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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回归南海苏比克湾,是因为中国对菲律宾的“胁迫”吗?

《南华早报》报道:很快,菲律宾可能就会欢迎美军回归,回到30多年前华盛顿放弃控制的一个面向南海的重要军事基地。

观察家们说,中国肯定会觉得这样的举动“令人不安”,但菲律宾认为来自中国的“威胁”日益增强,可能会使美菲关系回到历史常态。

美国军队拟定重返菲律宾一个庞大的前军事基地。美军已经离开这个基地三十年了。这看起来将加剧中美这两个超级大国在南海的竞争,因为拟议中的重返对菲中的关系产生了影响。

苏比克湾(Subic Bay)在菲律宾的位置。黄色虚线为菲律宾主张的南海主权;红色为中国被称为“九段线”的主权主张。图源:SCMP

苏比克湾曾经是美国在亚洲最大的海军基地,其面积几乎与整个新加坡相同。但在冷战后的时代,关于基地租赁费用的分歧导致美国军队于1992年撤出。

美国海军苏比克湾海军基地的鸟瞰图,1990年1月1日。图中有突击者号航空母舰(CV 61),塔拉瓦号两栖攻击舰。在其北方的阿拉瓦码头,还可以看到一艘硫磺岛级两栖攻击舰,以及至少七艘其他两栖舰(LPD、LSD、LST)。PH1(Nac) David R. Sanner, U.S. Navy,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然而,这一切可能即将改变。上月底有报道称:根据美国菲律宾之间《加强防务合作协议》(EDCA)的要求,这个基地可能被考虑作为一个新的选址。这一协议允许美国在菲律宾进行军事基地建设并运营相关设施,以及轮流派遣长期驻守。

EDCA最初于2014年签署,在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于2016年上任后被搁置,因为他希望与中国建立更为紧密的关系。

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官方肖像照。菲律宾第16任总统,任期( 2016年6月30日-2022年6月30日)。Government of the Philippines,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但在他的继任者小费迪南德·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 Jnr)的领导下,协议现在又恢复了,他的国防部上个月发表声明说:菲律宾正在与美国合作,加快现有地点的《加强防务合作协议》项目,并“探索新的地点,以建立一个更为可信的共同防御态势。”

小费迪南德·罗慕尔德兹·马科斯(1957年9月13日-),现任菲律宾总统(第17任),曾任菲律宾参议院议员、菲律宾众议院议员、北伊罗戈省省长等职务。他是已故菲律宾独裁者费迪南德·马科斯和伊梅尔达·马科斯夫妇之子,故而在一般称呼上,人们为区分其父子之名,通常泛称其为“小马科斯”。Philippine Department of Foreign Affairs

现有的《加强防务合作协议》地点,包括距离苏比克湾内陆方向大约55公里处的塞萨尔·巴萨空军基地(Cesar Basa Air Base);吕宋岛中部的拉蒙·麦格赛伊堡(Fort Ramon Magsaysay),这是菲律宾最大的军事基地;以及棉兰老岛南部的伦比亚机场基地站(Lumbia Airport Base Station)。

据信,苏比克湾是菲律宾军队参谋长巴托洛梅·维森特·巴卡洛中将(Bartolome Vicente Bacarro ),上个月告诉菲律宾媒体的另外五个EDCA基地之一,在美国副总统卡马拉·哈里斯访问菲律宾不久之前,美国曾对这些基地表示过兴趣。

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的研究员许瑞麟(Collin Koh)说,在“南海的威胁”增强的情况下,这些额外的地点最早可能在今年12月或明年1月得到确认。他说“马尼拉可能会加快”审核与批准程序,比如最近菲律宾海军人员被中国海警船只“强行”扣押而发生的冲突,因为他们持有中国的火箭残骸。

然而,许瑞麟说小马科斯总统可能会推迟确认新的EDCA基地选址,直到他完成了计划在下个月对北京进行的国事访问之后,以避免在中国政府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加强防务合作协议》肯定会在小马科斯总统访华期间被讨论。

许瑞麟说:美军返回苏比克湾“会让北京感到相当不安”,因为这将“允许美国人加强对附近关键水道的监视,特别是高度战略性的巴士海峡”。巴士海峡是吕宋海峡的一部分,将菲律宾最北端的岛屿与台湾分开。

许瑞麟说,这也将使美国能够扩大其在南海地区的军事存在,并参加更多的多国联合军事演习,如一年一度的美菲“肩并肩”演习(Balikatan),过去曾有来自澳大利亚以及其他地区观察员部队参与。

将马尼拉锁定在“美国联盟体系”中

澳大利亚和美国都已经与菲律宾签订了《访问部队协议》(Visiting Forces Agreement),允许他们的军人在菲律宾领土上开展行动。

据报道,美国的亲密盟友日本现在也在关注这样的军事协议,新加坡东南亚问题研究所的访问学者亚俞涯(Aries Arugay)说:“这将是巨大的改变,是一件大事,因为它将真正把菲律宾锁定在美国的联盟体系中。”

日本和菲律宾已经有了密切的防务关系,前者在2013年承诺要帮助马尼拉保卫其在南海的“偏远岛屿”,并在2018年的美菲联合演习中派出一支由非武装部队和装甲车组成的小分队,发挥“人道主义支持作用”。

亚俞涯说,东盟的其他成员将在很大程度上欢迎美国增加在菲律宾的军事存在,因为他说,在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领导下,“他们对美国的不满”是美国在此地区的“缺席多于存在”。

亚俞涯说:“东盟成员国一直渴望美国在此地区有更多的参与,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中的很多人转向中国,因为他们认为美国不可靠,不靠谱。”

他还表示:鉴于苏比克湾军事基地的庞大规模和有利的地理条件,美国重返这个前海军基地 “是有意义的”。

华盛顿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智囊团的高级研究员格雷戈里·波林(Gregory Poling)表示同意,不过他也指出,任何可能在苏比克湾设立的新基地都不会在“规模或功能”上与美国当年的老基地相似。

他说:“新基地将完全由菲律宾控制。马尼拉必须事先批准任何联合演习和美国部队的轮换。尽管如此,EDCA的扩大还是凸显了中国的持续胁迫在最大的程度上,促使了菲律宾寻求与美国更紧密的军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