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繁体
繁体

敛财教程:美国富人如何利用操作SPAC获得巨额财富的?

Heather Perlberg在彭博社发表文章,称SPAC(特殊目的收购公司,又叫空白支票公司)发起人利用SPAC挣得盆满钵满,即使是在股价下跌、其他股东都亏钱的情况下,他们依然能立于不败之地,本文揭示了其中一些打擦边球的操作手法。

Photo by Markus Spiske on Unsplash 

好吧,玩法是这样的:把信息透露给股票分析师,让流言在市场上传播,然后看着资金增长。

即使对霍华德·卢特尼克这样作风咄咄逼人的华尔街亿万富翁来说,这样的举动听起来也是很挑战底线。

但是,这就是卢特尼克,他拨通了一个视频会议的电话,提出了这个想法。

卢特尼克告诉潜在的投资者,放轻松。他向听众保证,规则就是规则,但你可以非常聪明地对待它们。

更重要的是,这些投资者正跟随着卢特尼克进入SPAC的仙境探索——那些不断飙升,现在又下沉的空白支票公司。

华尔街SPAC机器背后最了不起的故事之一,就是那些拉动杠杆的人物。SPAC,正式名称是特殊目的收购公司,为初创公司进入股市提供了一条捷径。(注,这种公司在上市时没有具体业务,融资是为了并购其他有业务的公司)

当内部人士将企业匆匆送到公众手中时,他们采用了一系列的手法(其中一些手法对不熟悉的人来说简直令人吃惊),使投资者即使在失败的时候也能盈利。

这些人是如何做到的?经营坎特·菲茨杰拉德经纪公司(Cantor Fitzgerald)的卢特尼克捧出了华尔街最有价值的商品:信息。据一位熟悉此事的人说,他在今年早些时候告诉投资者,他可以找到微妙的方法来帮助研究分析师讲故事。

无论他的宣传是否奏效,他最终锁定了数亿资金,使其最新的SPAC交易成为可能。

另一位SPAC大师迈克尔·克莱恩已经获得了丰厚的报酬,或者说,克莱恩给自己带来了丰厚的报酬。

克莱恩是沙特阿拉伯著名的财务顾问,当他需要银行家为他的SPAC提供咨询时,他雇佣了自己的精品投资银行,监管文件显示,他已经获得了数百万的费用,其中,克莱恩集团甚至还收了几十万美元的联邦疫情救济资金。

当休斯顿火箭队的亿万富翁蒂尔曼·费尔蒂塔为他的SPAC寻找收购业务时,他意外地在家门口发现了一家公司,那是他的金砖酒店和赌场的一个部门。还有意外收获,SPAC承诺偿还金砖酒店的债务,此举也有利于他在此交易中的华尔街合作伙伴。

费尔蒂塔餐饮帝国的一位高管表示,这笔交易具有商业意义。克莱恩的发言人拒绝对这些费用发表评论。坎特公司的一名代表极力否认卢特尼克曾与分析师谈论过他公司的SPAC。

从一开始,监管机构难以跟上SPAC的步伐,空白支票公司的设立只有一个目的:与其他企业合并。但证券交易委员会不断指出这种安排的潜在问题,从可疑的商业行为、利益冲突到可疑的披露,最重要的是,出售SPAC的人和购买SPAC的人之间的利益错位令人惊愕。

是的,经历了2020年的所有炒作之后,冷静的头脑开始占上风了。一个SPAC指数已经从2月份的高点下跌了20%以上。一些单独的指数下跌了两倍,甚至更多。最新的输家是Lordstown 电动车公司,这家被大肆炒作的电动车公司,现在深陷泥潭。

然而,今年已经有超过550个新的SPAC被创造出来,这甚至超过了2020年全年的数量,当时有超过830亿美元涌入资本市场这个曾经晦涩难懂的角落,从沙奎尔·奥尼尔(注:前美国NBA联盟的职业篮球运动员及说唱歌手),到热爱GameStop的Reddit用户,都对这个市场垂涎三尺。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已经调整了某些会计规则,并正在考虑采取更多措施,有些人很好奇为什么该委员会要花这么长时间来收紧SPAC的监管。

投资咨询集团United First Partners的分析师爱德华·穆兹塔法戈说:“每个人都如坐针毡,希望他们得到一些明确的信息。”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发言人斯科特·施耐德说,该委员会“正在仔细审查SPAC的披露情况,包括投资人和经理人如何从交易中获得报酬或其他利益等情况。”

