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分析了美国亚裔选民的数据,作为美国增长最快的选民群体,亚裔美国人的选票可能即将决定美国选举的结果。尽管目前亚裔美国人仍然偏向民主党,而且人口趋势也偏向民主党,但作为一个多元化的群体,共和党仍有很多机会争取亚裔的支持。
陈仁宜是个非特朗普式的人物(他是米特·罗姆尼2012年竞选总统的首席政策顾问),正准备在11月竞选加州州审计长,这是一个技术官僚职位,负责确保州议会批准的资金得到妥善使用。
他说:“我有与民主党人合作的记录,我对这个职位的论点是非意识形态的。”
这可不是许多搞运动的保守派会说的话。如果能获胜,他将成为自2006年以来第一个在加州担任全州职务的共和党人。作为第二代台裔美国人,陈仁宜也代表了共和党更大胆的野心之一,赢得亚裔美国人的投票。
亚裔美国人(现在通常被称为亚裔美国人/太平洋岛民,或称AAPI)是蓝色的(支持民主党),他们以二比一的比例投票给拜登,比拉美人更偏民主党,拉美人对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支持率,在2012年至2020年间下降了10多个百分点。
亚裔美国人拥有1100多万合格选民(占总数的近5%),是全美国所有主要民族或种族投票群体中增长最快的。他们曾经集中在纽约和加利福尼亚,现在居住在全国一些最具竞争力的地区。俄亥俄州中部有南亚以外最大的不丹人社区。约有60万亚裔美国人居住在休斯顿及其周边地区,另有60万居住在达拉斯,40万居住在亚特兰大的郊区。
根据数据公司TargetSmart的数据,在佐治亚州,与2016年相比,2020年亚裔选票的增长,是拜登在当地获胜幅度的五倍以上。民主党赢得了佐治亚州的两个参议院席位,因此如果没有亚裔选票的激增,民主党就不可能夺得总统位置和参议院。
在2014年至2018年的中期投票中,亚裔美国人的投票率上升了50%,而从2016年到2020年则上升了三分之一之多。这是所有族裔群体中最大的选票增长,证明对民主党的胜利至关重要。来自加州的民主党女议员赵美心说,“我们已经从边缘地带,到了胜利的边缘。”
但2020年是一个不寻常的年份,竞选是在针对亚裔美国人的大范围种族主义攻击中进行的。根据一个倡导团体“停止AAPI仇恨”的数据,在2020年3月至2021年12月期间,有近1.1万起针对亚裔美国人的“仇恨事件”被报告给这个团体。
令人震惊的枪击事件包括在达拉斯韩国城的一家发廊发生的枪击事件,以及在亚特兰大的水疗中心发生的另一起枪击事件(8名受害者中有6人是亚裔)。许多亚裔美国人认为特朗普坚持提及“中国病毒”,激起了反亚裔情绪。出生于越南,在国会代表佛罗里达的一个选区的斯蒂芬妮·墨菲说,“这让我们意识到,我们的选票就是我们的声音。”
现在,种族主义仍在继续,但特朗普并不在2022年的选票上。
亚裔选民在另一个方面也很蓝色(指忧郁),他们与全国人民一样,对现任总统的表现感到不安。经济学人/YouGov民调发现,拜登在亚裔选民中的支持率,从2021年7月的66%下降到2022年3月的42%,之后有所回升(见图1),下降幅度比黑人或拉美人更大。在此期间,认为美国处于错误轨道上的亚裔美国人的比例,也比其他群体上升得多。
民意调查有所波动,但过去一年的几次选举都指向了同一方向。
2021年11月,格伦·杨金为共和党赢得了弗吉尼亚州州长的职位。他的竞选经理将此部分归因于AAPI群体对经济的担忧。
2022年2月,旧金山的选民强行罢免了当地学校董事会的三名进步成员,这反映出亚裔对学校的政策感到失望,这些政策有助于黑人和拉丁裔学生,但对高分的亚裔美国人不利。
2021年,在深蓝的纽约市,一名共和党人以强硬的反犯罪纲领竞选市长。他以大比分落败,但却赢得了四个亚裔美国人聚居的选区。来自皇后区的民主党议员孟昭文在推特上说:“我们的政党最好开始更多地关注亚裔选民”。
永远的AAPI?
