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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人:中国究竟哪里做错了?

经济学人发表文章,分析了中国在疫情、经济和乌克兰战争决策上的重大失误。(加美编译,不代表平台观点)

疫情期间的上海世博展览馆。中国新闻网, CC BY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人们常说,中国政府提前数十年进行规划,在民主国家摇摆不定、犹豫不决的时候,谨慎地制定着长期目标。但在如今的上海,并没有显示出多少战略天才的迹象。

即使世界其他地方已经重新开放,上海的2500万人仍处于全城封锁状态,他们被困在公寓里,面临着食物和医疗的短缺,这是中国的审查人员都无法遮掩的困境。新冠清零政策已经走入了死胡同,也没有办法迅速走出来。

这是中国今年面临的三个问题之一,另外两个问题是经济疲软和乌克兰战争。你可能认为它们之间没有联系,但中国对每一个问题的反应都有一个共同的根源:在公开场合夸夸其谈且狂妄自大,在私下里痴迷控制,并且真实结果令人怀疑。中国当前的行动并非帝国时代国策的产物,相反,它反映的是中国的专制制度,这种制度在调整政策和承认错误时举步维艰。

今年对于中国政府来说,一切都必须按照剧本行事。秋天,中国领导人预计将利用五年一次的党代会启动第三个任期,打破两届任期后退位的准则,这可能意味着开辟一条最终通往终身执政的道路。为使这一仪式顺利进行,中国必须保持稳定和成功。

在某些方面,宣传人员可以夸耀的是,中国的新冠死亡率是所有大国中最低的,而且自2018年以来,中国的经济增长超过了20国集团中的任何国家。在欧洲陷入战争的时候,中国独立而安全地站在那里,拥有不断增长的核武库,影响力和资金投射到了从太平洋到加勒比海的各个地方。

然而,仔细看看,中国领导人常规任期的最后一年,暴露了中国的弱点和优势。

先从疫情说起。

自从在武汉发现病毒以来,中国一直奉行清零战略。中国的边境已经关闭了两年,并且以隔离、强制性的大规模测试和严厉的封锁来应对疫情暴发。早期,中国的统治者决定进行这项巨大的功利主义试验,导致大多数人基本上没有染上病毒,代价是放弃个人自由,让那些被封锁的人感到痛苦,以及国家的孤立。

但是疫情越来越难以控制。除上海外,有五个省部分封锁,广州关闭了学校。至少有1.5亿人受到影响。上海原本被授予管理封锁的自主权,之后,中央政府收回了控制权。而且中国没有退出战略,没有为公众做好与病毒共存的准备,也没有给足够多的老人注射疫苗或使用更有效的西方疫苗。

现在的选择是,要么大力推广疫苗接种并接受一波退出封锁的新冠浪潮(根据一些模型,这可能导致200万人死亡),要么选择无限期的隔离和反复的宵禁。

By 中国新闻网, CC BY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封锁的危害正在增长,重塑经济的尝试更难成功。

中国领导人呼吁资本家减少掠夺性,更好地实现自力更生。但在试图实施“共同富裕”等模糊口号的过程中,官员们重新确立了国家对企业的控制,并震慑了最成功的企业家。曾经闪闪发光的科技行业如今奄奄一息,最大的十家公司在一连串的监管之后损失了17万亿美元的市场价值。阿里巴巴和腾讯的老板们只能表现出畏缩的顺从,并被禁止在一些新的领域进行扩张。最近几周,政府试图扭转局面,但是全球投资者都心存警惕。这十家最大的科技公司的估值比它们的美国同行要低50%。

取而代之的是,中国希望创造出忠诚的、追随党的目标的新一代初创企业。注册文件指出,在内陆城市正在创建数以万计的新公司,它们声称处于云计算、机器人和人工智能的前沿。目前,爱国的投资者正在为他们欢呼,但其实其中许多公司很平庸,甚至是骗子,但渴望实现地方发展目标的官员选择视而不见。

激励科技行业的政策是补贴加威吓,与日益全球化的风险投资体系格格不入,很可能会导致中国落后于创新的前沿阵地。

By 中国新闻网, CC BY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最后一个问题涉及乌克兰和外交政策。

中国与俄罗斯站在一起,这与他认为西方正在衰落的信念一致。然而,这种立场是有代价的。它将进一步损害中国与欧美的关系,而中国依赖这些国家的市场。中国希望欧洲能从美国分离出来,但这场战争使北约和跨大西洋的能源合作得以恢复。

诚然,许多国家不想在西方和中俄之间做出选择。但中国的“战狼外交”正在起反作用,因为外国人对来自中国的侮辱和威胁感到害怕。在整个富裕国家,公众对中国的看法是二十年来最差的。在一些发展中国家,如印度,情况也是如此,它们害怕的是中国的侵略。

低估中国是愚蠢的。中国的集中化管理使大量资源可以重点用在战略任务上,比如建立海军、主导电池业务、动员公众舆论等。国内市场的巨大规模让企业不用出国就能实现规模经济,而潜在的巨大利润一直诱惑着全球企业进入中国,并让重商主义政府支持它们。

By Amaury Laporte – Protests Against War in Ukraine 069 – Stand with Ukraine Bright, CC BY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中国的这些优势依然存在。然而,随着权力的日益集中,中国的政府系统正在形成新的缺陷。威权国家可以做对的事情,问题是他们讨厌承认自己的错误。在党代会召开之前,中国领导人的地位越是被抬高,谄媚的声音也会越多。

当官僚们竞相表现出热情时,行政管理就会变得不那么有效;如果官员们不敢表达观点,反馈机制就会失效。对中国长期前景的一个考验是,它是否能改变方向。目前,如果你认为中国的崛起是不可避免的,那就看看中国最大城市的荒芜街道,并问问自己,中国领导人是不是把智慧也给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