新的空白支票交易数量在今年早些时候出现爆炸式增长,随后大幅下降,数据源:彭博社

将敏感信息通过金融分析师放出去,然后坐等股价飙升

今年9月,霍华德·卢特尼克成为911事件代言人已经20年了,当美国航空公司11号航班撞击世贸中心一号大楼时,坎特公司960名纽约员工中有658人遇难,死者中包括卢特尼克的弟弟加里,霍华德·卢特尼克能活下来纯属侥幸:那天早上他刚好送儿子去幼儿园。

从那时起,卢特尼克重建了坎特公司,之后又进行了一次重建,他推动了从体育博彩、主要经纪业务、房地产再到SPAC的所有业务,坎特公司已经成为SPAC的主要顾问。

与世界上的高盛集团相比,坎特公司规模较小,但凭借空白支票的特权,该公司一跃成为全球十大IPO承销商。该公司还赞助了至少8个自己的SPAC。总而言之,坎特公司正在成为空头支票热潮中最大的赢家之一。

今年第一季度,卢特尼克向投资者介绍了他最新的SPAC——CF 金融集团收购公司。在位于公园大道的总部,坎特公司已经为这家空头支票公司筹集了2.3亿美元,并发现了一个潜在的收购项目——加州都柏林的AEye公司,这家成立八年的公司专门从事光探测和测距,即激光雷达,通常用于自动驾驶技术。

卢特尼克告诉希望投资公共股权的私人投资者,坎特公司是被AEye的承诺打动了。

然后他又进一步说,根据会议记录,一旦SPAC收购了AEye,分析师就可以得到关于AEye与商业伙伴的进展信息。

他随后解释了坎特过去是如何使用类似策略来帮助一家公司的。

在列举的案例中,坎特与一家制造商有关系,该制造商承诺对其商业合作关系保持沉默。于是,卢特尼克让20人拍摄了该制造商在中国建造的工厂。然后,他让第三方根据视频显示的内容进行了统计,于是人们看到了尚未向公众投资的公司的状态。

但是,如何将这些信息传播出去?卢特尼克告诉投资者,在AEye的案例中,这就是分析师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他说,他将帮助分析师获得他们需要的信息来编写报告。

卢特尼克向他们保证,AEye不会说一个字或泄露任何东西,但坎特可以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他说,这就是规则的运作方式。

坎特的女发言人凯伦·里卡森说:“坎特公司和卢特尼克都没有就公司赞助的SPAC,与金融公司的分析师谈过,这种说法显然对SPAC业务缺乏了解。”

AEye的一位代表说,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否认卢特尼克告诉潜在投资者,他可以利用分析师来发布敏感信息。

坎特首席执行官的销售技巧让他赚了钱,这笔钱来自于那些在初始投资者要求返还现金后填补资金缺口的机构。大多数SPAC如果不从押注公共股权的私人投资者那里筹集数亿美元,就无法最终完成合并。坎特从私人投资者那里筹集了2.25亿美元。

但是现在,市场正在重新调整。CF 金融集团收购公司在2月份上升到13.71美元之后,已经回落到10美元左右的发行价。上个月,AEye的估值从19亿美元降至15.2亿美元,并推迟了与坎特的SPAC合并的最后期限。

今年3月,SPAC筹集的资金飙升至创纪录高位,数据源:彭博社

不管投资者挣没挣钱,先把巨额咨询费收了

在过去的18个月里,SPAC的数量发展如此之快,以至于很难对它们进行全面的追踪。在这股热潮中,内部人士找到了创造性的,而且是完全合法的致富途径,哪怕公众股东没有挣到钱。

以前花旗集团明星银行家克莱恩为例。监管部门的文件显示了他的SPAC致富公式,他的所有业务都向他在第五大道上的办公室经营的咨询公司支付费用。 

克莱恩向他的第一个SPAC(名为丘吉尔资本公司)收取了12500美元的咨询费,然后他向他的第二个SPAC,即丘吉尔二世资本公司,收取的费用要多得多:400万美元。他还对筹集的外部资金收取2%的费用,约为1060万美元,以及每月2万美元的办公场所和支持费用。

这样的费用是很不正常的。

他的第三个SPAC项目涉及健康分析公司MultiPlan Corp.,这个项目对投资者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克莱恩以110亿美元的价格从私募股权公司Hellman & Friedman手中购买了MultiPlan。此后,该公司股票暴跌了约20%。

克莱恩的一些投资者对谁在赚钱(克莱恩)、谁没有赚钱(他们)感到不满。他们已经提起了集体诉讼,声称丘吉尔公司误导他们批准了一项糟糕的交易。克莱恩集团表示,将为自己进行有力的辩护。

