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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首家新冠疫苗工厂面临停产,为什么它这么难找到客户?

金融时报报道,去年年底,南非的阿斯彭药业控股有限公司(Aspen Pharmacare)签署了一项许可协议,将强生公司的新冠疫苗装瓶并在整个非洲销售。非洲在疫情早期的疫苗抢购中失去优势,所以这项举措被誉为非洲大陆的救命稻草。但是六个月后,由于缺乏需求,工厂处于关闭的边缘。

当被问及在去年接种了两剂辉瑞疫苗后是否会接种加强针时,70岁的艾格尼丝·莫哈勒(Agnes Mohale)不认为有什么意义。这位住在约翰内斯堡最大乡镇索韦托的退休人员说,“我不知道这有什么用。我不会去接种第三针。我并不担心。”

PV2 Andrew W. McGalliard,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莫哈勒不愿意寻求额外的保护,这反映出南非的需求在减弱,那里只有5%的人接种了加强针,6千万人口中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接受了第二针注射。这只是整个非洲广泛趋势的一部分,它有助于解释为什么非洲大陆最大的疫苗制造厂的未来会受到怀疑。

与其他大陆相比,非洲的新冠肺炎感染死亡人数一直很低。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分析,尽管非洲人口占全球人口的16.7%,但在疫情期间,非洲仅占世界1490万超额死亡人数的8.3%。一些专家说,低死亡率可能是由于非洲是最年轻的大陆,其中位年龄为19.7岁,而欧洲为42.5岁。

专家们说,由此导致的人们不愿意接种疫苗以及当地糟糕的卫生基础设施意味着,当疫情在其他地方成为流行病并产生更有力的新变种之后,非洲可能继续受到这种疾病的困扰。同时,当地疫苗生产可能造成的损失或使非洲大陆对未来的疾病准备不足。

非洲联盟疫苗交付联盟主席Ayoade Alakija博士说:“这种缺乏疫苗接种的势头,正在影响我们对下一个变体或下一个病毒威胁的动态准备状态。这正在危及当地和区域的疫苗生产工作,这些工作被用来确保我们不会回到疫情的起点。”

难以保持商业可行性对疫苗生产不是好兆头。在疫情开始时,只有四个非洲国家有疫苗生产的能力:南非、埃及、塞内加尔和突尼斯。现在,有15个非洲国家的疫苗生产项目正在进行中。

距离世界卫生组织要求各国在2022年6月前确保70%的人口接种新冠疫苗的最后期限马上到了,只有毛里求斯和塞舌尔这两个非洲国家实现了这个目标。摩洛哥和卢旺达正在接近70%的目标。

只有17.4%的非洲人口接种了两剂疫苗,比例是所有大陆中最低的。在欧盟国家中,相同的比例为73.5%。

非洲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约翰·恩肯加松博士说,2022年中期70%的目标“对非洲大多数国家来说显然无法实现”,目标期限应该设置为今年年底。

然而,私下里,许多公共卫生官员认为,由于对疫苗的犹豫不决和之前的高感染率,这一目标现在已经无法实现。世卫组织的一项分析表明,即使在Omicron变体席卷非洲大陆之前,大约三分之二的非洲人在去年年底前可能已经被感染。

一位参与该机构疫苗推广工作的前非盟高级官员承认,达到70%的疫苗接种覆盖率的目标对大多数非洲国家不再适用,但又没有取消这个目标,因为“没有人想成为第一个说放弃的人”。

南非Covid Comms SA的公共关系专家Chris Vick说,由于Omicron感染似乎不那么致命,南非的需求已经减弱,因为“一种自满感”。

最近的第五波感染是由Omicron的两个子变种BA.4和BA.5引起的。这两种病毒在日常生活中基本没有被注意到,引起严重疾病或死亡的风险也不大。Vick补充说,“人们已经厌倦了,人们对接种疫苗作为一种预防措施的重视程度比以前要低得多。”

这种疲劳感在整个非洲大陆普遍存在,非洲的公共卫生官员必须处理一系列广泛的问题。在非洲人口最多的国家尼日利亚,只有8.1%的人接受了两针疫苗接种。第二大国埃塞俄比亚的情况好一些,为18.5%,但仍远远低于70%的目标。

喀麦隆流行病学家、Epicenter Africa区域代表Yap Boum教授说:“因为大部分非洲人都感染过,当你考虑到这种低风险,再加上对疫苗的不信任,那么人们当然不会去接种疫苗了。”

他说,在非洲,新冠肺炎在健康问题上的优先次序已经“大大下降”,“一些国家还有营养不良、疟疾、霍乱、黄热病、麻疹等健康问题,为什么要把新冠问题列为优先事项?”

在南非,为了找工作,人们更没有时间进行疫苗接种。调查发现,疫苗接种点的宣传效果很差,地点很偏远,而且关闭得太早,工人和贫困地区的人没办法及时去。

Vick说:“人们不再认为接种疫苗是一个优先事项。”现在的问题是“你如何将其提升到社会优先事项的高度”。

索韦托未接种疫苗的口罩商贩坦迪韦·姆波夫(Thandiwe Mpofu)说,她不再担心新冠疫情。这位36岁的老人说:“我以前很担心,现在成了我们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但是恩肯加松强调,尽管整个非洲对接种新冠疫苗的需求在减少,但不能允许当地的疫苗生产半途而退。

他说:“世界上的每个地区,包括非洲,都应该能够及时生产疫苗,这样我们就不会陷入指责北半球剥夺南半球获得疫苗的权力的争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