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纽约时报报道,美国情报机构认为,乌克兰政府的部分人员授权了今年8月在莫斯科附近发生的汽车炸弹袭击,这次袭击导致俄罗斯著名民族主义者的女儿达莉娅·杜金娜死亡。这是一场秘密行动的一部分,美国官员担心其可能会扩大冲突。
官员们表示,美国没有参与此次袭击,没有提供情报或其他援助。他们还表示,美国事先并不知道这次行动,如果有人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会反对暗杀。他们说,事后,美国官员就暗杀事件警告了乌克兰官员。
上周,美国政府内部分享了有关乌克兰共谋的严密评估,此前没有报道过这一评估。袭击发生后,乌克兰立即否认与暗杀有关,当被问及美国的情报评估时,乌克兰高级官员重申了这些否认。
虽然俄罗斯还没有对这次暗杀行动进行具体的报复,但美国担心,这样的袭击虽然具有很高的象征意义,但对战场几乎没有直接影响,而且可能会激怒俄罗斯,对乌克兰高级官员实施自己的袭击。乌克兰对其军事和秘密计划缺乏透明度,尤其是在俄罗斯领土上的计划,令美国官员感到沮丧。
自战争开始以来,乌克兰安全部门已经展示了他们深入俄罗斯开展破坏行动的能力。然而,杀死杜金娜是迄今为止最大胆的行动之一,这表明乌克兰可以非常接近俄罗斯知名人士。
一些美国官员怀疑,杜金娜的父亲、俄罗斯极端民族主义者亚历山大·杜金才是这次行动的实际目标,执行行动的特工认为,他和女儿会在车里。
杜金是敦促俄罗斯加大对乌克兰战争力度的俄罗斯最知名人士之一,他一直是一个激进的帝国主义俄罗斯的主要支持者。
讨论上述情报的美国官员,没有透露乌克兰政府中哪些人据信授权了这次行动,谁实施了袭击,以及泽连斯基是否批准了这次行动。了解乌克兰行动和美国回应情况的美国官员要求匿名,因为涉及机密信息和敏感外交事务。
美国官员不愿透露谁警告了乌克兰,也不愿透露这些警告是向乌克兰政府中的谁发出的。目前尚不清楚乌克兰的回应是什么。
虽然五角大楼和情报机构与乌克兰方面分享了敏感的战场情报,帮助他们锁定俄罗斯的指挥所、补给线和其他关键目标,但乌克兰方面并不总是告诉美国官员他们的计划。
美国向乌克兰施压,要求其分享更多有关战争计划的信息,但效果好坏参半。在战争早期,美国官员承认,由于他们密集的情报搜集工作,他们对俄罗斯战争计划的了解,往往比对基辅的意图要多。
此后,合作有所加强。今年夏天,乌克兰与美国和英国分享了9月份军事反攻的计划。
美国官员也对乌克兰政府内部相互竞争的权力中心缺乏全面了解,包括军方、安全部门和泽连斯基的办公室。这一事实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乌克兰政府的一些部门可能不知道这起阴谋。
当被问及美国的情报评估时,乌克兰总统顾问米哈伊洛·波多利亚克重申,乌克兰政府否认与杜金娜被杀有关。
波多利亚克周二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我要再次强调,战时发生在某个国家的任何谋杀都必须具有某种实际意义。它应该实现某些特定的目标,无论战术还是战略上。像杜金娜这样的人,不是乌克兰的战术或战略目标。”
他说:“我们在乌克兰领土上还有其他目标。我指的是通敌分子和俄罗斯指挥部的代表,他们可能对我们参与这个项目的特种部队成员有价值,但肯定不是杜金娜。”
尽管在俄罗斯控制的领土上发生的破坏行动的细节一直笼罩在神秘之中,但乌克兰政府已经默认,在乌克兰杀害了俄罗斯官员,并破坏了俄罗斯的军工厂和武器库。
一名乌克兰高级军事官员表示,乌克兰军队在当地武装人员的帮助下,在被占领的乌克兰领土上,对被指控为乌克兰通敌者的人和俄罗斯官员实施了暗杀和袭击。由于话题的敏感性,这名官员拒绝透露姓名。其中包括克林姆林宫任命的赫尔松地区市长,他在8月中毒,不得不被疏散到莫斯科接受紧急治疗。
传统上,各国不会讨论其他国家的秘密行动,担心自己的行动被曝光,但一些美国官员认为,遏制他们眼中危险的冒进主义至关重要,尤其是政治暗杀。
尽管如此,美国官员最近几天还是坚称,两国政府之间的关系仍然牢固。美国对乌克兰在俄罗斯境内激进的秘密行动感到担忧,但目前还没有导致向泽连斯基政府或乌克兰安全部门提供的情报、军事和外交支持发生任何已知的变化。
据国务院发言人内德·普莱斯说,在上周六的电话中,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对乌克兰外长德米特罗·库列巴说,拜登政府“将继续支持乌克兰通过加强军事和外交手段,重新控制其领土的努力”。
国务院、国家安全委员会、五角大楼和中央情报局的官员拒绝就情报评估发表评论。
乌克兰战争正处于一个特别危险的时刻。在整个冲突过程中,美国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避免与俄罗斯不必要的冲突升级,其中一种做法是告诉基辅,不要使用美国的设备或情报在俄罗斯境内发动袭击。但现在,乌克兰最近在战场上取得的胜利促使俄罗斯采取了一系列升级措施,比如进行局部动员,并采取行动吞并乌克兰东部的大片地区。
美国越来越担心,俄罗斯可能正在考虑采取进一步措施加剧战争,包括重新采取行动暗杀乌克兰知名领导人。泽连斯基将成为俄罗斯暗杀小组的首要目标,就像在战争早期俄罗斯进攻基辅时一样。
但现在,美国官员表示,俄罗斯可以针对一系列乌克兰领导人,其中许多人受到的保护不如泽连斯基那么严密。
美国和欧洲已经对杜金娜实施了制裁。她的世界观和父亲一样,西方指责她传播俄罗斯关于乌克兰的虚假宣传。
杜金娜遇刺后,俄罗斯展开了谋杀调查,称导致她死亡的爆炸是恐怖主义行为。爆炸发生在莫斯科郊区的富裕地区奥丁索沃区,杜金娜当场死亡。
爆炸发生后,人们的猜测集中在乌克兰是否对此负责,还是为了把责任推给乌克兰人而采取的假旗行动。爆炸发生前,乌克兰对克里米亚进行了一系列袭击。克里米亚是乌克兰的一部分,2014年被俄罗斯占领。这些袭击导致杜金圈子里的极端民族主义者,敦促普京加强在乌克兰的战争。
俄罗斯国内情报机构俄联邦安全局(FSB)将杜金娜的遇害归咎于乌克兰情报机构。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在袭击发生的第二天发布公告称,乌克兰特工与一名乌克兰女子有过接触,这名女子于7月进入俄罗斯,租下了杜金娜居住的一套公寓。据FSB称,爆炸发生后,这名女子逃离了俄罗斯。
曾投票反对吞并克里米亚的俄罗斯杜马前议员伊利亚·波诺马廖夫声称,在俄罗斯境内活动的“全国共和军”组织,对这起暗杀负责。这一组织由亲乌克兰和反普京武装分子组成。
波诺马廖夫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他与全国共和军保持联系,并在针对杜金娜的行动发生数小时前就知道了此事。美国的许多官员,一直对波诺马廖夫代表此组织发表的声明持怀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