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时报的William D Cohan采访了电动皮卡生产商Rivian的创始人兼CEO罗伯特·约瑟夫·斯卡林格。斯卡林格从小就热爱汽车，此后就立志与生产一辆能够减少碳排放的汽车。从麻省理工获得博士学位后，他筹集了数十亿美元大胆创业，过程中也走过很多弯路。Rivian最终上市，市值一度超过福特和通用汽车的总和，但之后遭遇了股价暴跌。

我正坐在一辆最近上市的Rivian R1T皮卡的方向盘后面，准备在这家公司位于伊利诺伊州诺默尔镇的330万平方英尺的制造厂附近的赛道上进行试驾，工厂位于芝加哥西南132英里。我的左脚踩在刹车上。我的右脚踩在油门上。两者都贴着地面，但我还没有动。

莉莉·马卡鲁索和劳拉·伊万是我这次Rivian处女之行的向导，她们要求我从3开始倒数，当我数到1的时候就把脚从刹车上拿开。她们还催促我打起精神，顺便问我是否有晕车的症状。我开始有点紧张，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在传统的卡车上（就是那种有内燃机的卡车），“猛踩油门”是不允许的，因为这样做会使发动机充满气体。但我在一辆Rivian车上。它没有发动机，只有一个巨大的电池组，就在我所坐的车厢下面。我数到一，松开左脚。R1T爆发了，我的意思是在路上爆发了。我们的速度似乎是用了一个瞬间，就从0到远远超过了每小时60英里。能感觉到巨大的G力（一种惯性力，在飞机或汽车加速或减速时感受到的力道）。

这么多原动力让我有点吃不消。我立即感到恶心，好像我可能会晕倒。我开始想，我很快就会和午餐时吃到的美味的托斯卡纳卡瓦塔比面条、晒干的番茄、焦糖洋葱和菠菜分开，这是由Rivian公司的烹饪项目经理乔希·格拉瑟准备的，他每天负责监督3000份饭菜的制作。格拉泽在R1T的营地厨房上烹饪我的午餐，这是一个豪华的多用途户外烹饪装置，可以完全组装在皮卡的底部滑入和滑出（需要额外支付5000美元）。

几秒钟后，我把脚从油门上移开，立即结束了肾上腺素的疯狂飙升。然后，我带着R1T通过一系列考验，它毫不费力地爬上一堆巨石，以45度角爬上碎石和泥土护堤，然后是一些真正的高速转弯。我拒绝了马卡鲁索提出的从岩石堆上倒车的建议，回到基地后，我被起价为6.75万美元的R1T震撼了。

这辆皮卡是电动汽车技术的一个奇迹，也是一个人几十年来的决心的结晶，他就是罗伯特·约瑟夫·斯卡林格（Robert Joseph Scaringe），Rivian公司的12000多名员工和几乎所有其他人都叫他“RJ”。39岁的斯卡林格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他的外表和举止都很像克拉克·肯特（超人的人类身份），就连那副方框眼镜和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都很像。他偶尔也会模仿超人，这并不令崇拜他的人感到惊讶，这是因为他在2009年创办Rivian公司后取得的成就。

他曾经为了给他约会的女人留下好印象，在佛罗里达州跑了一场马拉松。他以一个鼻子之差超过了她，尽管她受过训练而他没有。还有一次，在沙特阿拉伯的吉达，为了筹集资金，他和一个朋友爬上了一个561英尺高的旗杆。斯卡林格说：“那时候很热。我当时穿着西装，但我把领带丢掉了。”他在加州拉古纳海滩的房子在一座大山上。当朋友们来的时候，他经常随意地建议去“散步”，他那些毫无戒心的客人很快就发现这是一次七英里的徒步旅行。他告诉我：“一旦你走了三英里，除了回头路就没有别的退路了。我总是能让人们这样做。很有意思。”

撇开这种爱竞争的癖好不谈，斯卡林格可以被描述为反埃隆·马斯克。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有一个妻子和三个年幼的孩子。他是素食主义者。由于多年来最成功的首次公开募股之一，11月，公司筹集了137亿美元，与马斯克的2650亿美元相比，他现在的净资产接近5.3亿美元。