如果这些迹象是一种指南,那么亚裔美国人将在2022年向共和党人摇摆几个点。问题是,边际收益是否预示着更大规模的转变。亚裔美国人是否会像犹太裔美国人一样,成为民主党联盟中可靠的组成部分,或者像意大利裔美国人一样,向共和党摇摆?
有两个理由让人认为共和党能够取得大的进展。首先,亚裔美国人是一个非常多样化的群体。他们来自许多国家,说100多种语言,信奉不同的宗教。直到最近,他们几乎不承认“亚裔美国人”这个词,除了作为人口普查的一个类别。人们认为自己是日裔美国人、韩裔美国人或越裔美国人;最后这组人成为了一个倾向于共和党的子群体,就像拉美人中的古巴人一样。
根据智库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亚裔美国人中最富有的10%,比任何其他群体中最富有的十分之一都要富有。来自印度和中国的移民在科技工作者中占了过高的比例;他们包括微软、谷歌、Adobe和Zoom的老板。但最贫穷的十分之一亚裔美国人比平均水平略差,最富有和最贫穷的亚裔美国人之间的差距,一直比整个美国人增长得快(见图2)。华裔美国人的收入差距甚至更大(见图3),如果他们只是因自己的社会经济利益而投票,那么亚裔美国人的选票会分裂。事实上,在1992年,微弱的多数投票给老布什。
第二,在美国最大的种族群体中,亚裔美国人是独特的移民,十个人中有六个人在国外出生(这与35%的西裔人、12%的非裔和4%的白人形成对比)。按照目前的速度,到2060年将有4600万亚裔美国人,比今天的非裔美国人还多。共和党人似乎有吸引许多新移民的合理机会。
但实际上,新来的人往往与他们的家人和邻居所属的政党进行政治接触(或根本不接触),这使民主党人具有先发优势。在2000-20年期间,随着亚洲人的涌入,代表少数族裔的民主党比共和党人更多地接触他们,因为共和党的队伍中存在着一股反移民的本土主义。根据民调机构AAPI Data的数据,除越裔美国人外,民主党人在每个群体中的人数都超过了共和党人。
总体而言,亚裔美国人对民主党人的认同度为2比1(见图4)。
旧有观念的转变
加州大学河滨分校的卡西克·罗摩克里希南认为,自1996年以来,亚裔美国人向左转,是美国任何种族群体中最大的政治摇摆。
根据AAPI的数据,43%的亚裔美国人支持更大的政府和更多的服务;只有19%的人说他们想要更小的政府和更少的服务(图5)。超过四分之三的人希望联邦采取更多行动来应对气候变化;五分之四的人支持更严格的枪支法律。
政治筹款组织AAPI Victory Fund的瓦伦·尼科雷认为,尽管亚裔美国人可能是美国最异质的族群,但他们的投票和组织是同质的,是民主党的一个团体。
其他特点表明,共和党人将发现这个群体难以分裂。
亚裔美国人的教育程度高于平均水平,超过一半的人至少拥有研究生学位。而在印度裔美国人中,这一比例为75%(全国平均为38%)。拥有高等学位是投票给民主党的最可靠预测因素之一。
亚裔美国人比全国平均年龄略小,在美国出生的亚裔的中位年龄只有19岁,而所有在美国出生的人的中位年龄是36岁,而年轻选民倾向于左派。
塔夫茨大学下属研究机构Circle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在18至29岁的亚裔美国人中,有78%的人支持拜登在2020年参选,比全国的年轻选民多出20个百分点。而且,在美国出生的亚裔比新来的人更爱民主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在总人口中的比例可能会增加。
因此,随着亚裔美国人的政治意义上升,两党都有工作要做。墨菲说:“我们必须仔细倾听他们的问题,而不是依靠身份政治。”
陈仁宜不太好意思地承认:“共和党并不总是欢迎各种肤色的人”。共和党人正在逐步将亚裔美国人剥离民主党。但他们还没有能力完全将其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