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3月21日报道，随着俄乌战争雪上加霜，全球部分最脆弱国家的主权债市场正在触发风险警报。

由于担心俄罗斯能否在本月如期支付利息，投资者正在观察其他国家发生违约风险的可能性。这将新兴市场国家的违约保险成本推高至2020年疫情以来的最高水平。

而且许多投资者已经采取行动。根据美国银行援引EPFR Global的数据，今年发展中国家的主权债已经遭到抛售，截至3月16日，资金外流达到143亿美元。

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卡门·莱因哈特表示：“在我漫长的研究历史中，（恐慌情绪）传染一直是一个反复出现的主题。我们必须全神贯注，因为有很多未知因素。”

目前以美元计价的公司和主权债券都成为不良债务（较美国国债高出1000个基点），资金外流已经超过5000亿美元。涉及14个国家，其中主要是那些已经在努力从疫情中恢复的国家。

制裁打击

自乌克兰战争开始以来，由于俄罗斯本身和邻国白俄罗斯都受到经济制裁的打击，两国都进入了上述名单。

投资者面临的首要问题是，被切断全球支付渠道，并面临严重经济衰退的俄罗斯是否能避免违约。俄罗斯上周到期的两笔欧元债券的持有者表示，他们已经收到美元付款，让担心俄罗斯会使用卢布偿还债务的投资者松了一口气。不过，俄罗斯周五的信用违约互换意味着，一年内发生违约的可能性为48%。

作为俄罗斯军队的中转站，白俄罗斯违约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穆迪本月将其评级下调四级至Ca，为穆迪评等中第二低的级别。这导致白俄罗斯的债务超过黎巴嫩，成为全球主权债券表现最差的国家，每一美元报价低于七美分。

由于与俄罗斯有经济和贸易联系，其他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也被卷入其中。来自俄罗斯的汇款占塔吉克斯坦的经济总量，可能达到四分之一。自2月21日以来，债券持有人的损失达26%，当时市场因俄罗斯军队调动的消息而开始抛售。格鲁吉亚的美元债券也出现两位数的下跌。

瑞士冯托贝尔资产管理公司（Vontobel）新兴市场策略师和投资组合经理卡洛斯·德索萨表示：“鉴于卢布的疲软和在俄罗斯的侨民可能失业，那些严重依赖俄罗斯汇款的国家将受到影响。”

贸易之痛

除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以外，部分国家也依赖俄罗斯和乌克兰的燃料和食品进口。随着供给的枯竭或因制裁而受阻，巴基斯坦的债券已跌至不良水平，跌幅达20%。斯里兰卡的债券在战前就已经处于不良水平，由于违约风险上升，期面值已经跌至50美分以下。

巴基斯坦的评级为B级，比投资级低五个等级，而斯里兰卡则差两个等级，为CCC级。据预测，随着战争推动油价飙升至每桶100美元以上，小麦期货也创下纪录，这两个国家今年的通胀率将飙升至10%左右。

香港道信资产管理公司的固定收益主管Carl Wong表示：“B级很脆弱，它们的基本面很弱，所以投资者在感到恐惧的时候会先抛售它们。”。他称，美联储周三拉开了美国加息周期的序幕，这也引发了对新兴市场债券的“估值重置”。

损失最大的国家可能是那些依赖俄罗斯和乌克兰游客以及货物的国家。这可能是埃及和土耳其等国家面临的一个长期问题，它们的最大贸易伙伴包括俄罗斯。

虽然没有达到不良水平，但土耳其的地方公债是自2月21日以来新兴市场中损失最大的，土耳其里拉今年已经下滑约10%，比乌克兰货币汇率的跌幅还要大。土耳其的经常账户赤字达到了五年来的最高水平，而信用违约互换的违约保险成本已升至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的峰值。

BlueBay资产管理公司新兴市场分析师蒂莫西·艾什表示：“土耳其将成为第三国中受战争冲击的最大的。能源和食品价格的飙升以及旅游收入的下降，给严峻的国际收支和通胀问题火上加油，达到不可持续的地步。如果没有外部援助，土耳其目前确实很难避免国际收支危机。”

对埃及来说，乌克兰和俄罗斯约占其出口量的6.6%，而国际游客中有40%来自这两个国家。非洲最大金融机构标准银行称，这将使埃及成为受影响最大的国家之一。惠誉认为，这场危机还将威胁到埃及对外国投资者出售债券的态度。

据知情人士透露，埃及已经在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就可能的支持举行谈判，其中可能包括贷款。通胀压力导致埃及在周一的一次会议上，出人意料地宣布提高其基准利率，这是2017年以来的第一次。根据摩根大通编制的指数，埃及主权债券的风险溢价在本月创下了1040个基点的记录。

能源游戏

对于新兴市场的债券投资者来说，并不全都是坏消息。由于能源价格的飙升，大宗商品生产国的债券在过去一个月里出现反弹，其中安哥拉和南非是最大的赢家。中东石油生产商阿曼和巴林的垃圾级债券则紧随其后。

拉丁美洲与俄罗斯和东欧的直接联系较少，一定程度上也能从大宗商品和食品价格飙升中受益。

然而，全球经济增长受到的巨大冲击，可能会加剧这一地区的困境。拉美地区在疫情期间就出现了一系列的政府违约。像阿根廷这样较大的经济体在疫情暴发前就已陷入困境，而像伯利兹这样依赖旅游业的国家几乎无力偿付债务。

Renaissance Capital全球首席经济学家查尔斯·罗伯逊表示：“对一些新兴市场经济体来说，这将非常艰难。总的来说，这对亚洲不利，对拉丁美洲有利，对非洲和中东地区的石油出口国有利，而对旅游目的地、石油和食品进口国来说，后果显然不利。”

（今日汇率参考：1美元=6.34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