他唯一的关注点就是制造汽车，改变我们消费化石燃料的方式，试图应对气候变化。他对火星、火箭、建造隧道或推特都没有兴趣，无论是使用还是拥有。他有6万多名推特追随者，但很少发推文。事实上，他只关注少数几个人，其中两个是杰夫·贝佐斯和西班牙出生的厨师何塞·安德烈斯。

对冲基金经理丹·勒布说：“他完全就像一个严肃的脚踏实地的人，生活在美国中西部，并建立了这个企业，”他对Rivian进行了上市前投资。“他一直都很有想法。他与那些随心所欲的人正好相反。一切都是经过计划和分析的。”而且已经计划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斯卡林格从17岁起就渴望经营自己的汽车公司，他在佛罗里达州的大西洋海岸边长大，就在卡纳维拉尔角的南部。他说：“如果你在我小时候去我的卧室，你会发现床底下有汽车引擎盖，壁橱里有挡风玻璃。”我们一起坐在Rivian的交付中心，那里有几百辆R1T正在等待运送给预先订购的客户。

随着我的脉搏恢复正常，斯卡林格展开了他的人生故事。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就开始摆弄汽车并修复它们。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意识到他所喜爱的内燃机汽车是造成世界上最严重问题的一个重要原因，包括污染、气候变化和石油战争。他说：“我进入了一段对此感到非常沮丧的时期。”

在一次家庭旅行中，他决定要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他告诉我，他的“粗略想法”是创办一家汽车公司。当时他正在上高中。他说：“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这有多复杂。我也不知道这里会包含什么。然后我开始思考‘你该如何去做这种事情？”他跟随他的父亲（也是一位名叫罗伯特的工程师）的脚步，来到纽约州北部的罗切斯特理工学院，并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毕业。

在大学里，斯卡林格开始意识到，他需要大量的资金来创办一家汽车公司。他不确定哪种方法更明智：为一家大型汽车制造商工作十年，获得一些信誉，然后试图根据这些工作经历筹集资金，还是找到一条“更快速的道路”。他没有耐心，而且有点天真，便选择了更快的解决办法。他决定去剑桥的麻省理工学院获得硕士学位，然后在麻省理工的斯隆汽车实验室获得机械工程的博士学位。

在麻省理工，他了解到大的汽车公司非常善于规模化生产，推出新的车型和风格，也非常善于重复现状。但他们并不擅长改变方向或引入全新的概念。他说：“变化越大，就越难被采纳。也许改变一个门把手架构的想法的复杂性处于某个层次。但改变一个车辆架构的想法处在又一个层次。而改变你的整个员工队伍，以不同的方式专注于软件和电子产品这想法的复杂性完全是另一个层次的，你必须重新设计公司的内脏。”

他的博士论文是对“均质电荷压缩点火发动机”的研究，这是一种同时压缩空气和燃料，以更有效地创造动力的方法。但是，他的结论是，他在试图解决错误的问题。斯卡林格说：“我们不需要制造更好的发动机，我们需要的是不制造发动机。”

在剑桥的一个夏天，斯卡林格决定尝试减少他的碳足迹。他想，如果他要成为应对气候变化的直言不讳的倡导者，他需要以身作则。他洗了冷水澡。他关掉了空调。他停止使用洗衣机和烘干机。他追踪了自己的碳使用量。他发现他仍然在使用大量的碳。他说：“感觉很糟糕，我永远不会主动选择这样做。因此，对整个世界说，‘就这样，像120年前那样生活’永远不会成功。”

他一直在考虑成立一家公司，用电动马达生产小型汽车，认为汽车越小，碳足迹越小。但那个夏天之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意识到，要激发电动汽车的大规模应用，大约等于1亿辆汽车，需要制造人们愿意拥有的东西。

他说：“没有人会主动报名参加洗冷水澡，也没有人会主动不使用他们的洗衣机。那次灵光一闪让我说，‘现在我意识到我需要建造一些大家都想要的东西，而且它需要诱人到能够远远超越你的内燃替代品。’”

