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美国中期大选中,知名畅销书《乡下人的悲歌》作者J.D.万斯当选为俄亥俄州的联邦参议员。自出书成名后,他成为一个越来越有争议的人物。《大西洋月刊》这篇写于去年7月的旧文,抨击万斯在走向从政道路后,已经不是一个讲真话的人,而是变成了一个可鄙的、令人厌恶的丑角。
我们该如何称呼一个背叛了他曾经声称相信的一切的人呢?
对于一个小心眼的、自私自利的两面派,我们称之为“出卖者”或“背后捅刀子的人”。(有时我们用动物对这些人进行指责,称他为老鼠、臭鼬或黄鼠狼。) 对于对更重要的忠诚的重大背叛,譬如国家和信仰,我们使用“叛徒”或“变节者”这些更庄重的词汇。
但是,我们应该如何称呼J.D.万斯,这个自称是乡巴佬的人,从海军陆战队员变成了常春藤大学法学院毕业生,又变成了风险资本家,又变成了参议院候选人?(注:现在他已经是当选参议员)
无话可说了。
他在俄亥俄州对自己人的背信弃义太严重了,以至于他不能用“机会主义者”的标签来逃避,而他在参议院竞选中玩弄的那些卑鄙和荒唐的把戏又显得格局太小了,以至于他还不能被称为叛徒或边节。
我的朋友普雷特·巴拉拉,纽约南区的前美国检察官,最近试图描述万斯,得出的结论是 “可怜的失败虫和装腔作势的、虚情假意的蠢人”,但这是一个很大的词。为了提炼出万斯作为公众人物的本质,进入我脑海的词是一个以字母a开头的词(注:混蛋a**hole,后文有提到)。
我不会随便使用这个词,说的时候也不舒服。严格意义上讲,我是一个文化人。我曾在几所高等教育机构担任教学者(我在此提醒你们,我不代表任何机构,只代表自己)。我不会建议我的学生使用这个词。
但当我考虑到万斯愚蠢而又可恶的道德崩溃时,这个词是很恰当的。
在万斯的家乡阿巴拉契亚地区,一些人认为他的回忆录《乡下人的悲歌》是空洞的、不准确的,但有一段时间,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被他的写作和公开演讲所吸引。
万斯小时候生活在俄亥俄州的一个钢铁小镇,夏天在肯塔基州东部的山上度过,而我是在新英格兰腐朽的工厂中长大的,属于工人阶级但并不贫穷。我欢迎他愿意对他(和我)的人投以批评的目光,特别是在保守派多年来只关注少数族裔社区功能失调的情况下。
万斯在政治中心获得了早期的支持,特别是在保守派中。美国的工人阶层穷人,无论他们在哪里,事实上都需要来自中右翼的公民代表,这些人可以坦率地谈论政府的局限性,可以为严厉的爱和个人责任提出道德理由,但这种理由是基于共同的经验、共同的价值观和真正的同情心。像万斯这样的人可以成为这个候选人。
也许,是像万斯这样的人可以成为候选人,但正如我们现在所了解到的那样,这个人并不是万斯本人。不久前,他谈到了贫困白人对教育的自我挫败的偏见。他承认他身边长大的一些人有自我毁灭的习惯。
万斯在一本杂志上写道,特朗普“是文化海洛因”,提供了一种“快速兴奋”,但无法解决这个国家问题的方案。这是一个来自阿片类药物泛滥中心的人提出的强有力的指控。
但一旦万斯决定他想去华盛顿,而且在特朗普的支持者彼得·泰尔向一个政治行动委员会投入1000万美元支持他之后,所有这些都消失了。
作为一名候选人,万斯在自己的社区里不是一个讲真话的人,而是成为了一个可鄙的、令人厌恶的丑角。他对真实性的尝试是如此令人讨厌,因为是如此公然地做作。
例如,他最近在推特上试图通过抨击纽约市来讨好俄亥俄州农村居民,这种做法令人尴尬且外行,我们只能怀疑是哪个社交媒体顾问想出来的。万斯在推特上说:“问一个严肃的问题,””我很快就要去纽约了,我想知道住在哪里。我听说那里很肮脏恶心,很暴力。但它是像行尸走肉第一季还是第四季?”
