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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裁寡头抓住了普京的命门,但也要提防他不顾一切进行军事报复(收费)

Stephanie Baker在彭博社发表文章,全球制裁措施正在打击俄罗斯寡头,切断了普京的经济来源,这是惩罚普京的最佳方式,但是人们也担心这会促使普京发动更猛烈、更残忍的攻击来彰显他的力量,随着炮火击中基辅的电视塔,这种担心似乎已经成为现实。

CC BY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在俄罗斯开始入侵的当天,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一次视频讲话中问道:“我们今天听到了什么?这不仅仅是火箭弹的爆炸、战斗和飞机的轰鸣声。这是一个新的铁幕降下的声音,是俄罗斯与文明世界隔绝开来的声音。”

这是我们世界新秩序的定义,它来得很突然。许多克里姆林宫的观察家从未想过普京会走得这么远,也从未想过一个以精于算计而闻名的人,会入侵并试图控制一个拥有超过4400万人口的国家。但在执政22年后,这位俄罗斯总统可能最终过线了。他的赌博导致他的国家被孤立,而且,一些经验丰富的外交官认为,这可能最终导致他政权的灭亡。

我见证了1991年苏联的解体。我当时在布拉格,作为一个懵懂而富有激情的刚毕业大学生,我搬到了那里。当时,人们相信曾经被压迫的社会和经济已经实现自由,对政治改革所能带来的一切希望和承诺都感到兴奋。

当时,乌克兰拥有世界第三大核武库,这使得乌克兰从俄罗斯宣布独立的第一天起就成为地缘政治安全问题。1994年,乌克兰放弃了核弹,以换取美国、英国和俄罗斯对其领土完整的保证,但俄罗斯却违反了这一承诺。

关于乌克兰应该加入北约还是欧盟,它应该向东还是向西倾斜,这样的争论构成了乌克兰政治核心的分裂,并导致了2004年以来的两次革命。普京利用了这些分歧,在2014年吞并了克里米亚,并支持东部的俄罗斯分裂主义分子。

普京的举动促使乌克兰团结一致,渴望成为欧洲的一部分,但西方对普京掠夺土地的反应却是软弱的。而保罗·马纳福特和鲁迪·朱利安尼在乌克兰的行动,正如我从2017年到2019年所报道的那样,造成了不可估量的伤害。

特朗普的前竞选经理马纳福特在十年间为亲俄罗斯政党提供咨询,赚取了数百万美元。2019年,特朗普派遣他的律师朱利安尼向泽连斯基的顾问施压,要求他们在总统竞选期间调查拜登一家。这使得乌克兰无法获得美国的支持来抵御邻国的威胁。

鲁迪·朱利安尼,By Gage Skidmore from Surprise, AZ,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 Rudy Giuliani, CC BY-SA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俄罗斯在乌克兰境外的行动很早就敲响了警钟,但很少有人听进去。

2006年,前克格勃官员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一位激烈的普京批评者)在伦敦被放射性钋毒杀。2018年,前俄罗斯军事情报官员谢尔盖·斯克里帕尔和他的女儿尤利娅在英国索尔兹伯里市遭到投毒(神经毒剂诺维乔克),他们活了下来,但一名英国女子因暴露身份而死亡(西方国家称,代表克里姆林宫的特工是中毒事件的幕后黑手,俄罗斯否认参与其中)。

比尔·布劳德曾是俄罗斯最大的外国证券投资者,多年来一直提醒人们提防普京(2009年,他的俄罗斯律师谢尔盖·马格尼茨基,在莫斯科监狱中因被剥夺医疗救治服务而死亡),他揭露了与俄罗斯官员有关的税务欺诈。

2005年时,布朗德被禁止入境俄罗斯并被贴上“威胁国家安全”标签,他说,惩罚普京的最佳方式就是把目标对准那些持有普京资金的俄罗斯寡头,正如美国、欧盟和其他盟国现在所做的那样。