麻省理工学院国际机动车项目的研究主任詹姆斯·沃马克是美国汽车行业中采用丰田“精益生产”理念的先驱，他记得在麻省理工学院与斯卡林格见面5分钟后，他就被斯卡林格震撼了。他心想：“哇，这家伙真与众不同，这家伙与这里的其他人处于不同的水平…这家伙可以改变世界。”

在2009年获得博士学位后，斯卡林格再次面临是为一家成熟的汽车公司工作，还是自己创业的决定。他说：“在没有资金、没有团队、没有技术、没有工厂、没有供应商、没有品牌、没有产品的情况下，我自己开公司成功的可能性低得惊人。概率真的是非常低。”不过，在经过比较后，他认为开公司比作为一个入门级的博士员工，对一个老牌公司产生影响的概率要高。

创办汽车公司的时机再好不过了。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通用汽车和克莱斯勒都处于破产状态，亟需联邦救助。福特之所以能逃脱同样的命运，是因为它在危机发生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资产，包括其标志性的商标，抵押给了别人。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斯卡林格专注于创造一个新的跑车原型，他可以围绕这个原型建立一个品牌，一旦第一个模型流行起来，就可以推出新产品，而这正是马斯克将特斯拉变成一个巨无霸的策略。斯卡林格勉强让这辆跑车运转了起来。他解释说：“在视频中，它看起来很真实，在现实中，它的真实度只有0.0001%。”他决定放弃这个项目，从头开始。他说：“那两年使我对我们试图解决的问题有了更成熟的理解，那就是我们该如何使影响最大化？一旦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就会有一种精神上的灵光一闪，好像一把巨大的锁打开了。”

就在那时，斯卡林格萌生了制造电动皮卡的想法，即R1T。他说：“这是在美国最受欢迎的车型，”他说到皮卡车：“它是道路上效率最低的车辆。每个人都告诉我们，我们试图做的事情是疯狂的，所以让我们去证明他们不是。在最好的情况下，我们已经在它之上建立了一个企业。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们已经向现有的制造商证明了能有不同的看法。”

在这个过程中，他重新设计了皮卡车的经典结构。传动轴不再从前到后，这为卡车中间的存储空间（包括厨房）开辟了空间，并使斯卡林格和他的团队能够将R1T的营销重点放在户外探险上。他随意地、频繁地告诉人们，他正在建造皮卡中的巴塔哥尼亚（环保户外服饰品牌），或者他所说的“探险车”。（巴塔哥尼亚公司的前首席执行官罗斯·马尔卡里奥是Rivian公司的董事会成员。）

当时，电动汽车变得越来越不小众，但电池供电的皮卡似乎仍然很牵强。而且，斯卡林格又一次被对资本的需求压倒了。他告诉我：“你可以说服自己用很少的钱创办一家汽车公司。当你开始学习更多的知识并更多地了解这个问题时，你会意识到这不是能用100万、200万或1000万做的事情。这是你需要数十亿美元的东西。”

斯卡林格已经为Rivian筹集了数十亿美元，来自各种蓝筹投资者。除了Rivian在2021年11月的IPO中筹集的137亿美元外（这是自2014年以来，美国最大的IPO），他还在2019年2月至2021年1月的五轮融资中筹集了另外104亿美元左右的资金，其中的投资者包括普信、富达、福特、亚马逊、巴美列捷福、曼海姆投资（汽车拍卖公司，富裕的考克斯家族的关联公司）和对冲基金经理勒布。

富兰克林·邓普顿、黑石、Coatue管理公司和D1资本也对Rivian进行了投资。福特、亚马逊、曼海姆和普信分别从Rivian公司购买了25亿美元的可转换票据的一部分。曼海姆将负责销售Rivian的客户换购的汽油动力车，而Rivian正在为亚马逊建造10万辆电动送货车。在去年7月前往得克萨斯州进行蓝色起源号亚轨道飞行的途中，贝索斯驾驶着一辆R1T。

