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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惧两国紧张关系,中国投资流向硅谷风险基金

《华尔街日报》报道,尽管中美两国关系紧张,2022年仍将是中国对美国投资最强劲的年份之一。而美国则担心,涌入的风投资金试图获取先进的技术,给国家安全造成威胁。

据投资者、政府官员和一份新报告称,中国对美国风险投资基金的投资正在流入。这表明尽管存在政治和国家安全风险,但硅谷和中国之间的经济关系仍然深厚。

据智库保卫民主基金会称,今年中国的投资将达到约8.8亿美元,是十几年来的至少第二高的水平。报告显示,自2010年以来,中国政府实体、基金、私人和企业向美国风险投资公司投资了至少40亿美元,另有至少35亿美元流向了美国私募股权公司。

红杉资本公司的活动。来源:红杉资本推特

硅谷投资者和国家安全分析人士说,中国资本继续支持美国大大小小的风险投资公司,有时只占风险基金的一小部分,有时则多得多。美国政府官员说,他们主要关注的不是投资金额,而是投资者在中国的个人和商业关系,获取技术信息的能力以及在风险投资公司的影响力。

政府官员说,问题在于,中国人可以利用他们作为投资者的角色,来获得启动创业公司或扩大技术公司规模的知识。智囊团报告称,这种洞察力可以告知中国如何在对美国具有战略意义的领域(如半导体和人工智能)中,资助和开发技术。

根据这份报告和这些公司的投资者,在大型全球基金红杉资本和光速创投,以及较小的硅谷公司,包括Playground Global、金沙江创投、山麓创投和11.2 Capital中都能找到中国资本。

国防部硅谷国防创新部门即将离任的主任迈克尔·布朗说:“我认为中国人在瞄准美国初创企业方面和以往一样积极。” 2017年,他发布了一份引起全国关注的,中国资本在美国初创企业中作用的报告。

山麓创投表示,中国投资者贡献了其目前管理的资产的1.59%,金沙江创投表示,其美国基金中只有不到5%来自中国。光速创投和红杉公司的女发言人说,中国投资者只为光速创投的中国基金提供资金,而红杉的中国部门独立运作。其他公司拒绝发表评论。  

当两国经济脱钩,美国的政策旨在限制中国在美国技术领域的投资时,这份智库报告的结论凸显美中关系中的一个有韧性的领域。根据这份报告,中国今年的投资将是十年前的九倍左右,仅低于2020年,当时有超过12亿美元的资金流入美国风险投资基金。

追踪中国在美国的投资具有挑战性,因为资助风险投资公司的有限合伙人往往不公开披露信息,有时使用迷宫般的结构来掩盖投资,并经常要求他们所投资的公司对其身份保密。此报告的作者说,这些美元数字低估了实际总额。

保护民主基金会的高级研究员内森·皮卡西奇说:“有限合伙人的资本流动,因其战略价值和影响而被严重低估”。他和他的同事艾米·布鲁耶尔共同撰写了这份名为“资本的武器化”的报告。报告认为,“他们的影响决定了风险资本家的思维方式,因为有限合伙人是风险资本家的客户”。

保护民主基金会是一家总部设在华盛顿的非营利组织,具有保守主义倾向,其工作主张美国对中国带来的挑战作出积极回应。

中国驻华盛顿大使馆发言人刘鹏宇说:“中国一直反对美国将国家安全概念泛化,加强不合理的投资审查。”他说,美国以国家安全为由“给正常投资设置障碍”。

Photo by Markus Winkler on Unsplash 

中国投资者的参与程度各不相同。风险投资人说,许多人在寻求财务回报,没有或不希望获得关于个别创业公司的非公开信息。他们说,其他有限合伙人要求介绍创业公司的创始人,或听取他们的介绍,并获得关于创业公司进展的季度更新,和对技术行业趋势的洞察。

在2020年的一项诉讼中,硅谷风险投资公司Hone Capital的前合伙人指称,这家公司的中国投资者中科招商投资公司指示他们,每个季度将大约20家初创企业带到中国,以寻求合作、合资和额外投资。这起诉讼正在进行中,Hone Capital声称这些要求是有问题的,因为“与中国分享敏感技术所带来的的法律问题”。

Hone Capital前合伙人布尔维·甘地说:“他们利用美国的制度,获得了300多家公司的准入资格。”

中科招商投资管理集团的律师詹姆士·李(James Li音译)说,这一指控是错误的,是这个公司的前合伙人在其客户起诉他们违反信托责任后,试图获得的筹码。

美国政府可以停止或解除来自中国的某些有限合伙人的投资。2018年的立法将这一责任交给了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这是一个由财政部领导的政府机构代表小组,负责审查外国投资的国家安全问题。这项立法,以及限制中国人获得美国技术知识的广泛行动,得到了两党的支持。但是,国家安全官员说,在识别风险投资基金背后的有限合伙人,和了解他们所带来的国家安全风险方面的挑战造成了一个盲点,这阻碍了执法上的进展。

据熟悉此事的人士透露,国家安全委员会正在起草指南,以加强和扩大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对外国交易的审查。这些人说,指导意见包括查看对手进行了多个投资的部门,即使是通过风险投资进行的小额投资也包括在内,因为这类投资将使其在这项特定技术方面具有优势。

随着中国经济的放缓,国家安全官员表示,他们预计中国对美国的投资将加速,特别是在清洁能源和半导体这些美国政府已增加投资的行业。

报告说,一家长期经营的美国风险投资公司在财务上的成功,可以进一步帮助实现中国的技术雄心。硅谷风险投资公司清谷资本(TSVC)是由中国清华大学的毕业生创立的,并一度得到这所大学资金的帮助,这让它在早期就押注了对Zoom 的投资。清华大学一个附属机构在其网站上吹捧TSVC是中国大陆在硅谷表现最好的技术基金,并称TSVC正在利用其资本和关系,与当地政府合作推进中国的半导体产业。

TSVC的普通合伙人艾希莉·葛林表示,这家公司在支持中国半导体产业或与任何政府合作方面没有任何作用,而且清华大学的关联公司已经不存在了,尽管公共登记显示,它仍有一个可使用的营业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