克莱恩本人已经靠这个发了大财。在合并的同时,董事会批准丘吉尔保留克莱恩集团,同意在交易完成后立即向克莱恩支付巨额报酬:1500万美元的交易费,还有1550万美元的安置费。此外,还有每月5万美元的办公场所和行政支持费用。

除此之外,克莱恩还拥有创始人股份,因为他在采购、谈判和执行交易的专业知识,而预先获得的20%的分成。

克莱恩的第四笔也是迄今为止最著名的SPAC交易——丘吉尔四世资本公司,与加州纽瓦克的电动汽车公司Lucid Motors合并。文件显示,该交易遵循了类似的模式,Lucid从克莱恩熟悉的富豪投资者,即沙特阿拉伯的主权财富基金那里获得了超过10亿美元的资金。

然而,在Lucid能够与特斯拉竞争之前,它将每月向克莱恩支付5万美元的办公场所和支持费用。SPAC还表示,它可能会保留克莱恩的一个附属机构作为其首席顾问,这意味着克莱恩将获得更多佣金。

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文件,撇开这些钱不谈,克莱恩集团去年5月在纳税人的钱资助的薪酬保护计划中(注:这是企业管理局支持的贷款,帮助企业在新冠危机期间维持工人工资),获得了878892美元,当时Lucid的交易还没有完成。这家小而强大的并购公司,在3月3日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文件中说,它预计这笔贷款将被完全豁免,在彭博社问及这笔贷款后,克莱恩集团说它们已经偿清了。

收购自己旗下一个小部门也可以挣钱

整整108天,大西洋城的赌桌上没有发牌,这种情况可是头一回,到了2020年7月2日,疫情对赌场造成了巨大损害,包括蒂尔曼·费尔蒂塔的金砖酒店。

几个月来,这里唯一的声音来自FM 90.5,一个基督教音乐电台,它的主发射台坐落在14.6英亩的综合大楼上,疫情导致的封锁使费尔蒂塔损失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财富。

费尔蒂塔与理查德·汉德勒共同创立了SPAC——Landcadia Holdings II,理查德·汉德勒是一家华尔街公司——Jefferies Ltd的董事长,这家公司的员工人数比坎特公司的还要少。

Landcadia成立于2019年4月,在疫情爆发之前。这家公司将成为金砖酒店的生命线,这家酒店是费尔蒂塔早在2011年从破产的特朗普娱乐公司(Trump Entertainment Resorts)买下的。去年7月,当大西洋城开始重新开放时,费尔蒂塔宣布Landcadia发现了一个方便的收购标的。

收购目标是金砖在线游戏,金砖的一个在线业务,费尔蒂塔是首席执行官。

该交易对金砖在线的估值为7.45亿美元,约为2021年预计收入的五倍。SPAC还同意,一旦交易完成,将偿还金砖的一半债务,其主要投资人,即汉德勒的Jefferies公司,也获得了大约375万美元的金融和资本市场咨询费。

Landcadia在其监管文件中披露了这些潜在的冲突。

起初,金砖的交易乍一看好像所有人都是赢家。体育博彩网站DraftKings是早期SPAC的成功案例之一,投资者对此兴趣十足,纷纷涌入。

Landry’s餐厅是费尔蒂塔王国的一部分,它的首席财务官里克·莱姆说,“在DraftKings与SPAC合并取得巨大成功之后,费尔蒂塔与Jefferies正好有一个SPAC在寻求收购,金砖在线游戏公司与SPAC合并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到12月底,金砖在线上涨了160%,并于纳斯达克市场上市,交易代码为GNOG。从那以后,它一直在走下坡路,该股已下挫约50%。目前稳定在13美元,但仍然比10美元的发行价高。

根据费尔蒂塔自己的说法,他的一些其他业务正在上升。除了一系列高端酒店、餐馆和赌场之外,他还拥有Post Oak Motor Cars,这是一家休斯顿的经销商,专门经营似乎是为今天的SPAC大师们制造的汽车:宾利、布加蒂斯和劳斯莱斯。

早在今年2月,当SPAC开始出现问题时,费尔蒂塔告诉CNBC,该汽车经销商即将迎来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年。

讽刺的是,自称是前纳斯达克做市商的雷·德·维沃5月3日在推特上说:“下午好,5月的GNOG持有者们,有人看到费尔蒂塔了吗?来解释下为什么我们今年下跌超过了30%?”

费尔蒂塔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