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x Chafkin在彭博社发表文章,马斯克收购推特之举使得他的粉丝认为他已经从一个曾经的自由主义者,变成了现在保守派,甚至有报道称推特法律、政策和信任部门主管维加亚·加德本周一在与员工谈到推特可能的变化时情绪失控哭了起来。然而,这些人都忽略了马斯克的商人本质,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他的商业利益考虑,虽然马斯克声称并不期望推特盈利,但是推特给他的其它企业带来的宣传效应同样也能为他创造巨大的商业利益。
据《政客》报道,周一,在与员工讨论马斯克收购推特的会议上,推特首席律师、其禁用特朗普账号等决定的关键声音维加亚·加德变得情绪化,哭了起来。
加德在推特内容审核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其工作包括决定何时可以删除内容,被称为推特的“道德权威”。她在会上说,她为员工感到骄傲,他们应该继续努力为公司做出积极的贡献。
她承认,在马斯克的领导下,公司会是什么样子,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与会者说,加德在转达对推特变化的担忧时哭了。
本月初的时候,埃隆·马斯克对推特公司的追求就像一场恶作剧。很快,事态似乎有点失控,然后彻底失控,最终在4月25日达到高潮,这位世界首富同意花费440亿美元收购历史上最具政治重要性的科技公司之一。从财务角度看,也有过规模更大的收购,但推特的重要性和它的资产负债表是不相符的。硅谷从来没有过像这样的交易。
来回顾一下我们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4月初,马斯克披露他收购了推特的股份,并解释说此举是为了抨击这家社交媒体公司对言论自由的压制。他的抱怨缺乏细节,而是严重依赖政治极端右翼在网上使用的狗哨政治(指使用编排过的隐语的来向特定人群传递政治信息的手法)。
4月5日,他似乎准备加入推特董事会,然后在4月9日说他不会加入,四天后又说他将以每股54.20美元的价格买下整个公司。这位以冷酷著称的首席执行官的粉丝立即注意到了420这个词,推特的董事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用一个“股东权利”计划(即毒丸计划)来应对,其中也包括一个420美元的笑话。
注:毒丸计划是目标公司抵御恶意收购的一种防御措施, 实施这一计划的公司由公司董事会事先通过一项股权摊薄条款,一旦敌意方收购公司一定比例的股份(通常是10%至20%的股份),即触发该条款生效,使公司原有股东可以较低的价格获得公司大量股份,从而抬高收购方的成本。
推特的毒丸计划表示,如果马斯克或其他任何人收购了超过15%的推特股票,那么其他所有推特股东都将有权以210美元的价格收购推特价值420美元的股票(实际股价按当时市价为准),推特的实际市价仅在48美元左右,这句话的重点是股东可以以市价一半的价格购买股票,但故意提到420这个数字。
注:420指的是大麻文化,因为人们一般下午4点20吸大麻,每年各地举办大麻庆祝活动日也是在4月20日。
因此,没有人确切知道这一收购是否是真的。马斯克对推特的计划似乎很不靠谱,或者说缺乏严肃性。他在推特上说:“我们将打败垃圾信息机器人,至死方休。”他指的是使用他的名字推广加密货币的自动账户。他对他未来的员工表示敌意,由于很少有人出现在推特的旧金山总部,他建议把那里变成一个无家可归者的庇护所,他还提出将公司更名为Titter,并对他越来越多的保守派粉丝表示声援。
4月19日,在流媒体公司网飞发布令人沮丧的收益报告后,他在推特上写道:“觉醒的思想病毒正在使网飞变得没法看。”
但马斯克获得了资金,经过一个周末的疯狂谈判,推特宣布接受这笔交易。与典型的收购不同,马斯克将亲自承担大部分财务风险,他将拿出210亿美元的现金,并以他的特斯拉股票为抵押再借125亿美元。
预计这项交易带来的最大变化是一些被推特禁用的账号将重新回到平台上,这些账户在骚扰他人、传播错误信息或煽动暴力后被推特禁用,其中也许包括前总统特朗普的账户。这已经让马斯克与他的左倾员工产生了矛盾,更不用说他公司的左倾用户以及广告商了,他们通常希望有更多的内容审核,而不是更少。
