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杂志的Maria Aspan报道了世界首富马斯克的慈善捐献情况，据他自己称，他已经在去年捐出了价值57亿美元的特斯拉股票，然而，目前仍未有任何慈善机构宣布收到这笔资金。据推测，他可能是把这笔钱放入了捐赠者建议基金，这允许他立刻获得免税额度，但不用立刻将钱捐给任何慈善机构。

如果一个超级亿万富翁将他财富的2.4%捐给了慈善机构，但没有慈善机构得到任何钱，那么这实际上能算是慈善事业吗？

这是过去一个月围绕特斯拉首席执行官、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埃隆·马斯克的一个挥之不去的问题。2月中旬的一份简明的监管文件披露，根据彭博社的报道，目前身价为2350亿美元的马斯克在11月底将其价值57亿美元的特斯拉股票指定用于慈善事业。是的，这是马斯克所提供的关于这些股票去向的唯一细节。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披露表，“捐给慈善机构”是其中最简单的一句话。最近没有任何非营利组织宣布从他那里收到任何资金，马斯克也没有回应财富杂志的几项评论请求。

根据《慈善纪事报》的报道，从纸面上看，他的57亿美元捐款使马斯克在2021年跻身美国最慷慨的慈善家行列，仅次于比尔·盖茨和梅琳达·法兰西·盖茨去年向其联合基金会捐出的150亿美元。但马斯克也有可能还没有捐出这笔巨款的一分一毫。

相反，一些慈善专家推测，马斯克只是将他的钱转移到了被称为捐赠者建议基金（donor-advised funds或DAFs）的中介投资工具中。这些基金会持有指定用于慈善事业的资产，并允许捐赠者从捐赠当年的收入中立即扣税，但却没有任何义务或期限来实际分配这些钱。

西雅图大学非营利组织领导力副教授伊丽莎白·戴尔告诉财富：“钱可以在捐赠者建议基金中存放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很多围绕这些较新形式的捐赠的监管政策。”

税收优惠是捐赠者建议基金成为富裕的科技企业家和其他亿万富翁越来越受欢迎的一个原因，但它同时也变得越来越有争议。美国的许多亿万富翁慈善家（他们在其他方面有一些非常不同的捐赠风格）已经采用了这种基金，包括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的前配偶和作家麦肯锡·斯科特、激进投资者和潘兴广场资本管理公司的创始人比尔·阿克曼、脸书（现为Meta）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以及推特和Square（现为Block）的创始人杰克·多尔西。而且它们正变得越来越受欢迎。据《纪事报》上月底报道，在2020财年，对DAF的捐款增加了21%，达到317亿美元。

它们的吸引力超越了税收优势。捐赠者建议基金的成本相对较低，而且容易建立，特别是与让最富有的捐赠者建立私人基金会的老式途径相比（而且这种组织还可能带来一系列人员和其他管理费用）。相反，捐赠者将他们的资产存放在一个由发起基金的金融机构管理的账户中，如富达或先锋，这个机构持有（并投资）这些钱，除非捐赠者指示他们开始开具捐献支票。这些账户也更容易为更多的潜在慈善家所接受。例如，富达公司，也是最大的DAF发起方，对个人开设慈善账户没有最低要求，并表示其年费平均约为余额的1%。

戴尔指出：“你不需要是一个亿万富翁，甚至是一个百万富翁来才能开设一个DAF。”他们比私人基金会更容易被“日常”捐助者所接受。

这些账户可以持有现金和股票，以及加密货币、房地产和其他替代投资。而且，从某些方面来看，它们比传统基金会更慷慨。据《纪事报》报道，2020财年，来自DAF的赠款增加了27%，达到224亿美元，几乎是10个最大的私人基金会在这一时期分配的金额的两倍。

DAF的维护者说，他们目前的结构允许亿万富翁将钱指定用于慈善事业，然后深思熟虑地研究如何能最好地部署它。（这也意味着，如果相关的投资得到回报，捐赠的最终价值将会增长）。但这些基金也有许多批评者，他们认为这些账户使亿万富翁能够在没有实际捐赠任何金钱的情况下进行税务减免。法律要求私人慈善基金会每年至少捐出其资产的5%，与此不同的是，DAF没有捐赠要求或捐赠的最后期限。（如果捐赠者在他们的DAF捐完他们的钱之前死亡，并且他们没有留下继续捐赠的指示，他们指定的继承人会接管，或者DAF的发起人可以将钱分配给慈善机构。）

国会两院目前正在审议的一项法案将对DAF施加更多的限制，建立新的账户类型；其中一种账户只有在15年内捐出存款时才提供前期的税收优惠，而另一种账户则给捐赠者50年的时间来分配资金，但不提供前期的所得税减免。

DAF对捐赠者的税收优惠也可以使那些把钱转给私人基金会的做法黯然失色。例如，据美联社上个月报道，马斯克将能够申请与DAF相关的税收减免，减免额度为其2021年调整后总收入的30%，而如果他将这些钱交给私人基金会，则只能减免20%。这种抵消可以减轻马斯克特别大的税务负担，他曾与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和其他人争论过他的纳税额。他在去年年底卖出了价值160多亿美元的特斯拉股票，并在12月表示，他正面临着超过110亿美元的税单。

马斯克是纽约时报在去年12月称为“杠精慈善”的代表人物，去年他还调侃说要向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捐赠60亿美元。他在10月发推文说：“如果世界粮食计划署能在这条推特上准确描述60亿美元将如何解决世界饥饿问题，我现在就卖掉特斯拉的股票，去做这件事。”他在推特上发布的这一消息，以及他披露的向慈善机构捐赠57亿美元的特斯拉股票，最初引起了人们的猜测，认为马斯克已经采取了行动，但世界粮食计划署的一位发言人上周告诉财富，这个机构尚未收到马斯克的任何捐款。

也许这个非营利组织最初对马斯克的答复，也就是世界粮食计划署执行主任大卫·比斯利在推特上辩称的：“60亿美元不能解决世界的饥饿问题，但它将防止地缘政治不稳定、大规模移民，并拯救4200万处于饥饿边缘的人。”这并没有符合这位超级亿万富翁的要求。但考虑到马斯克自己今年的慈善披露水平，他向世界粮食计划署捐款的另一个条件颇具讽刺意味。马斯克在10月写道，非营利组织必须进行“开源会计”，“这样公众就能准确地看到钱是怎么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