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前总理哈珀正将民粹主义与保守主义的火炬,传给保守党候选人溥礼瑞。CBC的评论文章指出,在实践中,这种将社会粗暴的分为敌人和朋友的民粹主义,似乎往往更倾向于寻找替罪羊,而不是提供解决方案。
加拿大前总理斯蒂芬·哈珀说,他在2006年至2015年领导的保守党政府,实行了他所说的“民粹主义保守主义”。本周,哈珀对溥礼瑞( Pierre Poilievre)表达了支持,认为后者领导的保守党表示将完全认可这一描述。
人们只能猜测,为什么这位前总理决定采取不寻常的步骤,在目前的保守党领导人竞选中为一位候选人背书,以及为什么他选择现在这样做。
也许溥礼瑞的竞选活动有一些理由,让他相信他需要额外的推动力来达到目的。也许溥礼瑞的竞选活动做得很好,但想确保胜利是明确和压倒性的。
也许哈珀的祝福是为了帮助保守党在激烈的竞争之后进行整合。
也许哈珀只是真的,真的不喜欢庄社礼(Jean Charest,另一党领候选人)。
不管原因是什么,哈珀的印记象征性地将他的个人政治项目,与溥礼瑞自己的政治和领导方法联系起来。并不是说前保守党领袖们安德鲁·希尔或艾林·奥图尔,曾经承诺要与哈珀的做法来个大决裂。但是,如果有保守党人担心下一任领导人会把党带向何方,哈珀给他们的信息是,他的保守主义包括溥礼瑞。
哈珀的民粹主义保守主义理论
哈珀他2018年的书《此时此地》中写道,在这个民粹主义骚动的时刻,保守派面前有三条可能的道路。
他们可以坚守对保守主义的教条主义观点,以及对供给学派经济学的意识形态信仰;他们可以“加倍支持肆意的民粹主义”;或者他们可以“改革保守主义,以解决推动民粹主义动荡的问题……使保守主义能适应工人和中产阶级的实际关注、利益和愿望”。
哈珀认为,这第三种方法,他称之为“民粹主义保守主义”或“实用保守主义”,与他的政府风格相似。
他写道:“新的民粹主义保守主义,需要将保守主义思想用于应对普通人面临的现实挑战”。
这并不是一个本质上不合理的概念,即使哈珀的更多分析中存在重大漏洞。不过首先,现在还不清楚一个“民粹主义保守派”会对气候变化做些什么。
也不清楚溥礼瑞的政府方法会有多“实际”,因为他的竞选活动基本上避免提出详细的政策建议。
他说将任命一名联邦监察员,以确保加拿大大学符合他关于保护言论自由的标准;他希望将加拿大打造成“世界区块链之都”,但他唯一的气候政策是取消国家碳价格。
他对通货膨胀的分析,排除了全球因素,所以他对加拿大央银的看法是有问题的。他对住房问题的抱怨总的来说方向是正确的,尽管他的解决方案却是建立一个对市政府进行惩罚和奖励的新制度。
溥礼瑞喧嚣的民粹主义
哈珀将民粹主义相当善意地定义为,“任何将普通人的广泛利益,置于少数特权阶层的特殊利益之上的政治运动”。
但这玩意儿也可以被定义为更具有内在敌意的东西。用荷兰政治学家卡斯·穆德的话说,“一种认为社会最终被分成两个同质的、对立的群体的意识形态,即’纯洁的人民与腐败的精英’”。(我在写2017年保守党领导层竞选时也引用了穆德对民粹主义的构思)。
在实践中,民粹主义似乎对提出解决实际问题的实际方案兴趣不大,而更热衷于寻找可以指责或怨恨的人,长于以一种能够威胁到传统体制的方式反体制。
穆德写道:“民粹主义,呈现出一种摩尼教(一种将祆教与基督教、佛教混合而成的哲学体系)的观点——只有朋友和敌人”。
哈珀已经展示了这种民粹主义的一些特点。他的政府似乎以与学术界和公共政策专家的斗争为乐,他攻击“自由主义精英”。在《此时此地》一书中,他进一步扩展了西方社会可以分为“各地人”和“某地人”的理论(各地人指全球化的人,某地人指当地人)。
溥礼瑞已经完全接受了民粹主义的语言。如果说哈珀提出的保守主义,是担忧助长民粹主义的一种回应,那么溥礼瑞似乎提出的是一种颂扬保守主义理想的民粹主义。
溥礼瑞围绕着“看门人”阻碍加拿大人的想法开展竞选。在他因发誓要解雇加拿大央行行长而受到批评后,他声称,“渥太华的精英们给普通人造成了伤害,他们却为我要让他们负责而感到不安”。
他呼吁他的支持者们“站出来反对觉醒文化”(最初来源于非裔美国人英语中的表达“stay woke”,用于表达黑人对种族不公等问题萌发的政治意识。2010年以后,woke已成为一个不仅限于有色人种语境、使用范围更广泛的词语,并在始于2013年的“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中得以广泛传播),他的竞选团队批评他自己的政党选择了一个“劳伦森精英自由派媒体人”来主持一场辩论( 加拿大的上层精英)。
溥礼瑞在今年早些时候的筹款呼吁中写道:“糟糕的政客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而这个系统却在保护他们。媒体、专家、教授都说我不应该那么强烈地攻击特鲁多”。
民粹主义会走向哪里?
哈珀显然是赞同这些说法的。如果你相信世界是溥礼瑞描述的那样,他的论点无疑是有吸引力的。但是,这种民粹主义究竟会把保守党引向何处?
在追求英国脱欧的民粹主义梦想的同时,英国的保守党在过去六年里已经毁掉了三位首相。他们的现任领导人鲍里斯·约翰逊在一场暴风骤雨般的丑闻中被赶了下去。
在美国,共和党已经掉入了民粹主义的无底洞,成为一个歇斯底里的、反民主的个人崇拜。阿尔伯塔省省长杰森·肯尼很可能认为自己是一个民粹主义的保守派,但在上任不到三年就被自己的政党赶走了。
如果可以想象民粹主义可以带来建设性的改革(至少在理论上),那么证据表明,对抗精神一旦被接受就不容易控制。抛开最坏的情况,也不难看出民粹主义的做法最终可能弊大于利。
但是,哈珀的政党,现在已经准备好接受溥礼瑞作为其新的旗手,并毫不掩饰的以民粹主义保守主义的姿态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