你怎么看(特朗普对奥巴马的出生地质疑)?
西姆斯: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和特朗普谈过这件事。我不知道。
科廷纳:你写了一本书,马上会成为畅销书。你说总统不是种族主义者,你还说你是一个传播策略师。你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聪明人,却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出生地质疑论。所以,我问你它到底是什么。
西姆斯: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出生地质疑论是关于什么的……我想我被你的问题弄糊涂了。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科廷纳:你一直说你知道出生地质疑论是什么,但你没有告诉我你认为的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你在书中写道,特朗普的身体里没有种族主义成分。
西姆斯: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特朗普没有采取适当的方式来处理这些种族问题,没有采取对国家有帮助的方式。毫无疑问这很可怕。我不知道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科廷纳:我们已经谈了五分钟了,你花了那么长时间才说出来。
西姆斯并不代表每一个特朗普的支持者。但他提供了一个例证。作为一个来自阿拉巴马州的年轻聪明的支持者,同时也是一个福音派基督徒(他说信仰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当他面对几乎就是和定义如出一辙的种族诱饵事件时,他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最好的情况是,西姆斯根本不去想它;在最坏的情况下,他将其视为竞选战中的一种合法策略——为赢得选举而付出的代价。然而,就像人们不同意税收和医保政策一样,人们也可以不同意出生地质疑论和有关NFL的种族诱饵。
在2016年大选的最后几周,特朗普承认对奥巴马出生地质疑的骗局毫无意义,但那时他已经绞尽了脑汁来开启他的政治生涯。
五、“我为非裔社区所作的贡献比林肯还要多”
今年8月,当特朗普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正式接受党内提名时,他对听众说:“我非常谦虚地说,我为非裔美国人社区所做的事情,比自亚伯拉罕·林肯以来历届总统都多。”
在其他时候,他甚至更不谦虚地说,他做的贡献比林肯还多。
这两种说法都很荒谬。大多数历史学家会认为,促使民权和选举权法案得以通过的林登·约翰逊总统,为非裔美国人所做的贡献比林肯以来的历任总统都要多。很多人还会说,尤利西斯·格兰特和哈里·杜鲁门都做出了比特朗普更多的贡献。其中格兰特为了镇压三K党创建了司法部,执行联邦民权法;杜鲁门取消了军队种族隔离政策。
现任总统做出这样的声明,一方面是为了让他的支持者相信他在种族问题上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另一方面是为了削弱非裔美国人对民主党的支持;如果他们在选举日根本不投票,他就会从中受益。
事实上,希拉里·克林顿在2016年输给特朗普的一个原因是,在前两次选举中支持奥巴马的许多黑人选民没有投票。但从那以后,情况发生了变化。
黑人选民的投票率帮助民主党在2017年赢得了阿拉巴马州的参议院选举。他们也是民主党在2018年中期选举中取得压倒性胜利的重要原因。黑人选民帮助乔·拜登重振了摇摇欲坠的总统竞选,并使他在今年早些时候戏剧性地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在某种程度上,作为对这些事情的回应,一名黑人女性在11月加入拜登竞选团队,成为副总统候选人。
今年8月,乔·拜登(右)选择了参议员卡玛拉·哈里斯(左)作为2020年大选的竞选伙伴。
8月12日,也就是拜登宣布卡玛拉·哈里斯成为其竞选伙伴的第二天,特朗普在推特上发表了关于废除《公平住房法案》部分内容的评论。他在推文中说,郊区居民“想要安全感,并且对我结束了这个长期运行的项目感到兴奋不已,因为这个项目让低收入家庭的住房开始入侵他们的社区。拜登会重新安排这个项目,扩大其规模,并由科里·布克负责!”(注:科里·布克是新泽西州一名黑人参议员,特朗普在推文中把布克的名写错了,正确拼写为Cory,而不是Corey。)
吹狗哨的声音响彻云霄,不绝于耳。拜登还没有提名布克未来可能担任的任何职位。他可能会进入拜登政府,也可能不会。但他是黑人,可能拥有权力,对某些选民来说,这本身就像是一种威胁。这可能是特朗普所希望的。
不仅如此,这条推特使用的语言(“郊区家庭主妇”)似乎是从早期说法中借用来的。特朗普对现实中郊区人口的理解也已经过时了,郊区人口构成比以前更加多样化。
在乔治·弗洛伊德被杀之后,公众对黑人运动的支持增加了,在一些民意调查中达到了明显的多数。但在过去几周,随着俄勒冈州波特兰和威斯康辛州基诺沙的暴力抗议事件的发生,如今这一比例已回落至略低于50%的水平。
但这对总统竞选没有真正的影响。根据538.com网站的民意调查,拜登在全国范围内仍然领先于特朗普,而且他在所有摇摆州都领先。
这种情况必须改变——而且有可能改变——才能提高特朗普在11月大选中的胜率。特朗普认为,达到这个目标的最佳途径是诉诸于白人的种族不安全感,这一信念似乎永远不会改变。
本文编译自CBC,强烈推荐阅读原文,链接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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