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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约各国在如何应对与俄方谈判的问题上态度大相径庭

彭博社的Alberto Nardelli, Michael Nienaber, 和Samy Adghirni共同报道了北约在俄乌问题上的分歧,法国与德国都支持与俄罗斯进行和平谈判,以尽早达成停火。然而,东欧国家普遍反对这一想法,并提出无法信任普京。同时,北约各国也在对乌克兰的武器援助的幅度上持不同意见。

美法德英四国的国防部长。Photo by:  U.S. Secretary of Defense,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在北约盟国讨论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可能达成的任何和平协议的条款时,他们内部正在出现战略分裂的迹象。

随着战争已进入第二个月,一系列的两难问题正在成为焦点,即乌克兰认为协议中的哪些条件是可以接受的,特别是在联盟成员可能为基辅提供的安全保障方面。

据熟悉大西洋两岸领导人在过去一周所进行的讨论的人士称,在向乌克兰进一步提供哪些武器以及与普京总统对话是否有帮助的问题上,也存在分歧,彭博社也看到了相关文件。

在美国总统拜登说普京不能继续执政后,其中一些分歧在周末被带到了台面上,然后拜登又因为自己的言论招致批评而收回了这句话。

总统马克龙在被问及拜登的言论时对法国电视台说:“我们不应该用语言或行动来升级。”马克龙说,为了避免军事对抗,现在的目标是实现停火,然后通过外交手段撤出俄罗斯军队。

柏林也有类似的看法。奥拉夫·肖尔茨总理的首席发言人斯蒂芬·赫贝斯特雷特周一告诉记者,“鉴于我们目前不得不忍受几天甚至几周的可怕画面,目前最优先考虑的是能够达成停火协议,以便停止杀戮。”

肖尔茨周一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讨论了谈判进程。

在上周的北约领导人峰会上,肖尔茨告诫不要采取任何仓促的行动,例如放弃北约-俄罗斯基本协定(注:NATO-Russia Founding Act,1997年签署的,为北约和俄罗斯合作顶下基础的协定)。据两位了解讨论情况的官员称,放弃这项协定将永久关闭莫斯科的大门,并取消对双方部署部队的约束性承诺。

其中一位人士说,虽然俄罗斯在可预见的未来已经烧毁了所有的可合作桥梁,但德国政府认为基本协定及其指导方针有可能在未来某天仍然需要。另一位说,抛弃它将是一种象征性的姿态,无助于停止战争。第二位官员补充说,说到底,无论盟友是否喜欢,他们都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来对付普京。

但根据其中一份文件,其他北约成员国认为,巴黎和柏林与克里姆林宫进行的对话适得其反,使普京抓到机会。

根据同一份文件,英国、波兰和除匈牙利外的其他中欧和东欧国家对俄罗斯总统是否会认真谈判,达成可接受的和平协议表示怀疑。

据熟悉他讲话的人说,在北约峰会上,波兰总统安杰伊·杜达问其他领导人,他们是否真的相信按照普京提出的条件进行的谈判能够成功,并且可以接受。其中一位人士说,谁支持这些条件,就等于是在支持俄罗斯,这就是杜达在发言中传达的观点。

波兰总统杜达与泽连斯基。Photo by: Jakub Szymczuk,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一个东欧国家的外交官说,那些推动乌克兰在俄罗斯军队没有完全撤出的情况下就同意达成和平协议的人“为普京服务”。而那些经常向普京伸出援手的人,“只是为了他们在国内的竞选活动而这样做。”

另一位人士说,英国首相约翰逊同样对普京的意图持怀疑态度。在会议之前,约翰逊告诉记者,普京在乌克兰的行动已经越过了红线。

首相的发言人马克斯·布兰周一说:“充分利用任何可能的谈判解决方案是正确的,但我们显然需要意识到一个事实,即他没有兑现他的承诺。自始至终,我们都看到普京说一套做一套,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根据他和他的政权的行为方式来判断他们。”

另外两名来自不信任与普京对话的国家的高级外交官告诉彭博社,他们担心马克龙会迫使泽连斯基同意按照俄罗斯的条件保持中立以换取停火。然而,他们指出,马克龙已经明确驳斥了莫斯科关于乌克兰领土完整和主权的要求。

泽连斯基说,作为与俄罗斯达成的和平协议的一部分,他对采取中立地位持开放态度,但这样的协议必须伴有安全保障,并且要进行全民公投。

其中一位外交官说,将有关乌克兰领土的问题留给未来的外交谈判,有可能重复过去的错误,并会使任何安全保障的范围变得复杂。彭博社看到的另一份文件显示,一位西欧高级官员质疑保障是否适用于乌克兰的国际公认边界,或仅是战后出现的边界。

马克龙表示,他与普京交谈是因为泽连斯基要求他这样做,同时也是为了努力确保人道主义通道。一位外交官说,马克龙还可以向俄罗斯总统传达有关他的军队战斗表现糟糕的信息,因为他身边的人很可能没有让他了解真相。

爱丽舍宫的一名官员说,法国不会在没有咨询泽连斯基的情况下做任何事情。这位官员补充说,法国要求俄罗斯军队完全撤出,并指出马克龙也公开这样表示。

乌克兰总统多次表示,他不会在国家的领土完整问题上做出妥协。

欧洲各国政府在是否应将制裁范围扩大到俄罗斯能源部门的问题上也存在类似分歧。

盟国之间存在分歧的另一个领域是他们应该在多大程度上武装乌克兰,因为他们担心被逼无奈的普京会再度考虑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盟友们还坚称,在他们做出这些决定时,他们不会考虑让北约直接参与战争。

熟悉北约讨论的人士说,英国、波罗的海国家和大多数东欧国家的领导人已经呼吁盟国向基辅输送更多的武器,包括防空能力,以使乌克兰的部队能够不断反击俄罗斯的攻击和炸弹。

根据其中一份文件,一位高级官员告诉他的同行,如果普京想采取行动,他不需要实际借口,只需编造一个借口。文件显示,尽管他们向乌克兰提供了军事支持,但一些西欧国家的政府指出,由于担心事件可能会升级到失去控制,可以提供的武器类型是有限的。

Photo by: Presidential Executive Office of Russia, CC BY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一位法国官员说,马克龙已公开排除了派遣坦克和战斗机的做法,认为这样做会火上浇油,并正中莫斯科强硬派的下怀。

同时,一位熟悉莫斯科想法的人赞扬了马克龙,说他的立场是正面的,有助于避免进一步升级。这位人士说,马克龙明白,向乌克兰运送武器只会给俄罗斯军队制造更多目标,使停火更加困难。

当被问及马克龙宣布坦克等武器为红线时,泽连斯基对经济学人杂志说,法国害怕俄罗斯,约翰逊是一个“提供更多帮助”的领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