资金到位后，斯卡林格开始实现他的梦想。Rivian于2017年以1650万美元的价格从Diamond-Star汽车公司购买了位于诺默尔的工厂，这家公司是克莱斯勒和三菱汽车的合资企业，于2015年关闭。公司翻新了这桩建筑，并为其增加了70万平方英尺的空间，并计划增加更多。沃马克说：“诺默尔那里有一大堆人，他们体内的肾上腺素爆表，希望能开得更快。”Rivian公司计划在亚特兰大附近建立一个新的生产基地。公司的总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欧文市；软件开发和汽车电子部门位于帕洛阿尔托。

在早期，斯卡林格和他的父亲抵押了他们拥有的房屋，并将收益投资于Rivian公司，Rivian是“印第安河”（Indian River）一词的混合体，印第安河是斯卡林格在佛罗里达州长大的地方附近的泻湖。斯卡林格还从Global Oryx公司筹集了1.6亿美元，这家公司是沙特的大型多元化控股公司阿都拉迪贾米尔（Abdul Latif Jameel，ALJ）的一个子公司。

斯卡林格指出，ALJ与麻省理工学院有慈善联系，包括其世界知名的“贫困实验室”，实验室由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比吉特·班纳吉和埃丝特·杜弗洛共同创立。他说，尽管有沙特的关系，Rivian并没有因为贾米尔家族的投资引来任何反对者。他说：“又不是PIF投资于我们公司”，他指的是沙特主权财富基金，“这就是一个经营全球国际业务的沙特裔的富裕家族，它当然在沙特也有业务，但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真正提出‘我们如何才能为世界做得更好’问题的企业。”

毫不奇怪，斯卡林格筹集的数十亿美元资金已将他在Rivian公司的所有权稀释到2%以下，尽管他被授予了类似于马斯克的期权，有可能让他拥有更多。他预计到在某些时候会因此受到批评，但他不会拥有马斯克级别的财富。他告诉我：“如果我的动机纯粹是为了赚大钱，有很多比我们现在的做法要简单的方法。这是一个非常难赚到大钱的方法，也是一个非常难以赚钱的方法。”

斯卡林格已经犯了很多错误。今年1月，上市两个月后，Rivian的首席运营官罗德·科普斯宣布他将离开公司，当时公司正准备在2021年制造约1000辆汽车后，加大生产力度。（公司在2022年第一季度生产了2553辆卡车。）科普斯的意外离职对Rivian的股票造成了严重打击。消息一出，股价下跌近9%。

公司随后解释说，科普斯的退休已经计划了几个月，并已经在12月发生了。斯卡林格告诉我，科普斯和Rivian在IPO之前就分道扬镳了，他在招股书中没有被提及，但混乱是在科普斯于1月份更新了他的领英页面之后造成的。斯卡林格解释说：“对任何投资者来说事情都是非常透明的，当被当成了一个惊喜。事后看来，我们应该更积极的做事。”他补充说，这是“管理不善的沟通”。

然后还有劳拉·施瓦布的问题，她在2020年12月以销售和营销副总裁的身份加入，是从阿斯顿·马丁美洲区总裁的职位上被挖走的。施瓦布被解雇后提起的诉讼中称，她上任6个月就遭遇了严重的性别歧视，当时公司正在进行IPO。

她在Medium上写道：“Rivian公开吹嘘自己的文化，所以当我加入这家公司时，几乎立即经历了一种有毒的兄弟文化，这种文化排挤女性，促使公司犯错，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向人力资源部门提出了对性别歧视的担忧……‘男孩俱乐部’文化，以及它对我、我的团队和公司的影响。” 她写道，两天后，她被解雇了。

施瓦布还声称，她试图提出她的观点，即Rivian车辆的价格太低，但没有人愿意听。她写道：“公司的创始人R.J.斯卡林格明显地、实在地坐在驾驶座上，他身边有一群紧密团结的男人，能够持续地对他提意见。”施瓦布对Rivian的诉讼正在进行中，因此斯卡林格拒绝对此发表评论，只是说：“像劳拉·施瓦布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在一个这么大的企业中遇到。总会有这种类型的事情出现。”

3月1日，在施瓦布被解雇约四个月后，在她敦促提高车辆价格无果的情况下，Rivian公司遭受了最严重的自残式公共关系灾难，当时它似乎是很突然地宣布，它将提高R1T和R1S SUV的价格，前者将提价约17%，约等于1.2万美元，后者提高20%，约1.45万美元。公司在发给已预购车辆的超过7.1万人的电子邮件中写道，涨价是由于“全球供应商部件和原材料成本的通胀压力。”

