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的Dan Strumpf报道了香港回归25年后的情况。随着香港回归25周年临近,香港曾经激烈的民主运动已经因国安法的执行而几乎彻底消失,这同时也标志着香港内部政治阵营关于民主进程的争斗也变得毫无意义。加美编译,不代表支持其中观点。

25年前,在中国恢复对香港的主权之前的几个小时,刘慧卿(Emily Lau)和一群同僚在当地的立法机构周围系上了一条黄丝带,以示他们争取更多民主的斗争将继续。
民间领袖们在大楼的阳台上发表演讲,要求在这个即将成为英国殖民地的地方举行更多的公开选举,人群大声欢呼。
四分之一个世纪过去了,刘慧卿不再是立法者,推动民主的运动也被粉碎了。她利用一些闲暇时间去探望被监禁的前同事,在过去两年的国家安全镇压中,这些反对派运动几乎被完全摧毁,而刘慧卿曾经是其中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
刘慧卿说:“人们看到一切都在他们眼前瓦解了。这里和别处的许多人从未想过事情会发生得如此之快,香港、自由和安全会像这样崩溃。”
中国领导人计划于本周访问香港,以纪念香港7月1日从英国回归25周年,这标志着北京已经完全控制了这个城市,结束了对其政治前途的争论。中国和香港的民主运动者之间互相竞争的民主愿景,在中国统治下的前四分之一个世纪中占主导地位,在中国镇压之前,双方的碰撞使大规模抗议活动定期暴发。
《基本法》是1997年香港成为中国特别行政区后的宪法文件,保证也限制了香港的更大民主,包括最终通过普选来选举城市领导人。然而,中国采取了一个狭隘的解释:只有忠于北京的“爱国者”才有资格竞选香港的最高职位和其他职位。他们说,批准候选人有助于确保香港仍然是祖国的一个稳定部分,让这个职位不会成为挑战共产党的潜在起点。
早在1997年,人们对八年前的天安门事件记忆犹新,人们普遍担心香港这个充满活力的公民社会、拥有自由的新闻界和强烈的地方认同感的地方,会被置于枷锁之下。
看着中国军队的卡车车队在7月1日凌晨越过中国大陆边境进入香港,记者马克·克利福德说他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时正在为商业周刊报道香港的克利福德说:“我不会说我害怕最坏的情况,但我意识到最坏的情况可能发生。”
克利福德后来加入了支持民主的小报《苹果日报》的母公司的董事会,其在去年被当局扣押资金,在创始人黎志英和一些高管被捕后关闭。

最终,中国政府并不需要军队。两年前实施的国家安全法,使香港的民主运动遭到破坏。国安法将包括分裂、颠覆、恐怖主义和与外国势力勾结的行为定为犯罪。其中模糊的措辞意味着当局可以宽泛地解释它。
香港最后一位英国总督彭定康说:“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在最后却相当迅速。”
他在午夜交接后乘皇家游艇不列颠尼亚号驶离。彭定康将香港争取民主的突然结束,归咎于北京转向威权主义。
英国的殖民统治者在回归前的几年进行了民主改革,但从未允许人们选举城市的领导人,立法机构仍由复杂的机制选择,仅部分由民众投票决定。
1997年后,香港的民主之争变得越来越两极化。到2019年,100多万人上街游行要求民主,随后发生了暴力的社会起义,在支持民主的“黄丝”和支持建制的 “蓝丝”之间选择立场的压力甚至使家庭分裂。
在刘慧卿用黄丝带包住香港立法会的当晚,汤家骅(Ronny Tong)通过电视观看了交接仪式,对未来感到紧张。作为香港的主要律师之一,他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越来越多地成为民主的倡导者,与他人共同创建了公民党,这是民主阵营的一个温和派别,在香港的立法机构中赢得了席位。
2007年,中国政府制定了在十年内实现香港行政长官普选的时间表,引发了香港民主阵营内多年的争论。北京坚持对候选人进行审查是一种妥协,汤家骅认为这是向更全面的民主迈出的可接受的一步。

他在谈到他的民主派盟友时说:“他们想要一个完美、理想的系统。我不怪他们,但这是注定要失败的。”
刘慧卿认为,不让人们在选择候选人上有发言权的选举,根本就不是选举。她说:“他们承诺的普选并不是真正的普选。”
北京在2014年8月最终提出的建议,引发了大规模的抗议活动,并对香港的道路进行了近三个月的占领。政府不予理会,运动最终失去了动力。
2019年,在一项拟议的政府法案引发了抗议活动之后,民主运动重新焕发活力,这项法案将为在香港的犯罪嫌疑人引渡到中国大陆铺平道路。几个月来,这座城市被半个世纪以来最严重的动乱所震撼。2014年抗议活动时的香港行政长官、国安法的支持者梁振英说:“香港不是主权国家,只是一个特别行政区。”
那时,汤家骅已经从公民党辞职,认为党内成员已经变得过于激进。2017年,他加入了新当选的行政长官林郑月娥的内阁,成为内阁中唯一有民主背景的成员。他的许多前同事现在都在监狱里。

刘慧卿于2016年退出了香港的立法机构。她计划在回归纪念日的第二天去德国度假,她说一些朋友开玩笑地建议他们陪她去机场,以防警察阻止她离开。
她说:“我希望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但如果真发生了,也只能发生。我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