推特以前的领导层也曾遭遇过类似的问题。创始人杰克·多西去年辞职,因为有人抱怨公司的增长和产品开发都已经放缓,而且他的第二份工作(支付处理公司Block 的CEO)也让他分心了。但与马斯克相比,多西可以算是一个专注的典范。马斯克有七个孩子,已经经营着四家公司,除了特斯拉和SpaceX,还有他的隧道企业Boring Co.,以及生产微型植入式计算机的Neuralink。
马斯克收购推特的最大动机可能是政治因素。通过在这个特殊的“言论自由”愿景上花费440亿美元,他已经巩固了与美国极右翼的联盟。自从特朗普因鼓励2021年1月6日美国国会大厦的骚乱者而被赶出主要社交媒体平台以来,保守派活动家已经推出了一系列推特的竞争对手来吸引右翼用户,如Parler、Gettr、还有特朗普自己Truth Social。
目前没有一家公司成功,但马斯克有机会为他们提供一个内容审核宽松且有真实用户基础的社交网络。特朗普在交易宣布后表示,他不会再回到推特,但如果他真的回来了,他估计不会是第一个声称要离开但后来又重新加入的推特用户。
保守派活动家和议员们已经在庆祝这一前景。密苏里州的共和党参议员乔什·霍利称这是“美国言论自由的伟大一天”。易宣布当天,收视率很高的有线电视新闻主持人塔克·卡尔森在他的福克斯晚间节目中,发表了长达10分钟的独白来支持马斯克的举动。他对马斯克大加赞赏,并称这笔交易是“自2016年特朗普当选以来最大的政治发展”。
粉丝和诋毁者都将马斯克视为曾经的自由主义者、现在的保守主义者,但他们都低估了他的商业利益对其政治意识形态的影响。
在小布什担任总统期间,他不仅将特斯拉的车辆作为碳节约器来推销,还标榜它比汽油驱动的豪华汽车更快、更酷。
奥巴马执政期间,马斯克不仅接受了政府贷款,受益于电动汽车税收减免,他还在富裕的环保人士中赢得了大量的追随者,他们在特斯拉轿车生产前几年就预订了数十万辆。
特朗普时代的马斯克呼吁征收碳税,但他也扮演“”让美国再次伟大”的角色,在佛罗里达州的火箭发射现场接待总统,并与当地官员(以及他自己的工人)就阻碍他迅速重开湾区工厂的新冠规则展开斗争。
马斯克转向右倾,不仅与民族主义-民粹主义右翼的崛起不谋而合,而且还迎合了不断增长的电动车市场。2019年,他发布了一款特斯拉皮卡Cybertruck,次年,在称加州的居家令是“法西斯主义”之后,他宣布将在奥斯汀外的一家新工厂生产这款皮卡。2021年,他决定将特斯拉的总部也迁往奥斯丁,并抱怨加州是“过度监管之地”。当福特汽车公司和通用汽车公司在电动卡车市场上击败他时,马斯克试图将特斯拉重塑为一家专为皮卡爱好者服务的公司,对旧金山湾区的抨击是他努力的一部分。
同样,他对推特的收购将无法与他的其他商业利益分开。特斯拉在中国经营一家工厂,并与中国政府保持良好关系。正如亚马逊公司创始人杰夫·贝索斯不怀好意地指出的那样,当马斯克的推特不得不决定如何处理中国支持的虚假信息时,可能会出现利益冲突。
马斯克一直专注于推特的产品及其社会影响,但他在公司面临的一些最大挑战是财务问题。为了轻松偿还他的新债务,他需要增加现金流或大幅削减成本。但是,即使马斯克做不到这一点,他也有其他方法可以从交易中获益。最近几天,他利用自己吸引的更多注意力来促进其他商业利益。马斯克在推特上说,Boring公司很快就会有超高速铁路,而Neuralink的大脑植入物也指日可待,不要忘了特斯拉承诺已久的机器人出租车!
给他的其他业务带来的好处可能是马斯克放心地说他不期望盈利的一个原因。在4月14日的TED论坛上,马斯克坚持认为他对推特的兴趣纯粹是善意的,他说:“这不是为了赚钱,我根本就不关心经济问题。”
鉴于火箭和大麻的笑话,人们很容易把马斯克看成一个怪人,而他的收购行为无疑会助长这种说法。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大富豪,他为了这个潜在的巨大影响力只是花了一笔不多的钱,毕竟对他来说,他投入的钱只占他净资产的13%。马斯克让一切看起来都很新奇,但这笔交易其实只是媒体行业一个古老故事的最新版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