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zra Klein在纽约时报发表评论，认为拜登将国情咨文演讲分割成了乌克兰战争和美国经济两个完全割裂的部分，但二者密切相关。如果拜登可以把演讲的这两部分糅合到一起，会显得更加连贯和有力，也能给他的《重建美好法案》提供更坚实的论据。

拜登总统周二晚上发表的国情咨文演讲，听起来像是两份嫁接在一起的演讲稿。

首先是对乌克兰英勇抵抗的激昂赞美，然后是为阻止普京的坦克而誓要摧毁俄罗斯经济的决心。拜登放弃了派军队与乌克兰人并肩作战的承诺，但他声称将为乌克兰发动金融战争，切断俄罗斯的外汇储备，切断俄罗斯寡头的游艇和别墅，切断俄罗斯经济持续增长所需的资金流动和技术贸易。

拜登说：“纵观我们的历史，我们已经吸取了教训，如果独裁者不为其侵略行为付出代价，他们就会造成更多的混乱。”

然后是更传统的演讲，如果国情咨文演讲是在一个月前，后面这部分就是拜登原本计划发表的演讲。他彰显了在他领导下的经济增长、创造就业、基础设施投资和工资增长。他承认，通货膨胀正在破坏美国的经济繁荣，但他说，他已经有了应对计划。

拜登说：“对抗通货膨胀的一种方法是压低工资，使美国人的购买力降低，但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来对抗通胀。那就是降低成本，而不是工资。在美国制造更多的汽车和半导体，在美国制造更多的基础设施和创新。更多的货物在美国更快、更便宜地流动。美国会提供更多的工作保障你在美国的良好生活。与其依赖外国供应链，不如美国自己制造。”

这些演讲听上去的感觉是如此不同，但这种不同主要体现在修辞上，而不是实质内容，因为它们围绕着同样的问题，并且提出了同样的解决方案。

让我们从问题开始。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之所以具有惩罚性，正是因为俄罗斯与西方经济交织在一起。在能源和农业等俄罗斯作为主要出口国的领域，情况尤其如此。

正如演讲中所说的那样，这些制裁措施在切断俄罗斯与全球金融市场的联系方面非常严厉，但它们豁免了能源和农业产品。这是一个很大的漏洞。

哥伦比亚大学欧洲研究所所长亚当·图兹告诉我：“如果我们不中断能源交付的付款，我们就不能真正打击到俄罗斯经济中获利最多的那部分，而那部分又支撑着普京的政权。”

之所以设定了这些豁免，是因为美国和欧洲担心切断俄罗斯的核心出口会给自身经济带来痛苦。这正是普京的筹码，也是西方的影响力被削弱的原因。但是，俄罗斯入侵的画面，以及乌克兰人民的英雄主义，正在迅速坚定西方的决心。

与西方周一针对俄罗斯央行及其外汇储备的行动相比，周五实施的制裁只是一个苍白的影子，普京希望速战速决，只受到象征性的抵抗就实现占领。然而，这一希望已经破灭，俄罗斯似乎正在为一场更残酷的行动做准备。在遏制俄罗斯能源出口方面，拜登和欧洲各国将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

无论是我们已经看到的制裁，还是即将到来的制裁，美国和欧洲以及其他地方都将感受到通货膨胀。

拜登发出了这些信号，只是比较隐晦。他说：“对所有美国人，我将对你们诚实，正如我一直承诺的那样，一个俄罗斯独裁者，入侵别的国家，全世界都会为此付出代价。我正在采取强有力的行动，确保我们的制裁的痛苦是针对俄罗斯经济。而且，我将使用我们掌握的每一种工具来保护美国企业和消费者。”

如果拜登像他所说的那样致力于阻止普京，那么没有什么工具可以达到他说的这种效果。

我不想暗示这里有对称性。美国和欧洲对俄罗斯经济所能造成的痛苦，会使任何反噬效应都相形见绌。以GDP计算，俄罗斯的经济规模比意大利还小，是美国的十四分之一。但豁免说明了一切。