这一消息让客户感到震惊，其中包括我，因为我预购了R1S，客户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支付了1000美元的定金。Rivian公司已经落后于其交付时间表，现在又违背了与客户的协议，而此时许多汽车公司正在推销新的电动汽车。Rivian公司低估了自己与那些已经预购、支付定金和设置了车辆的客户之间存在的隐含合同。客户成群结队地离开，并得到了押金的退款。

斯卡林格被震惊了。这是他作为Rivian公司领导人最糟糕的一天。他亲自给客户打了电话。他告诉我：“说起这个，我的灵魂都会受到伤害，但我们沟通的方式很糟糕。”然后他修正了他的答案：“我们沟通的方式是有缺陷的。它是有缺陷的。然后执行也是有缺陷的。而这个想法本身也有缺陷。”两天后，公司改变了方向，恢复了3月1日之前预购的客户的原始价格。任何取消订单的人都可以按最初的价格重新订购。”

这是那种由于过多的群体思维和分析瘫痪所导致的错误，以及没有退一步考虑这样一个重大步骤可能会切断的信任。斯卡林格说：“我确信，这将成为一个案例研究。”他补充说，这个决定是因为“反馈回路”和内部“研究”存在缺陷，这些研究使他和他的高层团队相信应该，并且能够，全面提高价格，以应对Rivian公司在原材料，特别是半导体和电池组成本的增加。

沃玛克认为，有时斯卡林格的分析能力太强，反而对他不利。他说：“如果他能够把心思从仪表板上移开，看看窗外，他就绝对不会那样做。他在心理上当然是有韧性的。所以他没有坐在那里垂头丧气，但他确实对一个非常坏的投球，进行了非常大胆的挥棒。”

斯卡林格并不反对。他说：“如果你能把时间倒退到2月28日，如果我们以不同的方式推出这个项目，我们会有很多不同的方法可以管理它。”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问题正是困扰底特律三大制造商几十年的问题，延长了他们对汽油车的依赖。他说：“我们学到了很多，我们今后还会犯很多错误，但我们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然后是与福特的决裂，福特曾向Rivian投资约17亿美元，并同意两家公司有可能在各种项目上合作。据斯卡林格称，他选择福特作为投资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没有要求两家公司合作开发电动汽车。他说，福特希望深入了解一家新成立的电动汽车制造商，因为这种企业没有内燃机汽车和卡车的领先制造商的历史遗留包袱。

福特公司没有回应评论请求；但上个月这家公司将2022年第一季度31亿美元的亏损归咎于其对Rivian的股权投资。2021年，福特和Rivian在商业上分道扬镳，尽管在财务上没有，但福特决定为其最畅销的F-150皮卡制造一个电动版本。（由此产生的F-150 Lightning的首批交付将于本周开始，起价为39974美元）。

斯卡林格说，这次分手是双方同意的，符合两家公司以及整个社会的最佳利益，因为福特将开发自己的电动技术，扩大电动汽车的市场。水涨船高，就是这个道理。他说Rivian公司没有“带宽”或“资源”来为福特公司开发产品。

他解释说，一个企业的生命周期是从饥饿和为生存而战开始，它能否获得足够的资金和客户？一直到，如果幸运的话，将冒着消化不良的风险，“在那里你最终会有这种像吃自助餐式的机会”。他补充说：“我们有很多资本。我们有这么多关于产品的好主意。我们也有客户，他们想要所有这些不同的想法。因此，每个公司都想过渡到一个能吃自助餐的世界。但不是每个公司都能在自助餐中生存下来。因为如果你胃口太大东西，你也会杀了自己。”

他说，与福特公司的分裂是“高度有意的”，他对此感到高兴。他反问道：“在早期的时候，是什么让我感到压力最大？根本不是关于失败的想法。而是我们做了这么多的工作，排放了这么多的碳，却没有帮助解决这个问题。这真的让我很紧张。我为之失眠。因此，由我们帮助加速了福特汽车的发展，由我们帮助刺激了人们对电动卡车的兴趣，这已经很了不起。由于我们已经产生了影响。由于我们作为一家公司的行动，世界将更快地实现电气化。”

