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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美国电台,如何崛起成为保守派媒体巨头?

纽约时报报道了在中期选举前,美国一家保守派媒体巨头的崛起。这家此前默默无闻的电台网络与众多保守派名人签约,通过他们的声音放大一系列虚假信息,还利用旗下的各大平台交叉推广内容,深入到了美国大部分主流媒体接触不到的地区。其号称获得了千万听众,影响力不容小觑。

塞勒姆官网截图。下同。

近几个月来,保守派人物埃里克·梅塔萨斯(Eric Metaxas)、塞巴斯蒂安·戈尔卡(Sebastian Gorka)和查理·柯克(Charlie Kirk)利用他们在全美联合举办的广播节目,讨论投票机被操纵的毫无根据的指控,指责选举官员腐败,支持选票欺诈阴谋论。

现在,在11月8日的中期选举之前,这三人参加了一个巡回演讲,将在亚利桑那州、乔治亚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其他战场州宣传这些观点,宣传共和党候选人。

这些电台主持人和他们的巡演,是由一个共同的赞助人组织起来的:塞勒姆媒体集团(Salem Media Group),这是德克萨斯州欧文市的一家公开上市的媒体公司。梅塔萨斯、戈尔卡和柯克与公司签订了合同,其也是《战地演讲者》巡回活动的主办方。这次巡回演出还邀请了六位保守派媒体人士,包括休·休伊特和丹尼斯·普拉格,他们也与塞勒姆签有协议。

近50年前,塞勒姆由两位连襟创建,是一个基督教广播网络,随着它在中期选举中日益采取激进立场,其已悄然转变为一个保守的媒体巨头。公司曾公开表示,希望保守派选民在11月8日的选举中踊跃投票,而主持人则放大了阴谋论者的信息,包括有关投票过程的错误信息。

塞勒姆在这次巡演的宣传材料中说:“美国灵魂的战争已经打响。”其称,电台主持人前往各地是为了“影响那些犹豫不决的人”。

塞勒姆的市值接近4500万美元,比Cumulus Media和iHeartMedia等音频媒体竞争对手,以及福克斯新闻等保守媒体机构都要小。但它的突出之处在于,其右翼政治与基督教内容的融合,以及由100家广播电台和3000多家附属电台组成的庞大网络,其中许多深入到美国大部分主流媒体接触不到的地区。

塞勒姆还运营着数十个宗教和保守派网站,以及播客、电视新闻、图书出版和一个社交媒体影响者网络。公司称其新闻内容是“主流媒体的解毒剂”,称其拥有1100万广播听众。


今年,公司通过资助《2000头骡子》向电影领域扩张,这是一部被大规模揭露但很受欢迎的电影,声称2020年总统选举存在严重的选举舞弊。此剧由保守派人物迪内希·迪索萨(Dinesh D’souza)执导,他与塞勒姆有协议,并对其他在塞勒姆有节目的人进行了采访。公司计划在本月出版这部电影的图书版。

反对虚假信息、支持媒体竞争的非营利组织自由出版社的总裁克雷格·亚伦(Craig Aaron)说,普通公众可能对塞勒姆不太熟悉,“但他们的主持人都是名人,他们的影响力很大,这让他们成为几乎无人所知的保守媒体中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塞勒姆没有回应记者的采访请求。公司负责发言的高级副总裁菲尔·博伊斯(Phil Boyce)在一份关于战场州巡回的新闻稿中说,“从来没有哪一次中期选举比这次更重要,塞勒姆很高兴能站在前面和中心,带头冲锋。”

梅塔萨斯、普拉格、柯克、休伊特和德索萨没有回应置评请求。戈尔卡在回应置评时表示,《纽约时报》是“假新闻骗子”。

由于主办方讨论了关于选举舞弊的阴谋论,塞勒姆面临着法律挑战。选举技术制造商多米尼安投票系统公司的前高管埃里克·库默(Eric Coomer)自2020年以来就以诽谤罪起诉了塞勒姆、梅塔萨斯和几家媒体,此前他在直播中被指控长期实施选举欺诈,并加入左翼反法运动。

范德比尔特大学的政治历史学家、《权利的信使:保守媒体和美国政治的转变》的作者妮可·亨默(Nicole Hemmer)说,塞勒姆的影响是深远的。

她说:“他们利用自己的许多不同特性,协调传递信息,传播错误信息,这破坏了民主。”

塞勒姆电台成立于1974年,当时在北卡罗来纳州只有两个小型电台,由爱德华·阿辛格三世(Edward G. Atsinger III)和斯图尔特·埃普森(Stuart W. Epperson)这对连襟所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在全国稳步增加了更多的电台,并出售了大量的布道广播时间。塞勒姆现在存在于大多数主要的无线电市场。


