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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莫申科:乌克兰不是欧洲边缘问题,战争为重振欧洲安全结构提供了历史性机会

尤利娅·季莫申科是乌克兰前总理,她共同领导了乌克兰的“橙色革命”,并在随后两度担任乌克兰总理,她目前是乌克兰议会议员。近日她在《经济学人》撰文中,她为俄乌战争后的欧洲提出新的和平协议和安全框架。

俄罗斯2月份对乌克兰发起的闪电战是为了重绘欧洲地图。这一努力失败了,但代价是成千上万的人死亡:乌克兰士兵和平民,还有普通的俄罗斯士兵。

俄罗斯人被一个不敢告诉他们真相的政权欺骗,去执行他们的卑鄙任务。

克里姆林宫没能把乌克兰从地球上抹掉,欧洲和其他自由世界当然决不能允许这种努力成功。这场战争还对欧洲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影响。首先,俄罗斯的入侵重振了北约,给了欧洲一个统一的理由。另一方面,俄罗斯的行动赋予了这种团结以深深的道德使命感。欧盟已经摆脱了二十年来的怀疑和政治萎靡,正在通过为乌克兰的自由团结起来,并通过使乌克兰成为成员国的候选国来反抗普京总统。

Kremlin.ru, CC BY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在经历了一系列危机和英国脱欧的痛苦经历后,这是值得欢迎的。2022年的欧盟仍然是一个开放的地方,它在2000年代迎来了新的东方成员,我们的隔壁邻居。这一广阔的欧洲愿景需要得到捍卫,我为我的乌克兰同胞以及来自其他国家的数千名志愿者,愿意为乌克兰和欧洲的自由献出生命而感到无比自豪。但为了最有效地捍卫我们的信仰,我们欧洲人需要在某些原则上达成一致。

第一条原则是,欧洲不能再有 “灰色地带”:也就是那些处于势力范围之间的处境艰难的国家或地区。正如芬兰和瑞典加入北约的决定所显示的那样,这种区域在2月24日事实上已经消失。

“灰色地带”只会招致俄罗斯的侵略,这个国家在褪去帝国外形后,从未与自己进行和解。冷战时期外交官们所青睐的“缓冲区”和“桥梁”也是如此。它们都创造了一个安全真空,让机会主义的独裁政权有机可乘。它们的危险对欧洲和世界其他地区,特别是印度洋—太平洋地区都是一个教训。

因此,欧洲决不能支持按照2014年和2015年明斯克协议的方式,去达成的新“和平协议”。这些协议试图阻止俄罗斯在2014年3月入侵乌克兰、夺取顿巴斯地区的一部分并吞并克里米亚后的前进步伐。但实际上,他们用领土换取了和平。明斯克协议一和二中,给予俄罗斯占领的顿巴斯地区的实质独立,实质上是将乌克兰对其工业中心区的主权割让给了俄罗斯。

乌克兰也不能从其他国家,特别是俄罗斯那里得到模糊的“安全保证”。这一点在1994年的《布达佩斯备忘录》中尝试了,根据这个备忘录,俄罗斯与西方大国一起保证乌克兰边界的不可侵犯性。任何“布达-明斯克”协议都将是一个外交变种,奖励克里姆林宫使用武力,使其土地掠夺合法化,并鼓励其他“特别军事行动”。

历史证明,唯一有效的安全保障是北约的第5条承诺(针对任何一个成员国发动的武装攻击,应被视为是对全体成员国发动的武装攻击)。

这使我想到了所有欧洲人必须接受的第二条基本安全原则。“在所有人都安全之前,没有人是安全的”。

在国防、能源和粮食方面,所有国家都需要安全,并有权对它们做出自己的选择。任何国家都不应该在国际会议上对其他国家在这些领域的选择行使否决权。

我们必须放弃这样一种损人利己的观念,即欧洲外围的危机比其法德核心的危机构成的危险要小。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勉强地、零敲碎打地努力限制危机对周边地区的影响。

但历史证明,边缘地区的麻烦可以构成生存的威胁,譬如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或者俄罗斯在2008年对格鲁吉亚的攻击,当时它夺取了后者大约五分之一的领土,并剥夺了其主权完整。这种侵蚀会蔓延开来,那次入侵是后来吞并克里米亚和占领顿巴斯部分地区的前奏。

我相信,如果2008年我们没有浪费更新和重建地区秩序的机会,这一切是可以阻止的。欧洲不能把乌克兰的命运作为一个边缘问题而忽视它。

自2014年以来,多年来毫无建树和失败的谈判,以及欧洲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所看到的五个多月的最惨烈的战斗,已经毫无疑问地表明,乌克兰的安全不能在真空中解决,保护其主权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我们必须抓住这一时机,呼吁达成新的协议,反映并加强关于国家边界不可侵犯的新共识,这需要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所有大国都参与其中。

乌克兰正在为欧洲而战,这为世界提供了一个历史性的机会,以解决那些所谓维护和平的摇摇欲坠的安全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