也许吧，但一系列的错误，以及被看作是错误的事情，让过去十年中最受欢迎的IPO之一受到了影响。摩根士丹利将Rivian的IPO定价为每股78美元，对Rivian的估值约为660亿美元，之后股价更是爆炸性上涨，最高达到每股近180美元，公司市值约为1800亿美元，超过了福特和通用汽车的总和，对于一家几乎没有盈利的公司来说，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但是这种估值是短暂的。5月2日，Rivian的股票交易价格为每股30.24美元，比其IPO地价格低70%。曾经身价超过30亿美元的斯卡林格，现在的身价大约是这个数字的六分之一。他似乎并不在意。他住在诺默尔和拉古纳海滩之间，Rivian正在那里修复一个旧的电影院。

他说他不喜欢Rivian的股票达到每股170美元以上的时候，然后对我说了一些肯定是来自华尔街人士的话：“股票市场在短期内是一台投票机，在长期内是一台称重机。真的无所谓。”他补充说：“价格涨得比它应该涨的要多。它的下跌也超过了它该有的程度。它是高度波动的。我们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才做了一次大规模的IPO。我们说，‘我们不希望行动受制于目光短浅。”

Rivian董事会成员杰伊·弗拉特利在推翻提高Rivian车辆定价的决定时，看到了斯卡林格能够以眼光长远的方式行事的力量。弗拉特利说：“这是公司为保护品牌而做出的财务牺牲。只有一个独特的人才能够站起来说，在未来18个月内，品牌比那些毛利润收入更重要，因为华尔街正在短期内衡量你。”

斯卡林格认为，市场只是试图弄清楚Rivian是否能实现其制造足够多的车辆并从中获利的承诺，鉴于供应链问题和原材料成本的增加，证明它是否真的是一家价值数千亿甚至数万亿美元的公司。（他告诉我，Rivian公司必须向英特尔公司乞求制造汽车所需的计算机芯片。）而且，他说，Rivian公司将需要更多的资金，但在这种低迷的股票价格下，他不打算筹集资金。

他认为，今天电动汽车制造商的宏观动态比Rivian上市时要好。汽油价格已经暴涨。R1T被评为MotorTrend的2022年年度最佳卡车。他似乎已经被客户原谅了，因为他的定价惨败是自己造成的。他说：“现在的需求似乎是不可阻挡的，对电动车，特别是对我们的车辆的需求大得令人吃惊。”

当然，当马斯克宣布特斯拉正在开发自己的皮卡车时，斯卡林格感到担忧。另一方面，他也支持更多的竞争。他说：“如果只有一个竞争者，奥运会就会变得非常无聊。另一方面，嗯，特斯拉的市值约为9000亿美元，而Rivian的市值则回落到300亿美元左右。”

换句话说，特斯拉是电动皮卡市场上的一个潜在的严肃竞争对手。但当马斯克在2019年公布他所谓的Cybertruck时，斯卡林格松了口气。他开始用手指画给我看一副维恩图，显示了特斯拉和Rivian之间的可能的重叠性。但他认为，最终，两家公司之间只会有最轻微的交集，至少在卡车方面。特斯拉皮卡满是棱角分明的线条，看起来像轮子上的隐形轰炸机；而R1T的设计则温和得多，具有柔和的莫迪里亚尼式（美国经济学家）的弧线（注：指莫迪里亚尼开发的生命周期假说中，关于人的一生储蓄和消费习惯的弧线）。

在我开始参观诺默尔的制造厂时，斯卡林格诗兴大发，开始向一小群汽车记者描绘Rivian，他似乎有一瞬间的哽咽：“数以千计的人，厂内有5000多人，同聚一堂，将原材料变成汽车。而那些钢卷和铝卷在两周内就将作为车辆驶出工厂。而这些车辆将带着家人去海滩，带着情侣去约会，带着最好的朋友去骑山地车……。” 斯卡林格继续说：“这是多年来梦想和努力工作的结果。当你想到在这个厂里发生的事情时，这简直太浪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