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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大后,中国领导人提拔更多“战狼”外交官

《华尔街日报》报道,多名中国领导人青睐的“战狼”外交官在中共二十大上获得提拔,包括驻美大使秦刚,这显示中国领导人将继续以对抗性的方式与美国打交道。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正在对其外交政策团队进行全面改革,提拔一些对其最忠诚和最具战斗力的大使,此举可能会使中国外交官在对抗西方时更有攻击性。

驻美大使秦刚获得提拔。Smithsonian’s National Zoo, CC BY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据熟悉此事的人士透露,习近平钦点的驻美大使秦刚自2021年7月以来上任,是明年春季成为中国外交部长的主要竞争者。现年56岁的秦刚以其在维护中国利益时经常使用粗暴言辞而闻名,他在上周六被任命为共产党中央委员会205名正式成员之一,这使他成为自毛泽东时代结束以来,第一位直接晋升为中央委员会正式成员的现任大使。

现任外交部长王毅于周日加入由24名成员组成的政治局,接替即将退休的杨洁篪,成为中共的最高外交官员和与美国的主要联系人。王毅曾被认为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外交官,在2013年成为习近平的外交部长后,他采用了一种更加强硬、有时甚至是尖刻的态度。

秦刚和王毅是习近平所要求的展示强硬外交的主要倡导者,在这位领导人的愿景驱动下,他们希望建立一个上升的、不妥协的中国,挑战美国的全球优势地位。专家说,随着习近平为他的第三个领导任期分配工作,将在未来几个月内完成的人事调整表明,中国政府将不会为日益加剧的紧张局势所阻挠,仍然致力于对美国采取对抗性立场。

华盛顿智库史汀生中心中国项目主任孙云说,任命秦刚为外交部长将表明“中国外交官的选择,完全由习近平主导”,他在选择人员时抛弃了惯例。孙云说,在他与中国领导人的“特殊关系”的支持下,秦刚可能会“在与美国的外交中发扬习近平的战斗精神”。  

中国与美国和其他西方大国的关系,因中国政府的贸易和产业政策、人权记录及其对与台湾进行外交活动的民主国家的恐吓而恶化,中国称台湾是中国领土。

今年,由于习近平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仍然支持莫斯科,而拜登则遏制了对中国的先进芯片出口,紧张局势继续加剧。美国和中国官员讨论了拜登和习近平下个月在印度尼西亚举行的20国集团峰会期间会面的可能性,但分析人士认为,即使会面如期进行,也不会有和解。

据熟悉这一问题的人士说,习近平的外交政策任命,也有助于他将外交决策集中在党的最高层的计划。他们说,外交部将减少对习近平决定的影响,而更多地关注执行这些决定,而且必须比以前更积极地执行。

中国外交部和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政府的宣传部门)没有回应采访。

虽然许多世界领导人亲自负责外交政策,并使其国家的外交议程与他们的优先事项保持一致,但外国官员和分析人士说,习近平的行动值得注意,因为其缩小了关于外交事务的辩论空间,使官员们在面对中国激进的外交活动时,更难回击或质疑。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研究中国外交政策的助理教授狄伦·罗说:“毛泽东靠的是暴力,邓小平靠的是金钱,而习近平则越来越依赖意识形态来使他的统治合法化。这当然限制了中国外交官和外交的灵活性。在外交政策问题上,替代性的、新的思维空间非常小。即使有,也不会由那些对那个最重要的人来说有影响力的人来阐述。”

习近平通过动摇中国外交部来夺取对外交政策的控制权,中国外交部的外交官曾因其巧妙的专业精神而在国外普遍受到好评,但习近平认为他们缺乏热情。他的政府让更多外部人士进入外交部,并授权其他党和国家机构帮助制定北京的外交议程。

据熟悉情况的人说,近年来,由习近平担任领导的党的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和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已成为外交事务的主要决策机构。据这些人说,习近平还开始亲自对某些关键的外交任命进行权衡,并降低了外交部的决策职能。

据熟悉习近平指示的人士称,习近平在与西方打交道时主张采取战斗的方式,并批评一些中国外交官“崇拜美国”。他的要求促使许多外交部官员接受咄咄逼人的“战狼”精神,这种精神是根据一部关于与美国领导的雇佣军作战的退役士兵的中国电影命名的,其特点是行为粗暴。

本月,中国驻英国领事馆人员与反党的抗议者发生冲突,使这种策略成为头条新闻。

冲突现场视频截图。图源:BBC

2019年开始,中国外交领域出现许多变化,当时党的执行官员们进入外交部,并告诉外交官们要表现出更多的战斗精神。几乎没有外交经验的官员在外交部担任大使和中层职位,他们带来了商业、经济和媒体方面的专业知识。根据华尔街日报对政府记录和国家媒体报道的审查,中国现在有大约二十几位从外交部以外任命的大使,大约是2012年此类大使数量的两倍。

一些官员将这种任命描述为“掺沙子”,这是一个毛泽东时代的短语,指的是在一个既定体系中加入外来者以动摇现状的做法。

即使在提拔职业外交官时,习近平也打破了决定关键位置任命的长期先例。据熟悉此事的人说,他亲自挑选了当时的副外长秦刚作为驻美国大使,尽管秦刚没有担任过大使或与美国事务直接相关的任何角色。这些人说,中国领导人认为外交部的首选人选郑泽光太温顺,无法与美国人打交道。郑泽光后来成为中国驻英国的大使。

在担任负责与欧洲关系的副外长期间,秦刚在欧洲驻北京的外交官中,以主张符合习近平优先事项的强硬立场而闻名。自从抵达美国后,秦刚既使用亲切友好,又运用强硬的言论两种手腕,譬如他开展外联活动,与马斯克和比尔·福特等知名商业领袖会面,同时对他认为的华盛顿的挑衅行为进行回击。

根据华尔街日报查阅的一份会议记录,在今年早些时候与商界代表的一次聚会上,秦刚警告说,美国必须对台湾“不干涉”,并重申了习的立场,即如果和平统一不可能,中国准备武力夺取台湾。这位大使还赞同习近平的观点,即美国正在衰落,而中国的全球实力正在上升。

中国驻美国大使馆将采访要求转给了外交部,后者没有回应。

习近平还将其他外交政策方面的资深人士提拔为中央委员会委员,使他们有可能担任高级外交职务。他们是国家安全事务高级官员、前副外长之子刘海星,以及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刘建超。两人都曾在外交部以外的地方工作过,这与习近平推动以更广泛的背景和专业知识来加强外交队伍的做法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