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纽约时报报道称,当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在周一结束对乌克兰的访问时宣布,美国的目标是看到俄罗斯被“削弱”到没有能力入侵邻国时,他等于承认冲突已经从对乌克兰控制权的争夺,转变到了华盛顿更直接地与莫斯科对峙。
战争刚开始时,拜登坚持认为,不想让这成为美国和俄罗斯之间的较量,他只是在帮助一个正在挣扎的小型民主国家保卫自己,防止被一个强大得多的邻国接管。
他在3月初说:“北约和俄罗斯之间的直接对抗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我们必须努力防止。”
那时战争刚开始两个星期。
拜登承诺将美国军队排除在战斗之外,并抵制在乌克兰上空设立禁飞区,因为这有可能使美国和俄罗斯军队陷入直接战斗。然而,随着俄罗斯的战争暴行变得更加明显,以及乌克兰对重型装甲的需求增加,界限越来越模糊,言辞也越来越尖锐。
与此同时,在语言和行动上,美国一直在逐步推动削弱俄罗斯军队,已经实施了明确旨在阻止俄罗斯军队开发和制造新武器的制裁,还在努力切断驱动其战争机器的石油和天然气收入,但成效难估。
几位美国政府官员说,奥斯汀精心策划的声明,即美国希望“俄罗斯被削弱到不能做入侵乌克兰这样的事情”,其直接动力是,为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提供一位国务院高级官员所称的“最有力的支持”,他们期望在未来几个月进行某种停火谈判。
但从长远来看,奥斯汀对美国战略目标的描述,势必会加强普京经常说的信念,即这场战争实际上是西方希望扼杀俄罗斯政权并破坏其稳定。通过将美国的目标设定为削弱俄罗斯军队。
奥斯汀和拜登政府的其他人对他们所看到的未来变得更加明确,与莫斯科持续多年的权力和影响力竞争,在某些方面类似于肯尼迪所说的,冷战时期的“漫长的黄昏之战”。
奥斯汀的评论,得到了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关于普京已经输掉在乌克兰的斗争说法的支持,反映了拜登政府及其最亲密盟友的决定,几名官员周一表示,随着战斗转移到讲俄语的南部和东部地区,在未来几个月里,乌克兰有可能取得胜利,奥斯汀的言论将更加公开和乐观。理论上,普京的军队应该在这些地区占有优势。
就在美国情报官员报告说,普京认为他正在赢得这场战争的时刻,美国的策略是让人们知道,俄罗斯的军事冒险将是毁灭性的,而且这是一场普京无法承受的冲突。
前英国国家安全高级官员詹姆斯·阿罗约说:“界线非常狭窄,风险在于,削弱俄罗斯的军事力量,很容易转变成对俄罗斯作为一个大国的贬低,而且普京将利用这一点来煽动民族主义。”
还有第二个风险。如果普京认为他的常规军事力量被扼杀,他将转向对西方基础设施、化学武器或他的战术性核武器库,加强网络攻击。这种可能性在八周前几乎无法想象,但今天却经常被讨论。
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威伯恩斯本月早些时候警告说,“鉴于普京总统和俄罗斯领导人的潜在绝望,鉴于他们迄今为止在军事上面临的挫折,我们任何人都不能轻视,可能诉诸战术核武器或低当量核武器所带来的威胁。”
他说这种可能性很低。但在美国官员正在研究的可能情况中,有一种情况是普京因缺乏军事进展而感到沮丧,在黑海上空或在无人区引爆示威式的爆炸,以警告西方国家退缩。
不过,尽管白宫发出了种种公开警告,旨在平息普京时断时续的核威胁,但仍在努力公开指出,俄罗斯从战争中走出来的时候,在军事和经济上的地位将比2月24日开启战争之时要弱得多。
普京当时命令他的军队从六个方向入侵乌克兰,希望这将是一场闪电战,将政府斩首。结果相反,他被迫耻辱性的从基辅撤退,并重新希望占领乌克兰南部和东部,这个讲俄语的地区最靠近他的边界。
从理论上讲,新的重点地区应该有利于俄罗斯人。他们返回俄罗斯领土的补给线,比他们试图攻占基辅时要短得多,他们的坦克和装甲运兵车在首都附近的公路上艰难前行,很容易成为目标。而乌克兰南部和东部有争议的领土包括宽阔的地区,更适合于俄罗斯式的炮击。
奥斯汀和布林肯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说明,虽然从纸面上看俄罗斯人有优势,但实际上乌克兰人更有胜算,主要是因为他们有保护自己家园的动机。
2016年之前一直担任欧洲最高盟军指挥官,是北约最高军事官员的菲利普·布雷德洛说:“获胜的第一步是相信自己能够获胜。”
他说很高兴奥斯汀说的话,即使有可能挑衅俄罗斯,因为“乌克兰人必须相信我们打算给他们需要的东西,因为这将是他们获胜所需要的。”
乌克兰需要的是重炮,随着拜登政府和其他北约国家急于将这些武器送到乌克兰手中,俄罗斯人越来越大声地警告说,这些货物本身就是一种侵略行为。而且可能成为目标。
然而,这些大炮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被解释为是防御性武器,无法对俄罗斯本土进行远距离打击。但是,奥斯汀关于阻止俄罗斯重新入侵乌克兰或其他地方的声明,挑明了西方在过去八周对俄罗斯实施的制裁类型中已经暗示的战略。
这些制裁中最具破坏性的可能是,对俄罗斯国防工业生产新武器所需的高科技部件的出口管制。与美国的另一个主要对手中国不同,俄罗斯制造自己的芯片的能力有限,如果没有西方技术,几乎没有发展这种能力的前景。
拜登在3月初宣布其中一些出口管制措施时说,他对俄罗斯的目标是“削弱其经济实力,并在未来几年内削弱其军事力量”。现在,有传闻说俄罗斯的军事工业综合体缺少零部件。
不过,奥斯汀描述的战略所面临的问题是,是否能够发挥作用。自杜鲁门以来,每一位美国总统都试图用严厉的制裁来压制朝鲜,结果今天他们的核武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特朗普经常说,他对伊朗实施的1500项制裁将把其带到谈判桌前,恳求美国达成协议。但是并没有。
拜登助手说,他们明白光靠制裁是不行的,需要的是制裁、军事压力和外交的高度协调组合。对于较小的国家来说,这是一项困难的任务。对于像俄罗斯这样一个拥有核武器的国家,这将成为一个风险更大的提议。
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告诉记者,俄罗斯的高科技和国防部门发展的关键因素正被制裁所扼杀。但是到目前为止,很难衡量对实际武器生产的影响,而且还不清楚俄罗斯人是否能成功找到替代的供应来源。
深入参与制裁战略的政府官员说,其目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让俄罗斯面临更糟的局面。随着投资新能力的资本枯竭,芯片供应的减少和能源收入的下降,这种挤压将变得更加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短缺将渗透到消费品中,使普通俄罗斯人更难买到苹果和安卓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