当共和党评论员利兹·梅尔指责他这种无厘头的恐惧言论时,他回应说,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毫无幽默感,没理解他自己号称的这个笑话。
同样,这也是为什么某个词会立即涌上心头的原因。
更糟糕的是,万斯不仅否定了他早先对特朗普的看法,而且以无情的玩世不恭的态度这样做,拥抱这位前总统和他的疯癫,同时对媒体的反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俄亥俄州选民的愚蠢(投票给特朗普),一副“你又能把他们怎样”的态度。
他告诉《时代》周刊:“如果我真的在乎这些人和我所说的我在乎的事情,我需要巴结并支持他。”
好吧,人们现在只能想象他们的感激之情,富裕的风险资本家万斯已经同意接受特朗普作为他的政治救世主。
这些事件并不是孤立的失策。
作家蒂姆·米勒最近在堡垒(美国中右翼新闻网站)上指出,在一周的时间内,万斯不仅在推特上发表了他对纽约的表演性恐惧,而且还“为一个纳粹分子辩护,不让他被踢出推特……分享了一个为选举欺诈阴谋辩护的话题……幻想地声称谷歌‘隐藏’了他的网站”,并“嘲笑记者说他们受到了国会大厦暴动的心理创伤。”
万斯的言辞比米勒的描述还要糟糕。例如,万斯将一个白人民族主义团体的领导人尼克·富恩特斯的影响降到最低,只说他是“”一个巨大的网络喷子,他不应该被那些想“控制我们在自己的国家被允许说什么”的“科技公司”之一(即推特)踢出去。
最近,他冒险进入特朗普前顾问塞巴斯蒂安·高尔基的疯狂视频节目,声称“民主党是一个无子女的政党”,因此不重视未来。这是受过教育的右翼分子试图获得工人阶级信任的常见用法。
万斯反击了他在政治光谱上的许多批评者,把他们都称为“堕落的自由主义者”,这正是一个殷勤和自以为是的混蛋会说的那种话。
我表示歉意。我曾希望避免使用这个词,但没有别的词了。
平心而论,万斯很难说是最令人反感的共和党人。他不像来自德克萨斯州的共和党议员路易·戈默特,也不像来自田纳西州的资深共和党参议员玛莎·布莱克本,这些人在说话时都会在自己周围形成一个愚蠢的静电场。
他甚至也不是俄亥俄州最疯狂的候选人,最近,他的初选对手乔希·曼德尔拍摄了自己以自由的名义焚烧医用口罩的画面。共和党中充满了这样的表演性小丑。
但万斯的可怕之处在于,他知道得更多。他有意与自己以前的观点保持距离,这表明他完全认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骗子。
我怀疑万斯也在阅读有关自己的媒体报道,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一个早年获得名声的年轻人会相信他可以直接跳到国家办公室。以《华盛顿邮报》对特朗普友好的专栏作家亨利·奥尔森为例,他写道,万斯让美国的精英们感到害怕,因为“他没有向民意调查或捐赠者阶层投降,去努力融入其中”。
但是,跟随民意调查,跟着有钱的捐赠者演奏的吉它摇摆,正是万斯正在做的事情。
他愚蠢的推文,最近宣布俄亥俄州最重要的问题是确保南部边境的安全,他从泰尔这样的“普通人”那里获得了数千万美元的支持,这些都表明,万斯就是这个肮脏的政治沼泽地里有史以来长满最多苔藓的一个生物而已。
这种虚伪使他与美国政坛的其他人物没有区别,如参议员汤姆·科顿和乔什·霍利,他们是特权和精英教育的产物,现在却假装是那些被遗忘的人民的的守护者。(可以预见的是,万斯最近表达了他对这两个人的钦佩之情)。
到目前为止,万斯对美国民主的危害,不如科顿或霍利这样有抱负的独裁者。他似乎也没有像来自纽约的共和党女议员伊利斯·斯特凡尼克那样,完全致力于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职业主义者。大多数情况下,他只是一个.……嗯,你知道。
可悲的是,俄亥俄州人现在没有了一个愿意把痛苦的真相说出来的候选人,而有了一个土生土长的儿子,这个人长大后回来,却把他们的怨恨和文化失调变成了武器。
他的野心是由其他人的钱助长的,而这些人永远不会屈尊住在中西部。像其他民粹主义的骗子一样,他说服自己,他应该被任命为带领这些乡巴佬摆脱苦难的人。
毫无疑问,万斯会欢迎诸如自己被称为平民主义者、救世主、本地人这样的词汇。但是,当想到一个试图收割他们选票的诈骗犯时,穷人和工人阶级的选民可能会想到另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