公司于1999年上市,当时互联网正在兴起。塞勒姆在招股说明书中表示,将专注于收购数字平台,并通过其渠道交叉推广内容,以吸引新受众。

2006年,塞勒姆收购了保守派政治网站Townhall.com;其他与保守派网站的交易接踵而至,包括HotAir、Twitchy和PJ Media。2014年,它收购了一家名为老鹰出版的出版公司,2014年收购了保守派博客RedState和Regnery, Regnery拥有安·库尔特(Ann Coulter)和劳拉·英格拉姆(Laura Ingraham)等保守派作者。

去年,Regnery表示,它“很自豪能与密苏里州共和党参议员乔希·霍利并肩作战”。在1月6日国会暴动后,西蒙与舒斯特出版社放弃出版霍利的书,而Regnery同意为他出版。

今年夏天,塞勒姆增加了一个播客,由两位“文化勇士”主持,他们是脱口秀《自由站》的罗布·麦科伊(Rob McCoy)和布莱斯·埃迪(Bryce Eddy)。今年1月,公司将“年度文化勇士”奖授予了佛罗里达州共和党州长罗恩·德桑蒂斯,他强调要激怒自由派。

最近,塞勒姆向广告商推销了它的“360度服务”,这意味着它可以通过广播、播客、书籍、电影和网站放大信息。

政治对塞勒姆的创始人来说并不新鲜。1984年和1986年,埃普森作为共和党人竞选国会议员,均以失败告终。阿辛格曾为小布什和塞勒姆电台主持人拉里·埃尔德(Larry Elder)等共和党候选人捐款。埃尔德在去年的加州州长罢免选举中,发起了一场失败的竞选活动。在华盛顿,塞勒姆努力消除令其收购狂潮复杂化的监管障碍。

今年年初,阿辛格辞去塞勒姆首席执行官一职,接替埃普森成为董事长,后者担任名誉董事长。

RedState的前雇员本·霍威,在丹佛塞勒姆前电台评论员克雷格·西尔弗曼,以及另一名前雇员说,塞勒姆的高管基本上不参与编辑决策,直到特朗普政府开始执政。由于担心遭到报复,后者拒绝透露姓名。

2017年7月,塞勒姆在白宫举行了一场活动,几位电台主持人采访了特朗普政府的高级官员。第二天,参议院共和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和众议院共和党领袖凯文·麦卡锡在国会举行的塞勒姆招待会上发表了讲话。

参加了活动的西尔弗曼说:“很有亲密感。麦康奈尔、麦卡锡和塞勒姆互相吹捧。这感觉像是某种团队合作。”

2018年4月,塞勒姆的RedState博客解雇了几名公开批评特朗普的员工。网站的撰稿人之一、被解雇的霍威说,网站的非官方口号一直是“迎战左翼,清理右翼,但特朗普上任一两年后,一切都变了。好像批评特朗普对企业不再有好处了。”

西尔弗曼说,他的电台节目在2019年11月被停播,当时他严厉指责特朗普,称其通过停止向乌克兰提供援助,向乌克兰施压,要求调查当时的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西尔弗曼说,他随后被解雇了。

塞勒姆在当时的新闻报道中说,解雇这些员工没有政治动机,并解释说,解雇红州的员工是出于经济考虑,解雇西尔弗曼是因为他参加过非塞勒姆的节目。西尔弗曼说,根据他的合同,这是被允许的。

随着特朗普任期的结束,塞勒姆遇到了财务压力。2019年,公司表示,包括两位联合创始人的儿子在内的四名董事会成员已经辞职,因为“塞勒姆面临几次独特的财务逆境,我们正在寻找在不影响收入的情况下削减成本的方法。”两个儿子后来都回到了董事会。

塞勒姆的线下活动

2020年5月,公司采取行动,取消新招聘、暂停派息、裁员、减薪并要求供应商打折,称疫情迫使其节约现金。据报道,政府的工资保护计划免除了其1120万美元的贷款。

但从那以后,塞勒姆的财政状况有所改善。其净收入从2020年的亏损增至2021年的4150万美元,营收从去年的2.362亿美元增至2.582亿美元。

塞勒姆的政治平台是一个亮点。在8月的业绩电话会议上,塞勒姆的高管们表示,今年迄今为止,政治广告客户在塞勒姆平台上的支出几乎是2020年总统选举年同期的两倍,而2020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政治年”。首席执行官大卫•桑特雷拉(David Santrella)预测,堕胎等“热点”问题可能会增加其广告收入。

他说:“政治环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趣、激烈和紧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