尽管拜登在周二晚上表现出了决心，但他并没有试图让美国人准备好在未来几个月为乌克兰人做出牺牲，哪怕只是在加油站支付更高的价格。相反，他说，“我的首要任务是控制好价格”。这就是普京正在利用的紧张局势。

拜登在演讲的剩余部分强调了他的议程。他说：“经济学家称之为‘提高我们经济的生产能力’，我称之为建设一个更好的美国。”

拜登的议程中的部分如果获得通过，将有助于迅速降低美国家庭的费用。医疗保险可以在明年就进行药品价格谈判。儿童保育补贴可以迅速生效。没有任何资源限制可以阻止我们降低奥巴马医保的保费。

但是，拜登关于建设美国生产力和关键供应链等更具雄心的建议却并非如此，要使经济脱碳，重建美国制造业，并在半导体生产方面再次领先，这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工作。它不会对2022和23年的价格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这是必须要做的，而且不仅仅是因为俄罗斯。新冠疫情是另一个教训，因为美国在疫情暴发时没有关键的口罩和保护设备供应链，并且在病毒肆虐时没有足够的计算机芯片。

虽然我不喜欢无谓地猜测与中国的冲突，但避免这种冲突的部分方法是确保其成本清晰，并且我们的威慑是可信的。就目前来看，与我们是否有能力在发生暴力争端时切断自己与中国的供应链相比，我们是否愿意在军事上保卫台湾，几乎是次要的。

拜登在演讲中用了很大篇幅介绍他“购买美国货”建议，经济学家们大多讨厌这些建议，但选民们大多喜欢这些建议。

就贸易理论而言，我很支持经济学家，但正如俄罗斯所证明的，生活中还有比贸易更重要的东西。你可以从《经济学人》所做的分析中看到这一点，《经济学人》长期以来一直是支持全球化最响亮的声音之一。

它写道：“乌克兰的入侵今天可能不会导致全球经济危机，但它将改变未来几十年世界经济的运作方式。俄罗斯将变得更加依赖中国。中国将努力在经济上更加自给自足。西方将更多地考虑在关键商品和资源方面是否要依赖专制国家”。

说到底，这就是拜登演讲中未实现的承诺。演讲把俄罗斯的入侵和美国的经济分成了毫不相干的两部分，但实际上并不存在这种割裂。将它们明确地联系起来，会使得拜登的议程更加连贯和有力。

例如，能源是俄罗斯的财富、权力和金融储备的核心。拜登本可以利用这一点为他的气候和能源方案提出充分的论据，这部分方案在“重建更好”的残骸中苦苦挣扎。正如能源分析家拉梅兹·纳姆所指出的那样，拜登的方案将减少美国对石油和天然气的需求，这两者都将削弱俄罗斯，以及我们和盟友都不想依赖的其他石油国家。

让拜登感到欣慰的是，曼钦似乎不仅对这一论点持开放态度，他在这方面发挥了主导作用。这位参议员在周二的一份声明中说：“普京对乌克兰这个主权民主国家发动的残酷战争，要求我们对美国的国家安全以及我们的国家和国际能源政策进行根本的反思。”

美国、我们的欧洲盟友和世界其他国家不能被一个人的行为挟持。我们和其他西方国家继续花费数十亿美元购买来自俄罗斯的能源，这简直匪夷所思。这笔资金为普京掌权和对乌克兰发动战争提供了直接的支持。

曼钦接着说：“我们必须致力于再次实现完全的能源独立，建立一个全方位的能源政策，以确保美国人民拥有可靠的、负担得起的电力，同时不忽视我们的气候责任。”

我并知道曼钦在这里的真正想法，也不知道他最终会投什么票。但这是一扇敞开的门，拜登应该跨进去。