严厉的制裁早就该实施了,但却没有,因为这些俄罗斯资金在西方经济中根深蒂固,其中包括纽约的顶层公寓、伦敦梅菲尔的联排别墅和法国南部的海滨豪宅。制裁那些在克里姆林宫庇佑下发财的寡头,让普京感到震惊;他将西方称为“谎言帝国”,并提高了俄罗斯的核警报级别。

布劳德说:“我们找到了他的致命弱点,我们制裁了寡头,他就威胁要打核战争。”

英国外交大臣利兹·特拉斯说,她正在起草一份制裁其他寡头的“打击名单”,但她告诉国会议员,为俄罗斯亿万富翁工作的律师已经发来警告,称他们将挑战这些措施。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英国首都因其对俄罗斯财富的吸引力而被称为“伦敦格勒”(Londongrad),如果没有更广泛的英国制裁,这个地区可能会继续存在。

目前,英国还没有像欧盟那样,对少数在俄罗斯境外拥有资产的寡头进行惩罚。他们包括金属大亨阿利舍尔·乌斯马诺夫,银行业亿万富翁米哈伊尔·弗里德曼和彼得·阿文,以及钢铁大亨阿列克谢·莫尔达索夫。

普京和金属大亨阿利舍尔·乌斯马诺夫,By Kremlin.ru, CC BY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在给彭博新闻社的一份声明中,弗里德曼和阿文呼吁俄罗斯立即结束战争,但没有直接批评普京。自2018年以来一直受到美国制裁的铝业巨头联合公司的创始人、亿万富翁奥列格·德里帕斯卡,在Telegram上呼吁进行和平谈判,但没有提到普京。

3月2日,罗曼·阿布拉莫维奇表示,他正在出售他拥有了近20年的切尔西足球俱乐部。预计售价将高达30亿英镑(40亿美元),他说他将用出售的净收益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用于资助战争受害者。

据英国议员克里斯·布莱恩特表示,阿布拉莫维奇还在出售他在伦敦的房产。阿布拉莫维奇的发言人说,他还没有受到制裁,在乌克兰官员与他联系后,他正试图促成莫斯科和基辅之间的和平谈判。

西方的策略是通过扩大惩罚范围来进一步孤立俄罗斯。长期以来,摩纳哥是俄罗斯资金的避风港,它宣布冻结俄罗斯资产,并遵守欧盟的制裁。瑞士放弃了历史上的中立地位,也采取了同样的做法。欧洲已经对俄罗斯飞机关闭了领空,并正在讨论将包括俄罗斯第二大银行VTB在内的七家俄罗斯银行排除在SWIFT(支撑全球金融的信息传递系统)之外。

普京和亿万富翁奥列格·德里帕斯卡,By Kremlin.ru, CC BY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英国石油、埃克森、壳牌等公司和其他西方能源公司,正在退出在俄罗斯长达数十年的投资。汽车和卡车制造商,如戴姆勒卡车和沃尔沃汽车,也在切断联系。离开俄罗斯的公司名单一天比一天长,这是30年来投资的逆转。

最具影响的举措之一是,欧盟和美国已经禁止与俄罗斯中央银行进行交易,削弱了俄罗斯央行动用6430亿美元外汇储备保护卢布的能力。由于实行资本管制,限制了外汇的出口,卢布汇率直线下跌。上次卢布遭受如此大的跌幅是在1998年俄罗斯出现债务违约的时候,当我是一名在莫斯科报道俄罗斯央行的记者。

一些分析人士认为,这种情况可能再次发生。周四,俄罗斯的信用评级被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和惠誉评级公司降为垃圾级。

人们担心的是,普京在把自己逼入绝境后,可能会采取更激烈的军事行动。布劳德说:“普京经不起羞辱,他的反应是焦土式地毯轰炸,造成大量平民伤亡,以此向所有人表明他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随着导弹落在哈尔科夫的自由广场并击中基辅的电视塔,这种反应似乎已经开始了。3月1日,泽连斯基在欧洲议会为乌克兰加入欧盟发出了激动人心的请求,并获得了起立鼓掌。他说:“请跟我们在一起,请不要放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