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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去年新生儿数量或创60年来新低,出生率下降影响经济增长前景

Photo by Rui Xu on Unsplash

《华尔街日报》报道,中国可能已经减轻了疫情对其经济的影响,但出生率的不足正在影响其经济增长前景。

在短期内,得益于快速阻止病毒蔓延和国家的大量投资,中国经济看起来相对强劲。一些经济学家今年早些时候预测,到2028年,中国可能会超过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比预期的要早几年。

但在人口结构方面,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已经落后。在中国十年一次的人口普查结果出来之前,有一些迹象表明,2020年中国出生的婴儿是1961年以来最少的,而在1961年时中国遭遇了大规模的饥荒。

Capital Economics本月的一份报告称,生产力增长放缓和劳动力萎缩有可能使中国永远无法超越美国。或者说,如果中国真的超越了美国,美国也会在移民的帮助下再次夺回榜首位置,不断补充其劳动力供应。

该机构伦敦的经济学家马克·威廉姆斯(Mark Williams)将其比作上世纪80年代末意大利经济超越英国,但很快又被追上的“超车时刻(il sorpasso)”。

上述报告称,随着越来越少的年轻人取代越来越多的退休人员,中国的劳动力预计每年将缩减0.5%以上。相比之下,在美国,由于生育率比中国高,加上移民的支持,预计未来30年内,美国的劳动力规模将扩大。

在《华尔街日报》对人口学家和经济学家的调查中,对中国2020年出生人口的估计中值是从2019年的1465万下降15%。最保守的估计是下降10%。

中国周日公布,预计其2020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为72447元,人口学家表示,这表明中国人口去年仅略有增长。有关中国总人口、出生和死亡人口的详细数据预计要等到4月公布人口普查结果。

有几个城市已经报告出生人数大幅下降。温州、合肥和宁波的人口分别约为800万到900万人,这几个城市表示去年其出生人口分别下降了19%、23%和12%。

公安部本月早些时候表示,2020年中国户籍登记的新生儿有1000万多一点,比2019年下降了15%。并非所有婴儿都在当地警方登记,但这一数据仍预示着官方出生人数将大幅下降。

人口统计学家说,这场疫情可能是抑制出生的原因之一,并在已有的问题上雪上加霜,包括育龄妇女人数减少,以及许多在独生子女政策下从小没有兄弟姐妹的夫妇不愿意生二胎。

去年疫情来袭时,来自天津的32岁母亲李依依(Li Yiyi)有一个3岁的孩子,她曾对生第二个孩子持观望态度。她的丈夫是一家旅游公司的IT技术员,由于企业难以维持生计而减薪,李女士决定回去工作。

儿子上了学前班,她现在在一家物流公司做管理员。生第二个孩子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说:“我们犹豫了好几年,我想现在终于下定决心了。一个就够了。”

瑞士信贷在去年网站上链接的一份报告中称,2020年前10个月,中国20个城市的妇产医院的分娩量下降了24%。

报告称,这些发现“预示着政策制定者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要求他们取消剩余的计划生育控制措施,转而为提高出生率主动提供支持。”

2016年中国取消独生子女政策,掀起了对二孩热潮的预期。国家卫健委的数据显示,2016年中国民营妇产科医院数量比2013年增长了近40%。2016年的婴儿潮中,中国的出生人数增长了7.9%达到1786万,但事实证明这只是昙花一现。此后每年的出生人数都在下降。

医生说,很多医院都在减薪,缩减产房规模。南京一家妇女儿童医院的儿科医生说,2020年该医院的新出生人数比2019年缩减了约五分之一。这位医生说:“我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失业。”

为了增加出生人数,中国各地的一些地方政府已经开始悄悄允许家庭生第三个孩子,而不是官方允许的两个孩子。在2月18日的一份声明中,国家卫健委表示,将让中国经济萧条、出生率一直特别低的东北地区的地方政府探索试行取消生育限制。

但人口学家说,即使在全国范围内取消限制,目前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一旦出生率开始下降,就很难扭转趋势,这就是奥地利人口学家沃尔夫冈·卢茨等人2006年提出的 “低生育率陷阱”。在广东的独立人口学家何亚夫说:“未来几年,出生率可能会不断下降。”

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的报道,政府的一些政策顾问将提出鼓励更多生育的措施,包括将产假从目前的3个月延长到6个月,以及对二孩的住房和教育费用进行补贴。

中国即使以补贴或其他激励措施说服中国夫妇多生育,但由于独生子女政策的影响挥之不去,出生率可能仍然很低。根据官方数据,从2017年到2019年,15岁到49岁的女性数量平均每年下降500多万。

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社会学家蔡勇说:“中国的低生育率摆在这里,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会持续下去。”

中国曾表示,自动化将部分抵消劳动力减少的影响。布鲁金斯学会经济学家杜大伟(David Dollar)对这一假设表示怀疑。他说:“要将自动化的实际变化与劳动力的减少进行协调是很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