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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应链的残酷现实,一个2000不到的集装箱现在涨到了2.5万

Brendan Murray在彭博社发表文章,物流经理们正在与疫情、劳动力短缺和将货物送到家门口的巨大需求作斗争。

Photo by Dimitry Anikin on Unsplash 

8月中旬,物流经理安妮·托马斯的电话不停地响着。她订购的水龙头、水槽和马桶在上海附近被拦截,在温哥华被卡住,在芝加哥郊外的一个铁路货场被埋在一堆运输集装箱下。格柏卫浴设备公司(Gerber Plumbing Fixtures)是环球工业集团(Globe Union Industrial)的子公司,总部位于伊利诺伊州伍德里奇,安妮是这家公司的美国运输经理,她正在努力克服集装箱运输诞生以来全球贸易所遭遇的最大冲击。

这场疫情使重要但通常很平淡的物流世界陷入困境,刺激了所有东西的短缺:口罩、疫苗包装瓶、半导体、塑料、自行车,甚至是娃娃玩具。对安妮来说,这使她每年从中国和墨西哥运入美国的大约1万个20英尺集装箱的卫浴设施的运输变得复杂,并且它揭示了一个更大的结构性挑战。

支撑全球化的系统,地球一端负责生产,通过卡车、船舶、飞机、起重机和叉车与另一端的消费者相连,这个系统太过僵硬,无法吸收今天来自新冠疫情的反复震荡,也无法从消费者需求或劳动力的波动中迅速恢复。只有通过人类的聪明才智、痛苦的长时间工作,以及正如安妮所描述的最近的一次成功——战略与运气的结合,才避免了它完全崩溃。

从她的角度来看,在可预见的未来,供应的不确定性、供应链中断和通货膨胀的力量仍将存在,可能会持续到2023年,但是,这个月的情况是至关重要的(每年两个货物高峰期之一),将决定这些短缺会持续多长时间,以及哪些公司能够适应。

41岁的安妮在7月下旬至8月的几次采访中说:“这个过程的每一步都仍然有积压。”中国是供应链的开端,我不认为这在一年内会有好转,一年半之后,整体情况才会真正恢复正常。”

尽管这场疫情使工厂关闭,原材料的供应也发生了变化,但安妮的主要挑战是货运,而且是从过去廉价、充足的商品开始的:航运集装箱。全球大约有2500万个集装箱投入使用,通过大约6000艘船只将货物运送到世界各地。丹麦的马士基集团、中国的中远海运控股等公司拥有或运营这些船只,10家顶级公司控制了全球85%的运力。

集装箱的费率和可用性通常被纳入托运人和承运人的年度合同,这些交易通常有严格的要求,例如港口之间只有直航服务,或者每周至少有两个开航等。但在过去的18个月里,安妮不得不逐渐放下这些要求,转而在现货市场上争夺船位,承运人和货运代理的每日报价正在飙升。

她说:“现在我说的是,‘给我一个箱子就好’,我们不断地在纠结,涨到多少钱才到头,能给我多少个集装箱,而且这似乎每周都在变化。批发商和商业水管工是格柏卫浴设备的主要买家,格柏最大的国内竞争对手是美标、科勒、曼斯菲尔德水暖和美国Toto。

两年前,一个40英尺的集装箱从亚洲运到美国的费用不到2000美元。今天,如果进口商为准时交货支付溢价的话,这项服务的价格高达2.5万美元,这真的是太贵了。业内资深人士、蓝色阿尔法资本(Blue Alpha Capital)创始人约翰·麦考恩说,这已经转化为集装箱承运人的大笔财富,这个行业今年的净利润有望达到1000亿美元,远远高于2020年的约150亿美元。

在天平如此倾斜的情况下,许多货物托运人望而却步,希望费率下降或祈祷他们不会缺货。这给安妮提供了机会,使她能够尽可能扩大预算,抢购为数不多的集装箱。她说:“有些公司没有足够的财力来承受这种情况,他们有集装箱空间,只是不再使用了。”

格柏的货运代理之一,旧金山的Flexport公司,最近提供了一个额外的从中国青岛运出50个箱子的机会。即使是在高价位上,安妮也抓住了这个机会。

当安妮的集装箱降落在北美的一个码头上时,拥堵并没有结束。它们接下来需要通过卡车或火车运往格柏在加州、伊利诺伊州、新泽西州、德克萨斯州和加拿大的配送中心。

今年夏天,由于加拿大西部的野火导致铁路运行缓慢,铁路运输公司联合太平洋公司(Union Pacific )停止了从西海岸港口向内陆运送集装箱的行动,因为大量涌入的货物使系统不堪重负,公司想要清理堵在芝加哥外的箱子。

Photo by Barrett Ward on Unsplash 

安妮说,有几个装满格柏产品的集装箱被堵了10个星期,因为安妮派去的卡车司机无法把它们从成堆的集装箱里挖出来。因此,尽管铁路部门的临时禁运旨在缓解拥堵,但它可能将延误推回了港口。事实上,在7月下旬之后的一个多月,停泊在洛杉矶和长滩两个港口外的船只数量增加了一倍多,达到45艘。

安妮说:“即使我们去找马士基并说,‘给我们一个集装箱就好,我们会在洛杉矶卸货,然后我们就把它还给你们‘,这是行不通的,现实不是那么简单。”

苹果公司、沃尔玛公司和其他公司已经部署了供应链专业人员和领先技术的大军,在过去的18个月里,但绝大多数从事这些工作的人都像安妮一样,他们一下子多了很多个头衔,手下的支持人员却很少,几乎在一夜之间,他们从办公室的无名小卒到了在公司里担任最重要职位(之一)的人。

安妮四年前开始在格柏做这份工作,之前她既做过物流服务的客户,也在一家大型卡车运输公司工作过。运输是安妮家庭的主要工作领域,她的母亲、叔叔和祖父都在铁路部门工作,晚餐桌上的话题经常会转向路线和运力。安妮最近在密歇根州立大学完成了供应链管理的硕士课程,密歇根州立大学是美国该领域的领先学校之一,这给了她获得额外的优势。

全球性大公司的顶级物流职位的薪水可以达到30至40万美元,但拥有供应链管理协会(ASCM)认证的人员的工资中位数约为9万美元,起薪接近6万美元。据总部设在芝加哥的贸易集团称,职位空缺正达到20年来的最高水平,仅在美国,预计未来十年就会有超过60万个职位空缺。

原因很明显,今年每月平均约有86万个入境集装箱抵达洛杉矶和长滩港,比疫情前五年的典型月运量多24%。这一增长的部分原因是公司对零件或产品耗尽感到紧张而发出的恐慌性订单,但网上购物的加速也产生了影响。ASCM的首席执行官阿贝·埃什肯纳兹说:“对于物流专业人士来说,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电子商务高峰需要一个全新的协调和同步。”

在安妮关注的问题中,她特别关心这种强劲的消费是否会持续,特别是当订单在几个月内都可能不会到达时。今年的新房建设一直很强劲,格柏的出货量也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但为了帮助管理客户的需求,格柏只允许他们在正常购买量的基础上增加一定比例的订单。

安妮说:“我们担心的是,我们为需求而订购了所有这些东西,但在产品到达之前,需求可能已经消逝”。

随着夏季的结束,对全球贸易体系复原力的重大考验可能还在后面。每年10月,中国有7天国庆节,这是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从本国运出货物的非正式最后期限,否则无法及时赶上美国和欧洲的假日购物季。随着港口外的船队运送达到了自疫情爆发以来最长的时间,满足这一截止日期的压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